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謹衍一直跟在陸夏身後,直到她蹲下來,埋着頭在那裡哭,他的步子才頓住。
哭了很久,陸夏感覺到肩上一雙溫涼的手掌,覆上。
她哽咽了一下,席謹衍慢慢抱住她,“我和葉微,什麼都沒有。”
陸夏一根根撥開他的手指,抹乾淨了眼淚,這才慢慢站起來,望着他苦笑道:“你們在一起兩年,只是拉着手純聊天?席謹衍,別把我當小孩子,我不傻。姣”
一定是在美國的那兩年,那麼多夜裡,那麼多,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都是那個葉微陪在他身邊,他們之間,恐怕早就水/乳/交/融了吧!
席謹衍蹙了下眉頭,深深的望着她因爲哭過,而紅通通的眼眸,睫毛一顫,就是一滴眼淚掉下來,席謹衍想要伸手給她擦,卻被她一下子打開,她咬着下脣顯得很是倔強,側過頭,自己用手抹掉了。
陸夏吸了吸鼻子,樣子很是可憐兮兮,可她的聲音聽上去很寒冷,她看着他幽深的眼眸問:“席謹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實話,我就原諒你。”
哪怕,心底會不好過,哪怕,他和那個女人,真的有染。可她不想離,真的不想離秈。
只要,他肯悔過。
“你和葉微……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過?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和葉微在一起時,也通通做過了?”
要一個男人,始終如一,恐怕很難,陸夏知道自己在奢望。
席謹衍的脣角抿的很深,眉頭也蹙着,很冷凝的面色,薄脣微啓,淡漠的開口:“沒有,通通沒有。”
一根手指頭,也沒碰過。
陸夏眼淚又掉了一顆,長長的睫毛微顫着,她舔了下乾澀的脣瓣,“你打算就這樣對我交代?今晚把我當做廉價的籌碼又怎麼說?”
他的說辭,和反駁,現在看在她眼底,都像是一種狡辯。
“我說過,我不會輸。更不會丟了你。”
陸夏死死咬着脣瓣,拳頭握的緊緊,纖細的指尖幾乎要掐進掌心裡,心臟忽地絞痛,她逞強的站在那裡,面色蒼白。
席謹衍對於她發病的前兆,已經熟的不能再熟,立刻走近她,握住她冰涼的拳頭,將她拉進懷裡,貼着她的心臟軟聲引導着她如何呼吸,陸夏正在氣頭上,哪裡肯聽他的話,被他桎梏在懷裡,卻掙扎的厲害。
席謹衍任她打,任她捶,就是不鬆手,這個時候鬆手,誤會只會更深,他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在大街上很是引人注目,陸夏對他發了瘋一般的拳打腳踢,到了車裡,她已經狼狽的毫無力氣。
席謹衍傾身過來幫她系安全帶,陸夏轉過臉不看他,面上的眼淚滾落個不停,他扣着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陸夏啪一個巴掌甩了過去,落在他側臉上,響亮異常。
可打完後,她不但沒有解氣,反而更加脆弱了,哭的像個孩子,漸漸哭出聲,視線都被模糊,她叫着:“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席謹衍,我那麼愛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
席謹衍將她攬進懷裡,手掌撫着她的髮絲,低頭,吻落在她發頂上,他的聲音倦啞柔軟,透着一種安定的魔力,“你要信我,嗯?”
陸夏拼命的搖頭,她怎麼還能夠粉飾太平一般的相信他?
他已經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還要她息事寧人,她怎麼能做得到?
她彷彿沉溺在海中,連一根稻草也抓不住,她拉住他的衣領,脣瓣,絕望而顫抖的貼上他的脣。
她眼角的淚,滑進發鬢裡,她聽見自己同樣顫抖而懦弱的聲音:“你不能這樣對我的……二哥……”
四片脣瓣相觸,脣間是淚珠,鹹澀的味道在口腔四溢開來,席謹衍的舌頭挑開她的牙關,卷着她的舌頭,與她纏~綿。
陸夏哭的很厲害,他能感覺的到她身體的顫抖,手掌托住她的臉頰,摩挲着她眼角的淚漬,彼此脣間,勾勒出一絲銀絲。
陸夏又在哭,呼吸本就跟不上,原本該是冗長的吻,被席謹衍匆匆結束,他將她的身子抱到自己腿上,她纖細輕顫的背部貼着他的胸膛,席謹衍撫摸着她的心臟處,循循善誘:“小乖,和我一起呼吸,嗯?”
