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相對,一方是固執的主人格,修的是劍氣,憑藉一系列的苦修與機緣而獲得的力量佇立高空;一方是叛逆的副人格,修的是精神,憑藉掠·奪了成千上萬的生命獲取的力量踏雲而立。
白與黑的隔空對峙,最先沉不住氣的是白。
身上燃着白炎,莫邪保持着‘震盪劍’的運轉,介於虛實之間的他能夠免疫大多數的攻擊手段,但這是基於每時每刻不斷消耗掉大量內氣的基礎之上的,所以以往每次莫邪拿出‘震盪劍’這等招式後只要沒有特殊原因他都會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掉戰鬥。
他從未試過持續五分鐘以上的‘震盪劍’狀態,五分鐘是他的極限。
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無聊的“對峙”中,莫邪心裡一橫,悍然出手。
“颯!”
衝鋒,拖出長長的尾焰,耳畔風聲大作,蓋不過手底劍鳴凜冽。
十數裡的空間擡腳便跨過,而手頭的劍招才疊了一半。
“當!”
霖溟擡起一根手指,氤氳黑氣從他背後升起凝成了一面盾,盾牌衛星似的圍繞霖溟旋轉將莫邪的劍招盡數擋下。
“還以爲你真的變強了,原來不過只是個空架子。”霖溟嘲弄地說着,隨着他的話語黑色的盾牌猝然解體,化作千千萬萬道黑色細絲纏上了莫邪的劍。
“爆!”
莫邪拿來施招的劍乃是氣劍,此刻眼見黑色細絲就要沿着劍身一路躥進他的體內,雖說他自信‘震盪劍’可以免疫黑氣,但無論是爲了曾經慘痛的回憶也好、眼下自身的威勢也好,他選擇了果斷棄劍。
天空中彷彿炸開了一枚白色的太陽,但很快這枚太陽的光與熱便被它周邊圍着的一圈黑暗所抵消、吞噬。
熾陽的潰敗沒有引起莫邪與霖溟之中任何一人的關心,因爲就在莫邪棄劍的下一瞬他便已凝出了新劍,劍招源源不斷地從他手中遞出、罩住了霖溟周身。
每一劍都快過方纔十倍,重重殘影將霖溟圍在了中·央。
刻意藏拙、伺機暴起發難的戰術,老套路了。
面對這種老套路霖溟只是稍稍跺了跺腳,上百道泛着紫色的雷霆便從他腳下的劫雲中爆閃而出,將莫邪的劍影盡數粉碎的同時更是透過莫邪的劍蔓延到了莫邪的體內。
虛與實之間的變換隻需一瞬,光與電的交錯也只在一瞬。
“嗚!”
莫邪的反映速度終究是沒能快過光電,但這一點在他看見霖溟腳下所踏着的雲朵的時候就已經被預料到了,在他體內除了‘赤星’以外的四顆‘星辰’早被他安置在掌心,雷電入體首先要經過這四顆‘星辰’的緩衝。
‘星辰’的儲能量勝過‘儲能管道’何止十倍,入體的雷電被彙總灌入了其中一顆中,只有些許零散的電流激得莫邪頭髮豎起。
“還給你!”
從霖溟手中流出的東西莫邪哪裡敢大咧咧地擺在體內?劍影既破,撤招飛退間他揮出一掌,水桶般粗的紫色閃電從他掌心的一枚紫點中射向霖溟,而針鋒相對的,霖溟腳下的劫雲中也射出了一道一般粗細的紫電與之相抵。
催發出閃電的這一刻莫邪無法虛化。
被動的、也是主動的,他對上了一雙黑色的眸子。
天空中對撞着扭曲到了一處的閃電發出的“滋滋”聲頓時離他遠去,腳底下充滿皇城氣息的建築也消失一空,四下裡再沒有一絲光亮,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被黑暗所充斥的空間。
“這裡是……曾經困住了周心焰的囚牢!”
莫邪第一時間就明白自己中了什麼招、來到了什麼地方、如果出不去的話自己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他沒有絲毫的驚慌,甚至還冷笑了幾聲。
想用已經被破過一次的招式對付他?
開玩笑!
“滅靈!”
以神魂之力勾畫出滅靈刻印,銀色的龍形圖案照亮了整座牢房,莫邪手託刻印沖霄而起,他快,但黑暗牢籠移動的更快,牢籠的中心點始終是莫邪立足的位置。
“去!”
黑暗牢籠的精妙莫邪早體驗過了,他只蒙着頭加速,直到感覺自己的速度已經不能再提升的時候他才丟出手中的刻印。
刻印如飛鏢,挾帶着難以言喻的速度衝入了黑暗之中。而同時莫邪自己更是驟然轉向,朝着下方疾墜而去。
“嗤!”
牢籠壁隨着莫邪的下墜而下墜,這一動作恰好迎上了飛旋而來的滅靈刻印,如此一來兩者的相撞遠比單獨由滅靈刻印撞上牢籠更爲激烈。
一道裂縫出現在了牢籠壁上,而下墜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莫邪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第二枚滅靈刻印。
他將這枚滅靈刻印向下打出,同時身子再度一轉,朝着左側調轉。
加速,丟出刻印,轉向,加速,丟出刻印,轉向……
莫邪將這個動作重複了五次之多,加上最初的第一次,他向着上下左右前後六個方向各丟出了一枚刻印。莫邪對於時機的把控極爲巧妙,每一枚刻印與牢籠壁都以彼此能夠達到的最高速度撞擊在了一起。
六道裂縫出現在了牢籠上,隨着外界光線的侵·入,黑暗的牢籠如同雞蛋殼般破裂。
脫困了!
莫邪睜開眼,他在牢籠中並沒有呆多久,以內外的時間比來講在外界纔不過過去了千分之一秒。
千分之一秒足夠光線向前運動數千米,足夠頭腦精明的人生出上百個念頭,也足夠某位三頭六臂的魔像怒吼着現身、高舉起各種武器向莫邪頭頂劈下。
“叫幫手?”
莫邪催動‘星辰’的最大功率,在完全不考慮能製造出多少實際效果的情況下將‘星辰’中蘊含的雷電全數放出,上百道粗細不一的電蛇從莫邪掌心鑽出,毫無目標地向周遭的空間中蔓延而去。
“唰!”
雷電放盡的瞬息莫邪便進入了虛化,三把巨大的武器從他的身體中毫無阻遏地穿過,迎着魔像的目光莫邪挺身向前、直直地撞入了魔像的懷中。
“咔嚓!”
魔像的動作與神情都凝固了,當莫邪從它體內穿出的瞬間,它崩解成了無數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