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剛剛走出荒獸森林,沒想到就遇到了三個烏蜥部族的族人。
這三人有着凝紋境中期的實力,在此處已經算得上是高手,青年才俊,可以橫着走,基本上不會遭遇到什麼太大的危險。
他們看見江易身上穿着血蝠部族的衣物,有蠻紋顯現,並未看出什麼破綻,自然而然地將其當作了血蝠部族之人。
不過血蝠,烏蜥,鬼蛛這三個部族相距不遠,並且存在着極大的恩怨糾紛,這等年紀之人,他們基本上都知道。
但是江易的面容,卻讓他們感覺到一股陌生,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物。
不過他們人多勢衆,有着強大的實力,也沒有多想,似乎已經吃定了對方,威脅之色,溢於言表。
“否則如何?”江易面不改色,淡淡地問道。
他已經看出了這三人的心思,無非就是發現血蝠部族有大批的人進入荒獸森林,頓時就生起了歪心思,過來查探情況,如果有什麼好處也可以分一杯羹。
“小子,不要執迷不悟,我們三個不是你能夠得罪的,老實地交待,還可以有活命的機會,不然在這荒郊野外殺了你,就算被血蝠部族知道,也查不到我們頭上來。”
那青年冷喝起來。
“給我過來吧,莫非你還想反抗麼?”
另外一個青年,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兇厲,雷厲風行,也不廢話,直接動手,驀然伸手朝着江易抓過去,似乎要將其直接擒拿下來,狠狠地進行逼問。
刺啦!
他的五指,掃過江易的衣領,一下將那件粗麻布衣掀開,徹底露出了江易左肩上的蠻紋之狀。
密密麻麻的蠻紋,顯現在他們的眼簾之中。
“這是什麼?”那動手的青年立刻尖叫起來,一股磅礴的血氣,狠狠地衝擊在他的心神之間。
“一百二十道蠻紋!”另外一個青年連連退步,一臉呆滯,露出難以置信。
“你不是血蝠部族之人,你到底是誰?”最後一個青年,失聲叫道,露出滿臉驚恐。
他們三個,彷彿撞見了鬼一般,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比他們還要年輕的少年,身上竟然有一百二十道蠻紋,凝聚成爲一隻巨爪,並且顯現出一塊塊黑色的鱗片,煜煜生輝。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蠻紋,也不識這樣的巨爪圖騰,簡直要被活活嚇死。
他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悔意,不該貪婪,來到這裡,更不該攔下此人。
這是一個難解的噩夢。
“你們不是想從我身上知道消息麼?那我就告訴你們!”
江易發出了冰冷至極的聲音:“那些血蝠部族的人進入荒獸森林並不是發現了什麼寶貝,而是爲了殺我,不過已經全部被我殺死,徹徹底底地殺死,現在恐怕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已經成爲野獸果腹之食,你們還有什麼疑問沒有?”
這聲音落入三人耳中,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風暴,衝擊腦海,駭人聽聞。
“逃!”短暫的驚悚之後,他們立刻轉身飛逃。
但是江易大手一抓,其中一個青年便遭受到了一股巨力的拉扯,倒飛回來,被江易的五指捏住了頭顱。
幾個呼吸之後,他七竅流血,死亡。
而另外兩個青年,此時已經飛奔到了千丈之外,眼看就要消失在眼簾之中,但是江易不急不慢,伸手一揮。
啊!
