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微微亮,躺在牀上的吳笛驟然睜開雙眼,竟是罕見的沒有賴牀,一咕嚕從牀上爬起來,開始疊被子、整理牀鋪,將之齊整的放入櫃子之中。
臥室打掃完之後,接下來是用餐大廳,每張桌子,每把凳子,吳笛都是仔仔細細的擦拭過去一遍,而後整齊的疊起來。
最後的地方自然就是廚房,將所有能帶的東西都是一股腦塞入麻袋之中,各種妖獸精華部位的食材、慣用的菜刀、湯勺,甚至是鍋碗瓢盆。
兩個時辰後,吳笛揹着一個是他兩倍身高的行李麻袋,關上渭城無敵小店的大門,平靜的揮揮手,離開。
此去都城,怕是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
渭城軍營廣場,人山人海,都城的大人物要回去的消息不脛而走,渭城的人們自然要來送行。
等到吳笛趕到的時候,廣場外三層、內三層已經全部人滿爲患,向吳笛這樣揹着這麼一個大包裹的要擠進去自然有些難度。
“讓讓,讓讓。”吳笛無力的提醒着,覺着光是走到廣場都這麼麻煩,這一刻,吳笛心中竟是萌生了退意,想着乾脆不去算了。
若是讓徐三通知道自己花了那麼多的脣舌好不容易把吳笛忽悠到都城,結果差點被這麼點小事給攪黃了,估計會欲哭無淚吧。
“呦,吳老闆,你這是要搬家了嗎?”終於,有人注意到了吳笛,一句話便是將周圍人的注意都是吸引過來,畢竟吳笛在這渭城也算是個名人。
“小吳,背這麼大的行李,真要走啦?”
“吳老闆,這是打算到哪裡去高就啊?”
“吳兄弟,祝你好運。”
……
一瞬間,周圍大叔大媽的問候鋪天蓋地而來,其中有關心的問候,輕鬆善意的調侃,自然也會有一些不怎麼好的嘲諷。
正如吳笛所說的,渭城雖然不大,但是民風卻很樸實,大多數人雖然與吳笛沒什麼交集,但是畢竟一起在這座小城生活了九個月,吳笛要走,也會有些感慨。
而那些與吳笛不怎麼對付的,其原因歸根結底還是黑暗料理風波,吳笛的菜實在是把他們嚇得不輕,雖然最後人沒事,但終歸留下了陰影,言語間不免刻薄了一些。
……
廣場中央,以徐三通、吳月半爲首的戰神學院代表井然有序的列隊,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態已經有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前,他們便是已經整裝完畢,然而正當其他人準備出發之時,徐三通卻是下令原地等待,至此已經一個時辰。
“夫子”五天前負責道力測試的中年男子上前兩步,對徐三通恭敬的行了一禮,疑惑問道:“夫子究竟在等何人?在這渭城還有何人能夠值得夫子等待?。”
徐三通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看着人羣外揹着大包裹的吳笛,眼睛一亮,臉上浮現笑意,說道:“他來了,月半,去迎接一下。”
來了?能夠讓夫子這樣的大人物親自等待的人究竟是誰?這不僅是中年男子心中的疑問,也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
衆人的視線循着吳月半走去的方向望去,而後便是看到人羣中那個特立獨行,揹着兩人高的麻袋行李的青年。
上半身一件簡簡單單、白的帶點發黃的小褂,下半身則是一條過膝的清涼破褲,腳上拖着一雙人字草拖鞋,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可言,反而透發着一股樸實的農牧氣息。
這就是夫子要等的人?
戰神學院隊伍的大部分人沒見過吳笛,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唯有寥寥幾人,如當日負責道力測試的中年男子,又如躺在擔架上,身受重傷,絲毫動彈不得的王陽,再有就是吳月半與徐三通了。
“是他?竟然是他,他就是夫子要等的那人?”中年男子感覺世界觀都要崩塌了,這明顯就是一個凡人啊,好吧,力量大一點的凡人。
擔架上的王陽眼珠一瞥,待得看到吳笛的身影之後,眼中頓時滿是恐懼與驚駭之色。
四天前,從吳笛的打擊之中恢復過來的王陽,尚且還存着要找吳笛算賬,將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男人撕成碎片的想法。
但是在白象城中,自己被釘在恥辱柱上等死的那刻,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平平無奇的男人出現了,一雙拳頭霸氣的殺出一條斑斑血路。
而最讓王陽震駭甚至是恐懼的是面對恐怖的白象城主白象帝,吳笛依然只出了一拳,輕描淡寫的一拳打爆白象帝房屋大小的腦袋。
那一刻,沐浴在血雨中的吳笛的身影,宛若魔神,在王陽的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他這一輩子恐怕都要生活在吳笛的陰影之中。
報復?開玩笑,現在光是看到吳笛,整個人就被恐懼所籠罩,他是爲數不多看到過吳笛出手的‘幸運者’。
人羣中,吳月半屁顛屁顛,小跑着在人羣中開出一條通暢大路,迎向吳笛,熱情的招呼道:“高人,你可來了,高人你怎麼揹着這麼多東西,高人,我這裡有一枚儲物戒指,您若是不嫌棄的話,先將就一下。”
聽着吳月半這一口一個高人,吳笛的臉都黑了,這是嫌他不夠出名,麻煩不夠多嗎?也得虧現在渭城人民各處譁然一片,沒有多少人聽到吳月半對吳笛的稱呼。
“小胖子,我最後一遍警告你,不要叫我什麼狗屁高人,你可以叫我帥哥啊、大哥啊什麼的也比什麼高人好。”吳笛說道。
“好的,高人大哥。”吳月半輕盈的蹦來跳去,爲吳笛開路,遞出空間戒指的手則是一直橫着,只是吳笛一直沒收。
不是不需要,而是這東西對吳笛沒用。他雖然有着無敵的力量,但是對這些需要靈力催動的物件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也是吳笛頗爲鬱悶的一點,要是能夠這麼一個方便的儲物戒指,那麼他就不需要隔三差五的去打獵,直接一次性就能打一年甚至是幾年的份。
說到底,打獵只取最精華的部分也是基於此的無奈之舉,東西太大了,吳笛雖然拿得動的,就是麻煩,而吳笛最煩的就是麻煩。
在渭城人民的集體注視之下,吳笛登上了廣場高臺。
這一刻,他萬衆矚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