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恆的心中是一陣暴怒,如同火山一般,就要爆發而出。
他離開纔多久?僅僅一炷香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卓玉等人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跪在地上,悽慘無比。
無論是誰遇到這種事情,恐怕都忍受不了。
顧恆的身上,立刻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怒極反笑。
剛纔他已經從周圍那些圍觀人羣的議論聲中知道到了事情的原委,是因爲卓玉等人坐下來,吃那些美味佳餚,填飽肚子,所以才被史慶逮住,遭到一頓毒打。
今天火雲城主的壽宴,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有頭有臉,早就已經吃遍了山珍海味。
雖然這桌子上的都是美味佳餚,出自名廚之手,色香味俱全,但是很多人都不會動筷子,就算動筷子,也是品嚐一二,細嚼慢嚥,舉止優雅,絕對不會像卓玉等人那樣狼吞虎嚥,這樣非常的失態。
不過一般人看到也不會多管閒事,但是偏偏史慶這種人,豪門大少爺,吃了飯找不到事情做,就喜歡管這種閒事。
“哦,原來這些是你的屬下?我還以爲他們是大街上的那些叫花子呢,偷偷混進城主府來,大吃大喝,所以才被我擒拿住,逼問他們事情,可惜他們嘴很硬,什麼都不肯吐露,我也只好動用武力了。”
史慶養尊處優,飛揚跋扈慣了,所以完全沒有一點危機感,依舊高傲無比,其所當然。
他似乎已經將顧恆認了出來,是今日城門口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人,什麼平洲商賈世家的公子,與京都權貴交往密切,能夠請動御史言官辦事,所以這樣的身份,多少令他有一些忌憚,不敢得罪透頂。
“既然你來了,就將他們幾個領走吧,然後好好管教管教,以後不要在這樣的大場面上失禮,褻瀆了門第,丟了世家的臉面。”
“那他們就白遭一頓毒打?”顧恆冷厲地說道。
這個史慶,打了人,居然還理直氣壯,將所有過錯推到卓玉他們身上,是他們的不是,簡直豈有此理。
“這也是一個誤會,誰叫他們不守規矩,在城主府這樣的地方偷吃,狼吞虎嚥,成何體統?顧公子,這也是你的人,如果是我的人犯了這樣的事情,那就不是一頓毒打那麼簡單了。”
史慶風輕雲淡地說道,話語之中,透露着陰狠之色:“這樣吧,顧公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給他們每人一百兩紋銀,全當是他們的醫藥費怎麼樣?”
說話之間,他大手揮一揮,旁邊的一個僕從會意,立刻就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然後走上前來。
“什麼?每人一百兩紋銀?”
“這史慶大少爺真是財大氣粗啊,隨便就拿出千兩紋銀來。”
“這史家產業極多,日進斗金,在火雲城首屈一指,就算是城主府都要給其三分薄面。”
“這些人被毒打一頓也算值了。”
“此人的面子也是夠大的,居然能讓史慶大少爺做出了這麼巨大的讓步。”
………………
那些圍觀之人,看到史慶拿出銀票來賠償,也算是破天荒的事情,十分難得,頓時臉上露出吃驚之色。
他們以爲事情應該就這樣結束了,告一段落。
但是沒有想到,顧恆卻沒有接那一沓銀票,而是露出來了一股森然的笑容,突然之間出手,一拳將那個僕從打飛出去,撞翻七八張桌子,落在數十丈之外,一口鮮血噴出,就當場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寂靜!
整個宴會,一片寂靜。
誰也沒有想到,顧恆會突然出手,將人打飛。
事情徹底出乎了意料,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並不是他們相信的那麼簡單,這個顧公子,似乎不是一個肯吃啞巴虧的主,而是要追究到底,與史慶決裂。
“這個顧恆,的確是一個人才,不愧是大離國裂風侯之子!”
不遠之處,一張桌子邊上,坐着三男一女,似乎對顧恆十分熟悉。
這幾人,正是夜仇,夜殺,夜姬,還有黑鷹,不過他們爲了混進城主府,都經過了易容,模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息也大變,沒有一個絕世刺客的味道,像是幾個富家少爺一般,穩當地端坐在那裡,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
“裂風侯顧裂,在大離國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一手槍術使得出神入化,難逢敵手,不知道誅殺了多少邪教神使,威名遠播。”
夜仇開口說道:“當初我們影殺樓,也有刺殺裂風侯的任務,有很多強大的金牌刺客前去刺殺,但是都飲恨當場,死在其槍下,以失敗而告終,不過最後裂風侯還是死在了中央皇朝的手中。”
“天才崛起,就該有不屈意志,迎難而上,斬殺一切,這個顧恆明知道火雲城史家勢力龐大,也不選擇妥協隱忍,而是與史慶公然作對,足以看出他心靈強大,無所畏懼。”
夜姬目光閃爍地說道:“心靈強大,才能克服困難,斬殺一切,修煉到達高深的境界,我們的刺殺之道,也是這個道理,哪一次刺殺不是冒着生命危險,孤注一擲?”
