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這一番氣度,顯得雍容華貴,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只有京都城出來的那些豪門貴公子才能夠擁有。
絕世天才,意氣風發,才華橫溢,光芒耀眼。
那侍衛將軍極爲年輕,哪裡見過這種陣勢?聽到對方是從京都來的,立刻就嚇了一跳,連忙行禮:“公子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我立刻就去向侯爺稟報。”
說着,他就準備進入宴會進行稟報,但是卻被江易攔了下來。
“稟報什麼?本公子已經來了,自己進去就可以了,難得威武侯有這等雅興,怎麼說也要等這場歌舞表演完了再說。”
江易臉上露出冷笑之色,然後便向前走了過去,留下那年輕將軍連連點頭稱是,脊背發寒。
這宴會上人極多,江易幾人的到來,如古井不波,絲毫沒有引起威武侯的注意。
“溫紅鈺他們在那裡。”孟常輕聲道,便要走過去。
“別急,我們先坐下來再說,看看威武侯到底要怎麼對付周清紗。”江易目光一掃,便看見周清紗一身白衣,靜若處子,面無表情地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在閉門養神,對於這鶯歌燕舞絲毫沒有興趣。
她這種武學狂人,一心沉浸於修煉當中,怎麼可能對外物所吸引?
那些舞女在場地中搔首弄姿,只是庸脂俗粉而已,周清紗的美,纔是清新脫俗,不食煙火。
就是端坐不動,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萬衆矚目,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
在周清紗的身邊,是溫紅鈺和樑化吉,兩人都經過了一些裝扮,充當周清紗的丫鬟和隨從。
幾人按照江易的吩咐,圍着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耐心地等待着,他不急,一點都不着急,因爲在他的眼中,威武侯已經是死人一個。
天要令其亡,必現令其瘋狂,大約這就是威武侯突破到超凡入聖的原因。
這場歌舞,足足跳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停止下來,鼓瑟齊止,所有人頓時發出一陣喝彩之聲,然後那些舞女便從舞臺之上退了下去,
這時,威武侯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頃刻之間,那些官員頓時正襟危坐,收住了聲音,把目光落在了威武侯的身上。
現場一片安靜。
周清紗也睜開眼睛,看向了威武侯。
“諸位能夠來參加這場宴會,很好,我很欣慰。”
威武侯筆直而立,露出一股莫大的威嚴,如君主,如君王,高高在上,只能仰望,不可褻瀆。
“這次本座能夠一舉修成超凡入聖,乃天之意,是要讓我率領各位同心協力,收服所有的失地,把荒族趕回大荒,把邪教滅絕,把萬宗盟瓦解,揚我中央皇朝之威。”
“侯爺威武!”
這話一出,場面再次沸騰起來,衆人紛紛扯開嗓子吼道。
這聲音一波接着一波,直衝天際,傳遍整個大離國皇宮,有一種“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味道。
“這次我把大家召集起來,不僅是爲了慶賀,還要商量一下抗荒大計,荒族現在已經徹底走出了南陽城,佔據了半個離州,所以只有先把荒族擊退,才能解決燃眉之急,緩解當下離州的不利局勢。”
威武侯伸手一壓,現場便安靜了下來,再次開口說道。
“侯爺,此言差矣!”
突然之間,一個官員站起來,開口說話了。
在場的許多人都是一愣,沒有料到,居然有人會反駁威武侯的話,不要說威武侯修成了超凡入聖,就算以前,也沒有人敢當面頂撞,除非是活膩了找死。
剎那之間,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這個官員的身上,一看之下,居然是離京城主,馮玉陽。
不過威武侯被人頂撞,似乎並不生氣,而是和顏悅色的問道:“離京城主,你有什麼高見?”
“高見談不上,只是有一些看法。荒族固然要對付,但是在對付荒族之前,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中央皇朝之中,是不是有荒族的奸細存在,與荒族裡應外合,才使得南陽城淪陷,半個離州被荒族佔據?”
離京城主馮玉陽慷慨激昂,大聲地說道:“現在江湖上有很多高手經受不住誘惑,爲了得到生命泉水,提升實力,所以投靠了荒族,中央皇朝內,肯定也有一些人經受不住誘惑,已經被荒族收買了,這些人地位可不低,身居要職,並且掌握着大量兵馬,如果不將這些人通通除掉,到時候對上荒族,恐怕也會重蹈覆轍,鎩羽而歸。”
譁!
