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化作一道流光,落至外界的山峰上,言聖的臉色,雖然看似平靜如常,但他的心中,卻是頗爲憋屈。
這世上,怎麼會有妖皇菇這種奇葩的靈獸!
儘管沒有半點攻擊力,但它的防禦能力,卻是世間僅有,估計就連玄冥宗的玄冥龜,都要略遜一籌!
要知道,玄冥龜在靈獸界的防禦能力,可是公認的最強!
“嘖嘖,被人給挫了的滋味,怎麼樣?”葉霜走過來,笑眯眯的問道。
“輸了。”言聖出乎意料的沒有惱怒,反而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如果他不顧及顏面,讓陰陽妖魚再度出手,就算妖聖菇的防禦能力再強,估計都護不住蕭陽,畢竟,陰陽妖魚的攻擊速度,可比妖聖菇防禦的速度快得多。
不過,很顯然,他並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幽璃的眼光,果然很不錯,五源靈師,五品丹師,放眼整個大陸,這都是妖孽級的人物啊。”
苦笑着搖了搖頭,言聖腳掌一踏,閃電般的暴射向遠方。
回過頭來,葉霜看了一眼正在登上第八層的蕭陽,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幽藍色的冰蛟,在她的身下閃現,旋即騰飛上天空。
寒風呼嘯間,吹拂起她素雅的衣衫,一個銘刻着鬼域二字的令牌,自其中露出一角,輕輕晃動。
“這兩個小傢伙,總算走了。”林鷲苦笑着鬆了口氣。
若是言聖在他們這裡,出了絲毫意外,恐怕三大宗的宗門,都得被元始觀的那幾個老傢伙,掀的天翻地覆。
“以後再有人進考覈地,必須嚴格考察。”禹仇立即點了點頭,一臉慶幸。
“該結束了啊。”沈萱輕聲喃喃。
這持續了半年之久的考覈,終於即將宣告結束。
不過,任誰都能看出,其中最看不對眼的,就是蕭陽和白麒。
在結束之前,這兩人,終究會有一戰。
此時此刻,天梯第七層,只剩下了三個人。
“你是自己出去,還是由我動手,把你給丟出去?”幽璃纖細的指尖,清澈的水流環繞,她看着不遠處的殷輪,淡漠的道。
很顯然,殷輪之前對蕭陽出手的舉動,也是引起了幽璃的不快,現在,終於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了。
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臉色憋屈的殷輪,出現在了外界的山峰上。
他自己出來,還能保留一些顏面,若是由幽璃動手,他的下場,一定不會怎麼好看。
“你也想把我丟出去嗎。”白麒看着幽璃,眼神隱隱有些鋒銳。
“汩汩。”
纏繞在指尖的水流,隱入空氣之中,幽璃淡笑着將白皙的小手,緩緩放下,旋即轉過身去,直接閃出大荒古地。
這一舉動,瞬間引起一片譁然。
幽璃,竟然放棄了?
看着俏生生站立的幽璃,沈萱眼中泛着許些異彩。
這些小輩看不出,但她卻是清清楚楚,幽璃真正的實力,還要遠在言聖之上,那點機緣,對於蕭陽和白麒來說,的確是十分珍貴,但對幽璃來說,卻完全是可有可無。
無視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幽璃看着天梯上的景象,春水般的眸子,古井無波。
這是代表了蕭家和白家兩代人的戰鬥,她不會插手。
天梯第八層,頂端。
兩個散發着磅礴靈力的水晶球,在蕭陽和白麒出現後,憑空凝現而出,在半空中緩緩懸浮,其中蘊含的能量,即便是前七層加起來,都難以相比!
“再向上,可就是第九層了啊。”蕭陽眼神微凝。
第九層,這是自大荒古地開啓以來,都沒有人能登上的高度。
傳聞中,曾經有一位靈王強者,好奇的踏入了這一層,但那上面,卻是空空蕩蕩,並沒有任何物品存在。
所以,後來的人,幾乎就把第八層,作爲了天梯的終點。
“不過,你上不去的。”
嘴角掀了掀,白麒微笑道:“因爲,有我在。”
這簡單的幾個字,令得蕭陽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
這是一種自信。
是白麒在他面前的自信。
對於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對一件事情,很是好奇。”
看着微笑的白麒,蕭陽緩緩的道:“你對我,到底是哪來的敵意。”
沒錯。
自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白麒對他,就有一種莫名的敵意,儘管這敵意十分微弱,但他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自此以後,兩人每一次見面,這敵意,就要更加濃重一分,到現在,幾乎是難以掩飾。
“哪來的?”
微微怔了一下,白麒的臉色,驟然陰寒下來,狠聲道:“混蛋,你怎麼可以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蕭陽皺了皺眉。
“廢話!”
臉上青筋暴起,白麒狠戾的道:“你蕭家的祖宗,不過是我白家的一個奴才而已,一條狗!”
“但是,蕭烈那個老不死的,居然帶着蕭家的人,脫離了我白家,這是不忠不義之舉,這是死罪!”
“而你,竟然還以蕭家的後人的身份,大搖大擺的進入我白家!”
“一個奴才的後代,就應該對我白家卑躬屈膝,就應該有奴才的樣子,而你,卻完全沒有這覺悟!”
“告訴我,你哪來的底氣!”
白麒陰狠的聲音,傳入耳中,蕭陽略微沉默,旋即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中,透着幾分譏諷和同情。
“你笑什麼。”白麒陰着臉道。
“奴才?卑躬屈膝?”
微微搖了搖頭,蕭陽淡笑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要對另一個人或勢力,卑躬屈膝的道理。”
“白家,原來一直都是這種思想,難怪白霄那傢伙,連我父親的腳趾都比不上,只能龜縮在風雪城,做一個小小的土霸主。”
“明明有那麼深厚的底蘊,發展了幾十年,卻一直在原地踏步。”
“可悲,可笑。”
蕭陽的言語,令得白麒的面龐,漸漸陰沉下來,聽到最後,一抹暴怒的殺意,猛然騰上臉龐。
“啪!”
捏碎手中的水晶球,白麒一聲怒吼:“蕭陽,你不過是個奴僕之後罷了,哪有教訓我的資格!”
“奴僕的後人,就要有奴僕後人的樣子,你們蕭家,流淌着的,全部都是卑微的血液!永遠都是!”
白麒的怒吼聲,在天空中縈繞不休,蕭陽臉上的笑意,也是緩緩收斂。
“看來,是時候讓你體內的驕傲,清醒一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