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是天子最親近之人,相當於是天子的貼身侍衛,保護天子的安全。
所以這鮑千尋,絕對不是平庸之人,肯定極爲的厲害,否則當不起三公之一。
江易知道,這位太保,少時就跟隨在擎天大帝身邊,受過皇后欒氏的恩惠,因此全力支持二皇子皇甫欒。
江易殺了鮑千尋的兒子鮑信,已經是不共戴天之仇,如果讓鮑千尋知道他來到境地,肯定會殺了他,爲自己的兒子報仇雪恨。
他這種位高權重的人,怎麼可能忍受得下這口氣。
江易雖說是第一次來到京都,但是這京都的權貴,大多都與他有着巨大的仇怨。
不過他也不怕,既來之則安之,他如今也不是誰都可以拿捏的軟柿子了。
鮑千尋乘坐的馬車,在街道中央緩緩而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萬衆矚目。
那些剛纔還言辭激昂的書生,此刻也變成了閹了的公雞,再也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了。
這些書生,來到京都都是爲了參加科舉,而這科舉,到時候便是由三公親自主持,選拔,若是得罪了任何一位,那前途就毀了。
“太保大人!”
就在這時,一匹駿馬從接到的另一頭而來,這是一個身穿褐色服袍的青年,他朝着那馬車行了一禮,然後便在前方引路。
而此刻,江易渾身僵硬在了原地,死死地盯着那駿馬青年。
“江易,你怎麼了?”溫紅鈺似乎發現江易的異常,開口問道。
“大師兄!”
江易的口中喃喃地吐出了一個稱呼,隨即搖頭:“不……他已經不是大師兄!”
那騎在駿馬上的青年,赫然便是曾經夢魂宗的大師兄許霖!
不過夢魂宗被朝廷徵繳大軍血衣軍團剿滅的時候,許霖爲了活命,便陣前倒戈,投靠了中央皇朝。
不僅如此,許霖爲了得到《大夢心經》,不顧多年的同門情義,對江易出手,如果不是有師尊給的純陽符劍在,江易已經死在了他的手中,哪裡還能夠活下來?
“沒什麼,走吧!”
江易再次看了一眼許霖的背影,面無表情,然後轉身離去。
“嗯?”
許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突然回過頭來,但是看到的卻是一片茫茫人海,他皺了皺眉,又繼續向前而去。
江易等人一邊觀賞着這京都的風景,一邊穿過一條條寬闊的街道,不斷向前行進,越往這京都深處,就越是熱鬧,繁華。
整個京都,繁榮得就像是水煮油烹,花花世界,無所不有,來來往往的人,穿行在其中,許多人錦衣華服,綾羅綢緞,渾身散發出來一股貴氣。
“那就是中央皇朝的皇宮?”
就在這時,衆人的眼前看到了一座雄偉的城牆,這城牆前,有許許多多的侍衛鎮守,人人身穿鎖子甲,身軀威武,筆直而立,散發出一股森嚴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悚。
那高大的城牆之內,是一片富麗堂皇的宮殿,鱗次櫛比,一座挨着一座,數之不清到底有多少。
這就是中央皇朝的皇宮所在,比大離國的皇宮要大數百倍,要壯觀數千倍,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這纔是真正的天朝上國。
江易立刻施展出“天星望氣術”,頓時看到,一道道紫色氣流從四面八方滾滾匯聚而來,懸浮在這皇宮上空。
這皇宮上空,散發出來了紫光,有祥瑞降臨,異彩紛呈,天地奇觀。
江易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那片紫光當中,有一座青色大鼎立在其中。
“這就是中央皇朝的氣運?居然濃烈到達這個地步,簡直沒有辦法衡量!”江易心中大震,驚駭至極。
一朝氣運,無窮無盡,簡直難以想象。
“那座青色大鼎,就是中央皇朝用來鎮壓氣運的神器,混元天鼎麼?”