陸夏整個人彷彿從水裡被打撈出來,精疲力竭,她眼睛哭的很疼,很乾,腦子裡一片混亂,鼻腔裡,口腔裡全是席謹衍清冽又莫名溫暖的氣息。
她的手,搭在他結實的小臂上,輕的有些沒重量。
陸夏卻不死心的問:“你和葉,葉小姐是在美國在一起的?”
席謹衍一手摩挲着她的心口,一手輕揉着她柔軟的腰肢,淡淡開腔:“她的心臟和你最配。”
陸夏被這句話震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意思是……
他只是因爲她,才和葉微認識?
接近葉微的目的,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要她的心臟?
陸夏呼吸比方纔更加急促了些,席謹衍一下一下撫平着她的心口,柔聲道:“你怎麼會是廉價
的籌碼?陸夏,從你十歲開始,我就對你勢在必得。把你丟給別的男人?想想我都會瘋。”
陸夏喘着細氣,聽他慢慢的在說,原本浮躁緊張的情緒,漸漸的寧靜下來。
席謹衍親吻着她微微汗溼的額頭,輕聲問:“還難受嗎?”
陸夏搖頭,微微側頭望着他,眸底還是溼潤一片,“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
不是騙她?不是哄她的?
席謹衍蹙眉,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在你這裡,信用度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陸夏一時無語,確實,她對那個陌生男人說的話,信了。
可是,葉微和那個男人,又是什麼關係?
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
“抱歉,下次我會努力,相信你多一點。”
女人吃起醋來,還能顧得上的別的?今晚,席謹衍做出這個舉動,恐怕,任別的女人也會生氣,甚至是比陸夏更大的反應。
被當做籌碼擲在賭桌上,而她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倘使他真爲了一個毫不相干亦或是“小三”,將她毫不猶豫的丟擲給另一個男人。
陸夏會恨死他的。
此刻,靠在席謹衍懷裡,陸夏有些無力,被他的懷抱溫暖包圍住,方纔鬧的厲害,此刻放鬆下來,竟然有些虛脫。
“席謹衍。”
“嗯?”
他的脣,落在她額頭上,親吻。
“我要你說……”
她睜開半眯着的眼眸,媚眼如絲,微微轉臉,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我要你說,你愛我。”
席謹衍默了半晌,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盯着她溼漉漉的眼眸,她的臉頰,還是蒼白的,半晌,才笑了一聲,低頭允住她的脣瓣,聲音低啞,帶着魅惑的性感,“我以爲,我早就說過了。”
陸夏蹙眉,整個人都有些沒意識,“你沒說過,從沒。”
她努力回想着以前,他從未將這三個字傾吐。
“在電影院門口的玻璃窗上。”
他握着她的手,一筆一劃寫下了那三個字,可那時,她問過他,是否是認真的,卻被一個電話干擾,於是再也沒了結果。
陸夏輕笑了一下,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可那雙眼眸,卻是真的在笑,“那,你是認真的嗎?”
席謹衍握住她蔥白的手指,一一吻過去,“對你,我從來都是認真的。”
陸夏在他懷中,閉上眼睛,真的有點累了。
兩個人一直到下半夜纔到家,席謹衍將大衣披在她身上,下車的時候,陸夏剛醒,睡的有些沉,腿部有點麻木,並不想走路。
席謹衍瞧了眼她,“腿麻了?”
陸夏並不掩飾,反是道:“你抱我上去。”
席謹衍先下車,從車頭繞過去,打開這邊的車門,橫抱着她一直走進了樓道里。
陸夏窩在他懷裡,悶聲道:“喜歡被你一直抱着的感覺。”
席謹衍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一下,剛從吵架中緩過勁來,氣氛有些壓抑,調侃道:“我的手會酸。”
陸夏卻是問:“我重嗎?”
“重。”
簡介明瞭的一個字,吐出薄脣。
陸夏擡頭去望他英俊的下巴,已經聽見他又開口:“整個世界都抱在手裡,當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