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二十多裡的驛站的建立,曾經是某一任城主一拍腦袋的結果。
然而北吾城地處邊荒,各種資源太過於貧瘠,如果不是依靠着與新朝交界的這一片廣闊無際的山林,北吾城的大部分的居民都難以生活下去。
驛站外,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有兩個人目光灼灼的監視着曠野上的動靜。此時驛站的外牆已近倒塌了一半,在裡面安家的野獸也都被剝皮放血,架在了火堆上。
這麼一羣氣質兇惡彪悍的盜匪此刻圍成一圈坐在火堆跟前,一邊烤着肉,一邊大聲喧譁着。他們的眼神透露出淫邪來,時不時的瞄向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人們。
何莉深深把頭埋進了膝蓋,淚水把衣服打溼,只覺得做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哥哥會來救我嗎?可是這裡這麼多人,他過來了也會死的呀。
她渾身發冷,控制不住的手腳發抖。透過坍塌一半的牆壁,月色已經籠罩了下來,朦朦朧朧,就像她完全未知的命運。
往裡一間相對完好的屋子裡,鐵手有些坐臥不安的看着對面輕微咳嗽的中年男子,說道:
“大人,請您回去吧,這裡的環境實在是惡劣,您怎麼能像我們這些皮糙肉厚的大老粗一樣守在這裡呢?”
歷錚輕輕咳嗽兩下襬了擺手,說道:
“無妨,我要在這裡親自等妖刀來。”
“大人,”鐵手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妖刀他怕了,知道我們有火器不敢來......?”
歷錚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不管他來不來,這些女人不都抓來了麼?過了今天,如果妖刀還不來,就把已經經過人事的女人給底下的人分一分吧。但是裡面的元陰未失的女人誰要是動了,我就要他的命。你出去吧。”
看着鐵手走出去的背影,歷錚再度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死死的捂住嘴,壓住了聲音。
“如果不是李文鵬那個蠢材,我也不會被逼到用這種方法釣妖刀出來......”
而過了今天晚上,不管妖刀來不來,他都再也等不起了,只有冒險一搏。
鐵手走出來,手底下的盜匪立刻殷勤的給他遞上一塊烤的金黃,滋滋冒油的後腿,湊上來嘿嘿淫笑道:
“鐵老大,你說咱們這些兄弟什麼時候可以......?”說着不懷好意的瞄向角落裡抓來的女人們。
“朱老三,你個兔崽子腦袋裡是不是隻裝了褲襠裡這點事?”鐵手毫不客氣的橫了他一眼,接着說道:“過了今晚,如果大人等的人沒來,你們就可以放鬆放鬆。”
一聽要等到過了今晚,圍過來的悍匪全部都蔫了下來,朱老三嘴裡嘟囔道:“這長夜漫漫,驢臉跟前釣了個胡蘿蔔,真是有的受了。”
鐵手聽到哈哈大笑,隨後冷厲的說道:“大人的規矩你們都是懂得,事情做好,女人票子,該有的都有,一個也少不了你們。但誰要是麻痹大意丟了小命,這些東西就由別的人來替你享受了!不要說我沒有給你們提這個醒!”
“打起精神,吃飽了就給我滾去外面盯好了!一有動靜,不管是什麼東西,立刻給我用火銃好好招呼他!”
“明白了嗎?”
“是!”
幾個盜匪站起來,齊齊大吼!
北吾城外,是一片荒蕪的曠野。
席北辰和陸有容胯下的馬是中域極其有名的飛雲馬,價值千金,名氣很大。這種據說是擁有一絲荒古異種血脈的寶馬,體能強悍無比,日行千里完全不在話下。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人縱馬狂奔着,身後拖出兩道長長的煙塵。
“師兄,儘管這羣下三濫修爲不高,不過我們還是智取爲好。”顛簸的馬背上,陸有容對着席北辰高聲道。
“陸師妹,你放心吧,這羣人畢竟拿着火器,我怎麼會莽莽撞撞的衝進去?我可不願意讓這羣垃圾弄髒了我的武袍,從兩裡之外我們悄悄摸進去!”席北辰放聲大笑起來:“師妹,在中域,這樣快意恩仇的機會可是很少見的!這也是印證你我所學的大好機會,正好你和我比較一下,誰擊殺的盜匪更多!”
陸有容聽到席北辰這麼說放下心來,也自信的笑着說道:“師兄,那你可以小心了!別一不小心被小妹給超了過去!”
“哈哈哈,好,我要是輸了,心甘情願的受罰!”
席北辰和陸有容心情輕鬆無比,誰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好像是出門郊遊一樣。
然而,他們兩個人誰有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七八里遠的地方,一個身影蒙着面,只露出一雙寒光閃閃的眼睛,在曠野下僅僅靠着雙腿,極速的狂奔着。
這個人的每一步踏下,都會爆起一片的沙石飛濺,地面只留下一連串的腳印形狀的淺坑,周圍景象極速的掠過,他的身後,同樣拖起一條巨大的煙塵!
因爲這個時候的劉嶽成還在家裡,所有嶽平生沒有回去取刀,就這樣赤手空拳,跟在席北辰和陸有容兩個人留下的痕跡後面,一路狂奔。
他以【寰宇命星身神道】中的發力法門,每一步,都跨越出足有十幾米的距離,整個人像是高速行駛的汽車,一路風馳電掣,全身筋骨不斷髮出着震顫轟鳴的聲音。如果不是爲了刻意控制距離,他完全能夠後發先至,追上席北辰和陸有容兩人。
不管是這件事情從裡到外透出的陰謀味道,還是爲了攝取靈魂,延長自己生命倒計時這點考慮,嶽平生都不會放任不管。
縱馬狂奔的席北辰和陸有容漸漸放慢了速度。這個時候距離陳鶴翔所說的廢棄驛站已經不遠了。
勒了勒手裡的繮繩,兩匹神駿的飛雲馬漸漸的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到廢棄驛站模糊的輪廓,席北辰翻身下馬,對着陸有容說道:“陸師妹!就從這裡吧,再近了被他們發現反而不好。”
陸有容下馬以後沒有多說,雙手一翻,手上已經帶上了一個通體漆黑的拳套,指骨上凸出的尖刺,散發出冰冷的氣息來,她英氣勃勃的美麗容顏上露出一個期待的笑容:
“師兄,你準備好了嗎?”
席北辰刀鋒一樣的眼神投向廢棄驛站的方向,同樣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
“師妹,輸了可不要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