江易突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這樣的氣運,簡直匪夷所思。
突然之間,他心靈便產生了巨大的波動,自己和中央皇朝對抗,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不!就算中央皇朝氣運龐大又如何,盛極而衰,物極必反,總有一天,中央皇朝也會如以往朝廷一般,衰落下去,這萬里河山,依舊屬於天下人!”
江易握緊拳頭,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意志,心靈變得更加地強大起來,就算有萬般阻攔,他也要激流勇進,斬破開來。
“走吧,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等到了晚上,我再前去查探蘭若妃的下落。”
接着,一行人就轉身離開了皇宮,然後來到之前他們經過的一條街道之上,便看到一大羣人圍在一座酒樓前,傳出陣陣喧鬧之聲,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衆人頓時走上前去,然後便看到這酒樓前,居然掛出了一副上聯,寫道:“日在東,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諸位,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這是我們東家出的上聯,誰若是能夠對出下聯,就可以免費入住如意樓!”
一個年輕小二站在酒樓前不斷吆喝,頓時吸引了無數人圍觀。
這座酒樓,叫做“如意樓”,蘊含稱心如意的意思。
距離科考,還有五日的時間,天下學子都紛紛趕往京都,立刻使得京都的人口劇增,這些人來到京都,肯定要有一個落腳之處,因此所有酒樓,客棧的生意都變得相當火爆,而且供不應求,價格也不斷上漲。
這也是爲什麼,一些窮困潦倒的書生爲了進京趕考,變賣家當的原因。
這是一筆巨大的費用,如果湊不齊的話,只能露宿街頭,這樣不成體面,有失讀書人的身份。
但是現在,這“如意樓”出了一副上聯,誰要是能對出下聯,就可以免費入住,吃喝不要錢,這樣的好事,誰不心動?
許多圍觀的書生聞之,都蠢蠢欲動,暗自琢磨了起來。
不過這上聯並不好對,是一個拆字聯,門道很生,如果隨便硬湊的話,肯定對不工整。
“在下試試!”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粗布長衫的年輕男子出聲說道,然後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在下的下聯是:文於左,武於右,滿朝衆多斌卿!不知如何?”
“好好,對得好!對得好!”
許多人頓時拍手叫道,眼中露出讚許之色。
“公子才華出衆,請入樓!”那年輕小二似乎也有一些學問,立刻點點頭,然後便將那對出下聯的男子請進門去,立刻迎來了一片羨慕之色。
“現在天下學子紛紛趕到京都,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肯定能賺的滿盆金鉢,這座酒樓居然免費讓人吃住?”
葛立方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也沒有什麼,這京都許多酒樓都是如此,要麼對子,要麼作詩,便讓人免費吃住。”
江易說道:“這些酒樓開門做生意,自然是爲了盈利,不可能做虧本買賣,之所以這樣做,其實也是相當於一種投資,如果這些免費入住酒樓的人,在科舉當中考取了功名,那肯定不會忘記這份恩情,即便忘記,這也是一段佳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前來。”
每一個商人,都有精明的頭腦,否則也做不成生意。
如果住在這酒樓的人高中狀元,那這酒樓就可以稱之爲“狀元酒樓”,可以聲名遠播,獲得的好處更大。
這個時候,又有一書生對出了下聯,也被請進了門內。
“如意樓,稱心如意……”溫紅鈺沉吟了一番,便開口說道。“江易,咱們也要找客棧住下,不如就這家吧。”
“嗯!”
江易點點頭,然後便上前對道:“子居右,女居左,世間配定好人!”
“絕對!”