這話一出,衆人爲之譁然,如果中央皇朝裡面真的有人成爲了荒族的奸細,裡應外合的話,那的確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不過有不少人心驚膽顫,不知道這離京城主馮玉陽說的這些人到底是誰?如果是自己,那自己恐怕百口莫辯。
也有不少人,心照不宣,立刻知道了馮玉陽此舉並不是在頂撞威武侯,而是在唱雙簧,暗有所指。
“離京城主說得很好。”威武侯微笑道:“我也聽到了江湖上的一些傳聞,不過大多都不相信,不知道離京城主查出什麼沒有?正好現在離州大大小小的官員和將領都在,你當着大家的面,大膽地說出來,這天下還是有王法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把荒族最大的奸細指出來。”
馮玉陽一副已經豁出去了的模樣,突然上前幾步,伸手一指:“這個人,就是欽差大臣,周清紗!”
譁!
此話一出,現在又是一片譁然,周清紗可是聖上親點的欽差大臣,位高權重,代表着聖上,現在馮玉陽居然說周清紗是奸細,難道不怕掉腦袋嗎?
周清紗看着馮玉陽指着自己,似乎早有預料,沒有任何的驚慌之色,卻也不說話,就這麼冷冷地看着他。
“離京城主,周清紗可是欽差大臣,怎麼可能勾結荒族呢?你是不是搞錯了?”威武侯說道。
“周清紗在南陽城的時候,與那荒族的計都王子勾勾搭搭,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交流武功,那計都王子爲了她,甚至還送上大量的生命泉水,給他修煉,這是很多人都親眼目睹的事情,怎麼可能有錯?如果他不是已經投靠了荒族,計都王子怎麼會送她生命泉水修煉?”
馮玉陽冷厲地說道,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人臉上露出驚駭之色,根本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
那計都王子,是蠻王的兒子,在荒族之中身份尊貴,權力極大,這次荒族攻破南陽城,佔據半個離州,就是由計都王子親自率領的。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計都王子,此人巫蠻同修,是荒族千年難遇的絕世鬼才,實力非常的高深,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死在他的手中,毫無反抗之力。
“哦?居然有這種事情,周清紗,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威武侯看向周清紗。
“一個小小的城主,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本欽差?”周清紗終於開口,聲音冰冷至極。
“周清紗,你實在是太囂張了,就算你是欽差大臣,也不能一手遮天,我看你是做賊心虛,根本不敢和馮城主當面對質,現在離州,還是侯爺做主,你今天最好解釋清楚,不然我就算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把你斬殺,爲中央皇朝除惡。”
一個將領戰了起來,聲音洪亮。
這是離京大將軍。
“這次對抗荒族,中央皇朝死了數十萬大軍,必須要有一個交代。周清紗,你執掌南陽城,招攬了二十萬大軍,爲什麼會這麼快被荒族大軍擊敗,是不是因爲你勾結荒族,把南陽城拱手讓人?”
接下來,許多官員和將領都站起來了,紛紛喝道,矛頭全部指向周清紗。
周清紗一下就成爲了衆矢之的,情況非常不妙,威武侯就這麼冷眼旁觀,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
顯然事情還沒有完。
“諸位稍安勿躁,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果然,就在這時,那離京城主再次開口說道:“最近大離國餘孽死灰復燃,居然潛伏到離京城來了,企圖製造混亂,刺殺離京城的官員和將領,不過幸好我及時發現,派大軍圍捕,抓到了幾個,跑了幾個。”
“帶上來!”說着,他便轉身招了招手,於是就有十幾個侍衛搬着三個木架到了舞臺之上。
每一個木架之上,都捆綁着一個人。
這三個人,正是蘭若妃,路巖,顧恆。
他們此時頭髮凌亂,狼狽不堪,渾身掛着許多血痕,多處受傷,似乎遭受到了一番嚴刑拷打。
“他們……”
孟常和樑化吉頓時坐不住,蠢蠢欲動,幾乎要衝殺過去,將他們拯救下來,但是卻被江易阻止了。
“他們三個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並無大礙,先看一看再說。”江易用念力觀察了一番,發現三人沒事之後,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看着蘭若妃的狼狽樣,心中瞬間涌現出來了一股濃烈的殺機,但是這股殺機沒有立即爆發出來,而是被他鎮壓住了,不斷地積攢,再度積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