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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尋而不得,觸手難及

第九十二章 尋而不得,觸手難及

“蜀山……蜀山呢?”

莫邪的精神力掃過羣山,由半夜至天明,他能確信自己沒有漏過任何一個山頭,到了後來路癡如他都幾乎能在心中繪出方圓千里之內的地形圖了。

但他就是沒有找到他曾呆過的蜀山,那座山門與從山腳下一路蜿蜒而上的石階,那片屋舍與雜亂生長的樹林,即便能在腦中徹底將之完全復原,但放在現實中卻怎麼找也找不到。

那座山似乎人間蒸發了。

山會蒸發麼?

當然不會。

莫邪猜測那座山大約是被陣法藏起來了,畢竟將一整座山挪走這樣大的工程做起來既吃力又沒必要。

畢竟如今的蜀山是真的只剩下山了。

“喂喂,醒醒,出發了。”

莫邪隔空拍醒了傅月池,後者因爲徹夜研究地上的刻印才睡下不久。

“幹什麼呀……”

有一個真理叫做‘距離產生美’,在跟莫邪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之後最初的那份敬畏已經被傅月池不知道塞進哪條狗的肚子裡去了,算算時間估計這會兒已經化作了一堆肥料。現在的傅月池對莫邪別說敬畏了,此番被莫邪拍醒她還發起了起牀氣,大把大把的碎石就往莫邪身上招呼。

“蜀山附近應該被設了障眼法,我們得換種找法。”

莫邪擋下了全部的碎石,真不知道此刻他那副處於面具後的臉是不是與面具一樣的淡漠。

“那你去找啊,叫我做什麼?我又不懂道法。”

傅月池這話說得很有道理,但很沒心沒肺。

“聽說你跟你姐姐是孿生的?”

莫邪道。

“是啊,怎麼了?”

傅月池很奇怪莫邪爲何會提起這個。

“聽說孿生姐妹之間會有某種心靈感應,不知道你與你姐姐之間是否有類似的感覺?”

莫邪又道。

“嗯……好像有吧……”

傅月池沉吟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這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已經猜到莫邪的打算了。

“你不會是想……?”

傅月池指着莫邪,一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表情。

“沒錯,請你現在閉上眼、努力地去想你的姐姐,去想想她現在身在何處,然後告訴我一個方向。”

莫邪循循善誘道,算起來這真的是他對傅月池講過的最長的一段話,這一點被傅月池敏銳地覺察到了。

“莫邪大哥~你能不能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你說得太快我沒聽清楚。”

傅月池笑嘻嘻地道,好似一朵春花。

“……”

莫邪閉眼,捂頭。

開啓這趟旅程的理由似乎不知何時已經被傅月池偷換了,這些天莫邪已經明顯地覺察到了自己已經受到了原劇中知秋一葉的待遇。

說實在的,這也不怪傅月池,莫邪在這之前的所作所爲落在她眼中的只有‘俠義’與‘君子’二字,雖然沒有確認過木質面具後究竟是怎樣的一副面孔,但在傅月池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答案。

這定然是一名翩翩公子。

少女心中的胡思亂想扯起來完全可以扯出一部《紅樓夢》,不過還好傅月池終究是掛念她的姐姐,約莫兩分鐘後她便盤膝坐下、閉目冥神。

“在那邊!”

良久,傅月池指了一個方向,她的眉頭皺得如同山川。

“嗖!”

莫邪縱身而起,沿着傅月池指出的方向飛掠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他又飛了回來。

“沒有,再想想。”

莫邪對着幾乎又睡了過去的傅月池道,這一回他收走了傅月池夜間蓋的鋪蓋。

想讓一個人沉下心來想問題就不能讓他處於一個太過舒適的環境裡,有過幾次沉心頓悟的莫邪深知其中道理。

“好吧,我再試試……”

傅月池再次擺出了架勢,不過這一次早於她的手指發出指令,她的肚子先叫了起來。

“先找人。”

對此莫邪毫無同情,真乃注孤生的標配。

“那個方向!”

這回的答案出來得很快,快到幾乎是莫邪的前一句話剛落地傅月池的手就擡了起來。

“真的?”

莫邪盯着傅月池的眼睛,後者的眼光閃躲,不言而喻。

“嗖。”

面對一個明顯爲假的消息莫邪確是再度縱身而起,衝入了羣山之中。

“喂!”

傅月池在他身後大叫。

“沒有,再想想。”

又是一個時辰,莫邪再度回到這個山頭上的時候已經攢了滿腦門的汗。

傅月池一臉複雜地看着他,沒動。

“咕嚕,咕嚕。”

這次叫的是莫邪的肚子。

“好吧,先吃飯。”

事實證明莫邪離辟穀的境界還很遠。

當下莫邪從空間手環中掏出了一大堆水食,在分給了傅月池一些後他獨自一人升到了空中。

進食總得摘下面具,只有在空中才能完全確保自己的真容不會被傅月池窺見。

半刻鐘後莫邪降了下來,而傅月池卻尚未進食完畢。放在以往,他們二人總能幾乎同時吃完。

今天的傅月池似乎有些失常。

莫邪蹲在傅月池面前,他看着這個女子將一塊餅乾掰成兩半小口小口地咀嚼,時不時地喝上一兩口水。

依照往常她的食量而言,這一頓她才完成了一小半。

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故意到莫邪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但莫邪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蹲着,看着,沉默着。

“你就這麼想把我送到我姐姐身邊?”

似乎是被看毛了,又似乎是醞釀了很久了,傅月池忽然開口道。

“我……”

莫邪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想說‘你姐姐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之類的話,但這樣簡單的道理其實不用他說傅月池也不會不明白。

“蜀山的道法很厲害,你可以在那裡學藝。”

幾番沉吟後莫邪說出的是這樣一句話。

“你的道法也很厲害,爲什麼你不能教我?”

傅月池已經停下了進食,被她抓在手中的餅乾邊緣上的碎屑一點一點地掉落在地上,幾隻螞蟻爬過,交頭接耳地分享着‘天上掉餡餅’的喜訊。

“……”

莫邪似乎習慣了沉默,所以此刻的沉默根本沒人知道他是真的沉默還是假裝沉默。

他戴着面具,傅月池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沒有看他的表情。

傅月池看着地面,低着頭。

“啪嗒。”

一滴水滴砸到了交頭接耳、奔走相告的螞蟻們身上,傅月池竟是哭了。

她的肩膀微微抖動着,雖然整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卻不亞於風雨交加。

女孩兒總是會有許許多多的的理由哭泣,她們也會爲了很多事情哭泣,那些理由、事情多得如同天上的繁星,即便是這世上頭腦最好的智者也無法將之全數說中、看懂。

莫邪不懂爲何傅月池會哭,但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聖典》中有帶人離開這個世界的選項,但那個選項後頭的價碼簡直是個天文數字。最懂得供需關係的奸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取苦勞大衆血汗錢的機會。

莫邪出不起那個價錢,所以他戴着面具。

“爲什麼我總是這麼失敗?”

心頭的感慨早不是今天才有的了,那個曾經走在街邊上向着櫥窗中華麗的蛋糕投去羨豔的目光的那個少年與此刻蹲在地上看着女孩啜泣的青年依舊是同一個人。

傅月池問了他很多句,他也問了自己很多句,最後,他有了答案。

“嘿。”

伸手,摘掉面具,莫邪將自己的真容無一絲遮掩地展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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