這下聯一出,許多人頓時連連稱讚,喝彩起來。
“這位公子才華出衆,請!”那年輕小二眼中精光溢彩,立刻就把江易請了進去,其他人也走進酒樓當中,不過卻要另外付錢。
畢竟只有江易對出了下聯,“如意樓”不可能讓這麼多人同時住下。
於是,衆人就在“如意樓”住了下來。
“大家初來京都,若想出去走走就去吧,小心一些便是。”江易說道,然後回到房間,繼續修煉起來。
漸漸地,到了晚上。
但是這京都,卻燈火通明,不僅沒有任何的冷清,反而更加地熱鬧起來,尤其是一些煙柳之地,更是嘻聲笑語,歌舞吹彈,才子佳人聚集在其中,吟詩作對,令人沉迷其中,不知歸途。
那些豪門公子,權貴子弟,這個時候便紛紛走出家門,前來尋歡作樂,醉生夢死。
京都,承載了無數人的夢想,也消磨了無數人的意志。
月光,燈火,歌舞,才子,佳人,詩作……構成了京都的夜景。
江易從修煉當中清醒過來,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然後用念力掃了一下整個如意樓,發現其他人都不在,似乎出去遊玩了。
於是江易便起身換了一身深色衣服,踏出瞭如意樓。
“蘭若妃既被擎天大帝抓來,應該是關在天牢,這天牢,在西面!”
江易心中暗自沉思道,然後便往城西走去。
他雖然是第一次來到京都,但是因爲“搜靈之術”的原因,有很多記憶存在,因此對這京都城也不陌生。
似乎是因爲天牢建立在此處的緣故,越往城西,四周的熱鬧漸漸地消失不見,環境有些冷清,陰森起來,只能偶爾地看見極少的行人匆匆而過。
江易琢磨了一番,現在已經到了晚上,一般人不會在這個時候去天牢,他這樣明目張膽的走過去,肯定會引起注意,所以他乾脆隱藏了身形,進行潛伏。
雖是潛伏,但是他的速度卻極快,一炷香後,他停了下來,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府邸。
這座府邸,陰森無比,更有死氣瀰漫,一股股怨氣從中沖刷出來,令人毛骨悚然。
這便是中央皇朝的天牢,專門關押那些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重刑犯人的地方。
一旦被打入天牢,就意味着死亡,永世不得翻身,幾乎沒有人能夠從中走出來。
“這天牢死氣沉沉,陰煞極濃,與朝運相沖,難怪要遠離皇宮,建立在如此偏僻的城西之地。”
江易在心中暗中想到,然後觀察這天牢周圍的環境。
這天牢四周,也有許多高大的建築,房屋,但是其中根本沒有人居住,空空如也。
這座天牢,有重兵把守,重弩防禦,鐵桶森嚴,並且江易能夠感受得到,其中蟄伏着一股強大的氣息,顯然有超凡入聖的強者坐鎮,不是輕易就能夠闖進去的。
“也不知道蘭若妃到底有沒有在這天牢裡面,必須要進去看一看,將裡面的情況查探清楚才行!”
因爲知道這天牢裡有超凡入聖的強者坐鎮,江易怕打草驚蛇,所有不敢隨便用念力查探。
他身影一閃,無聲無息之間便掠進天牢旁邊的一座房屋當中,然後佈置下來禁制,將自己的身體籠罩,從外面看去,根本發現不了這房屋裡多了一個人。
隨後,他念力顯靈,飄出了房屋,不過並沒有朝着天牢飛去,而是繼續在這天牢之外潛藏着。
很快地,那天牢裡面,就有一個獄卒走了出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口中的謾罵之聲:“麻老二真是欺人太甚,仗着自己的舅子是京都城官,就在敢在天牢裡耀武揚威,隨便使喚我們,這麼晚了,居然讓我出去買酒給他樂呵,可惡!”
他轉過拐角,話音落下,便眼前一黑,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一會兒不到,他從黑暗當中走出,出現在了月光之下,然後折返了回去。
只是他已經不是他,而是變成了江易。
江易對其施展了“搜靈之術”,知道這個獄卒叫做鐵牛,已經在天牢裡幹了五年,對於這天牢的情況十分熟悉。
他口中的麻老二,實際上剛來天牢不久,因爲上面有關係,所以後來居上,當上了這天牢的牢頭,頤指氣使,經常吩咐他們爲自己辦事。
這鐵牛心中雖有怨氣,但是也不敢明面上說出來,得罪麻老二,否則機會丟了這個飯碗,因此最多也就是私下口頭上進行咒罵,表達自己的不滿,誰又能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