“不過他來火雲城買馬,編造虛假身份,引起火雲城主的注意,被邀請到城主府來參加宴會,與人發生爭端,絕非明智之舉。”
夜殺冷冷地說道:“這史家有幾個厲害的高手,我們也要看着,不要讓這小子一不小心就被人殺死了。”
“不錯,他是我們現在的唯一線索,能不能抓住溫紅鈺,路巖等人,就全靠他了。”
幾人點點頭,繼續看着事態的發展。
“你叫做史慶是吧?你以爲有錢有勢,就能一手遮天,爲所欲爲了麼?我們顧家乃平州商賈世家,且是差錢的人?你打傷了他們,就等於是與我作對,與我們顧家作對,如果今天不給出一個交代,休想完事走人!”
顧恆眼中一片冰冷,大聲說道。
他本來不想節外生枝,但絕對也不是軟弱怕事之人,被人踩在頭頂上來了,不可能忍氣吞聲,就這算了。
什麼火雲城史家,他連西北都敢闖蕩,與吸血馬賊搏殺,難道還怕史家不成?
銀子,他多的是,史慶想用銀子來打發他,讓卓玉等人白白遭受一頓毒打,這恐怕行不通。
他必須要爲卓玉等人討回一個公道,否則還有什麼臉面?
“大膽!連本公子的人都敢打,你活膩了不成?”史慶簡直又驚又怒。
他也沒有料到顧恆會突然出手,不顧身份,徹底與他撕破臉皮。
自己已經賠償了銀子,區區幾個下屬,奴僕,卑賤的身份,每人一百兩紋銀,已經非常豐厚了,是他寬厚大度的表現,不想與顧恆結怨。
但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不領情,一下出手將他的人打傷,昏迷過去,這相當於狠狠地扇了他一記耳光,簡直忍受不了。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眼中,立刻露出了濃烈的殺機。
“笑話!難道只准你打我的人,不准我打你的人,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今天這個事情,只能以血換血,以牙還牙。”
顧恆說話之間,走上前去,身軀噼裡啪啦作響,筋骨雷鳴,散發出一股神勇無敵的氣勢:“剛纔出手打人者,通通給我站出來,跪下認錯。”
“給我殺了他!”史慶怒吼道。
殺!
頓時那些僕從,立刻就發出一聲暴喝,全部動手了。
足足十幾人,同時出手,朝着顧恆衝殺過去。
“找死!”
顧恆臉色一冷,渾身發力,狠狠地向前一衝,如蠻牛衝撞。
砰砰砰砰砰砰
頓時就見所有的人倒飛出去,口吐鮮血,骨頭碎裂,筋脈斷裂,鮮血橫流。
這些僕從,全部都是築基塑體的級別,也只能對普通人兇狠,欺壓百姓,但是在顧恆這種高手的面前,卻是如同三歲幼孩,弱小不堪,哪裡是他的一擊之敵?
本來,以他的實力,對這些人動手有失身份,但是剛纔就是這些人動手將卓玉他們打傷成這樣,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以血還血。
不過他也沒有下死手,將這些僕從一舉擊殺,而是將他們打傷,在牀上躺幾個月,以施懲戒。
“給我死!”
就在這時,史慶突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渾身雷鳴,虎嘯,爆發出一股強橫的力量,瞬間到達顧恆的身前,一掌朝着他的面門印去,狂烈的掌風吹起一陣灰塵,瀰漫四周。
這個史慶,紈絝歸紈絝,還是有一些實力的,是武道宗師第二步虎豹雷音級別的高手,開闢了三十多條經脈。
可惜,這種實力,在顧恆的面前還不夠看。
面對史慶的突然襲擊,顧恆臉色不變,身體一閃,便消失在史慶的掌下,然後伸出右手,直接一抓。
頓時史慶身上所有的力量消失,整個人定住了,兇威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因爲他的脖子,正被一隻大手捏着。
而這隻大手的主人,正是顧恆。
“你……”史慶脖子被禁錮着,根本無法動彈,身軀顫抖不已,再也兇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