兩聲慘叫響起,那兩人頓時一頭栽下,然後直接倒在了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惜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神采。
這三個烏蜥部族的青年才俊,眨眼之間就死在了江易的手中。
而江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遠處。
通過“搜靈之術”,他立刻對烏蜥部族有了一些瞭解。
不過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而已,他的目標並非烏蜥部族,而是血蝠部族。
幾個時辰之後,天色暗了下來,江易便看到前面閃爍出微弱的燈火,鼻子之中更是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陣陣撲面,彷彿走進了屠宰場一般。
隨着臨近,那燈火越發地清晰起來,他的眼前,出現了無數巨木,這些巨木深深地插入地下,露出地面十丈之高,頂上被削尖,筆直而立,形成一面木牆。
那些微弱的燈火,便是從這木牆縫隙間溢出。
江易登高望遠,俯視而下,便看到那木牆之內,是一座座房屋,這些房屋十分粗糙,全部由樹木與巨石混合搭建而成,那些空出來的地方,則是用野獸的皮來縫補,非常的牢固,結實。
這是一個部落,佔據大約方圓數裡之地,其中燃燒着無數的篝火,四周圍聚着無數的身影。
那些篝火之上,有許多被燒烤得冒油的大肉塊,散發出陣陣香氣,令人食味大開,但是卻沒有人行動。
在這部落的正中央,赫然存在一面麻布,其上印着一隻巨大的血色蝙蝠,在風浪的吹拂之下,獵獵作響。
顯然,這個部落,就是血蝠部族。
換作是往常,會有部族中的年輕女子,對着篝火起舞,吟唱出優美的歌聲。
但是此刻,整個血蝠部族寂靜無比,籠罩在了一股陰鬱的氣氛當中,即便在遠處,也能夠感覺得到。
其中的原因,顯而易見。
是因爲族人的未歸,使得每個人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擔憂之色。
此時,江易的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
因爲他看見這血蝠部族之中,存在了不少婦人與孩童。
“族長來了!”就在這時,一箇中年男子從部族深處走了過來,引得所有人都圍了上去。
這個中年男子,身上的衣物是由獸皮與粗布鞣製而成,皮膚極爲粗糙,脖子上掛着一串白骨項鍊,耳朵上更有骨環,渾身充滿了彪悍之意。
甚至能夠看到,他身上的蠻紋已經凝聚成爲了完整的血色蝙蝠圖騰。
此人,正是血蝠部族的族長,神變境的高手,叫做“峰垣”。
“族長,阿齊他們怎麼還不回來?”一個婦人連忙叫道。
他口中的阿齊,正是那血蝠部族的狩魁。
“放心吧,祭使已經帶人前往了荒獸森林,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族長肯定地說道。
荒獸森林,雖然荒獸極多,存在着想象不到的危險,也時常有族人命喪其中,但是卻從來沒有死過這麼多人。
想來狩魁他們應該不會有危險,或許只是被什麼耽擱了,所以纔沒有按時歸來。
畢竟他們這次進入荒獸森林,是要獵取全族渡過寒冬所需要的食物,並不容易。
現在祭使更是親自出馬,就算遇到危險,也可以迎刃而解,將所有族人帶回來。
“已經三天了,祭使大人怎麼還不回來?”
“荒獸森林非常危險,不少族人都死在了其中,如果遇到什麼強大的荒獸,那就完了。”
“我的孩子也去了荒獸森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這可怎麼辦啊……”
……………………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安心,存在了一股濃濃的擔憂之色,忍不住就會胡思亂想。
剎那之間,越來越多的族人變得騷動起來,其中以婦人爲主,因爲他們的丈夫,或者是孩子,都跟着祭使去了荒獸森林。
那是她們生命的全部,人生的希望。
“安靜!”就在這時,族長大聲一喝,立刻將所有的聲音壓了下去,然後鎮定地說道:“大家稍安勿躁,祭使親自出馬,定然保所有族人無恙,現在天色已晚,你們各自回去,或許明日一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會看見他們滿載而歸的身影。”
族長,是整個部族的領袖,有着極高的地位,說話自然有着巨大的分量。
這話一出,也很有道理,他們也找不到什麼好說的,只能悻悻離去,熬過黑夜,盼親歸來。
唯獨那篝火,還在噼裡啪啦燃燒着,但是也漸漸地熄滅了下去。
那血蝠部族的族長將所有族人勸說回去之後,並沒有回到住所,而是徑直往前走去,穿過許多房屋,然後來到西面一處巨大的場地。
這場地方圓百步左右,正中央有一處高臺,高臺之上,則是有一座巨大的木雕,竟然是一隻血色蝙蝠,看上去十分猙獰而恐怖。
這座木雕,就是整個部族的圖騰。
而這處高臺,則是部族的祭壇,所有的祭獻活動都在這裡舉行,莊嚴,肅穆,殺氣森森。
這血蝠部族的族長來到這裡後,就朝着那血色蝙蝠圖騰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祭拜了一番,然後站起,繼續向前,踏上了石階。
通過九層石階,才能到達高臺之上。
這些石階,到處斑斑點點,那是鮮血滴落的痕跡。
“祭使早應該回來了,爲何去了三日,遲遲未歸?荒獸森林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面色凝重,在心中想到。
實際上這幾日,他一直心神不寧,無法沉心靜氣進行修煉,似將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自從他當上血蝠部族的族長以來,似乎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恰逢族人狩獵未歸,祭使帶人前去查探,就出現了這種強烈的感覺,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