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即使在陣法的壓制下,舒元出拳時也打出一片風雷之聲,感覺就像有人在擂戰鼓,拳頭上還有刺目的光芒在閃爍。嵐恆大吃一驚,大叫道:“你居然能在這大陣中使用玄氣!?這不可能!”
不管可不可能,這奇蹟般的事情確實發生了,嵐恆也不敢傻愣愣地硬接這一拳,當即用念力佈下重重保護屏障,同時還給舒元施展幻象,讓它以爲有好幾個自己逃跑掉。趁着舒元因此失神的剎那,嵐恆迅速貓着腰躲避。
可舒元不愧是嵐恆所遇到的最強者,直接怒吼道:“這世上根本沒有如此真實的分身之術,一切都只是幻象!給我破!”
“轟!”
嵐恆弄出來的幻象直接被舒元破滅,首當其衝的他感覺就像腦袋被人用大錘子砸了一下,差點昏迷過去。要知道,這種使用幻象的手段是直接作用在對手腦袋上的,嵐恆身爲施術者需要不停地去控制。如果在控制期間被對方發現,嵐恆很可能會因此被反噬。
但舒元終究不是念師,在這方面遠遠比不上嵐恆。嵐恆只是暈一下就清醒過來,連忙拿起佈置陣法的玉石。
舒元冷冷地說:“在陣法的壓制下,你尚且打不過我。現在解除陣法,你認爲自己就有勝算嗎?不要天真了。”
嵐恆想起剛纔舒元能在陣法中使用玄氣,想到自己的念力都對它不管用,不禁心臟狂跳,後怕不已,說:“你騙我……不對,你騙了這個世界所有認識你的人,這個陣法根本無法限制你的力量,你的修爲已經強到不受陣法影響,你爲什麼要騙我們?”
“哦,居然被你發現了,挺聰明的。”
舒元眉毛輕輕一挑,以示驚訝,然後緩緩飛起來,說:“是因爲我剛纔那一拳發現的嗎?看在你馬上就要死掉的份上,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因爲我舒元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當初十二獸族之所以被你設計殺盡,就是因爲太過魯莽,同樣的事情我不會再犯,我要給自己留一張底牌。”
嵐恆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心中的壓力卻更大。畢竟眼前的舒元不僅實力強橫無比,就連心計也非常深沉,這樣的對手實在太可怕了。
但很多時候,優點其實也可以變成缺點。
嵐恆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不得不說,你和我真的很相似,我也是一個不做無把握之事的人,我也喜歡給自己留一張底牌,接我最後這招吧,如果你成功接住而且活下來,那你可以殺死我。否則,你給我去死好了!”
“你還有底牌?哈哈……你在逗我笑嗎?”
舒元瘋狂地大笑起來,說:“你要是還有底牌,你當初對陣十二獸族的時候就不會被逼得這麼慘了,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嗎?爲了感謝你逗我笑,我賜予你死亡!”
“如果真如你所說,當初十二獸族爲什麼滅亡?信不信隨你,接招吧!”
說着,嵐恆將劉善的手足拿到手中,再把變異的玄氣灌輸進去,讓整把刀都像彩虹一樣散發出耀眼的五色光芒。
舒元生性謹慎,不喜冒險,一看到這架勢就下意識頓了頓。而嵐恆利用這機會,立刻腳踩手足抓起李鬆、劉善,然後就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向北方。
舒元愣了一愣,隨即大怒道:“嵐恆!你居然敢騙我!?縱使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將你找出來!”
話音未落,舒元也以驚人的速度追了上去。
有手足和御刀術幫忙,嵐恆的飛行速度快了不少,暫時倒不至於被舒元跟上。但這樣持續下去,修爲更強的舒元肯定會取得最後勝利。
嵐恆皺着眉頭想道:“我的玄氣總量比不上舒元,繼續逃跑下去估計跟當初燕乾被追殺一樣,還可能禍害到無辜的普通人類,怎麼辦?”
記得當初和十二獸王纏鬥,嵐恆曾經讓燕乾去引開狗頭獸王,自己和燕坤等人則趁機偷襲它的族人。可即使當初燕乾和獸王有一戰之力,也被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途中還有無數百姓因此慘死,山川河嶽因此變形。現在嵐恆和舒元的實力差距比燕乾和獸王還要大,這樣追殺下去還得了?
慢慢的,嵐恆和舒元離長源城越來越近,一個悲劇眼看就要發生了,嵐恆似乎已經看到長源城被屠戮一空,全城染血的畫面。
在嵐恆的身旁,劉善依然被踢着衣領高速飛行,但他已經漸漸清醒過來。看到近在眼前的長源城,他臉色大變,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嵐恆!你瘋了嗎?要是這樣飛過去,整座長源城都會被摧毀的!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們這個級別的修煉者有怎樣的破壞力?”
嵐恆同樣處於這個境界,當然清楚得很。說句不客氣的話,只要他願意,移山倒海也不過是一念之間。而舒元的實力比他還要強得多,破壞力可想而知。
但嵐恆雖然明白這一切,卻只能硬着頭皮向前飛,說:“你說的我都明白,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我們調轉方向,舒元肯定能馬上追上來。而我們一但死掉,這古林周圍將有更多的人死掉,你希望看到這個結果。”
犧牲一小部分人,換取大部分人的性命,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對劉善而言,同樣的事情卻有不同的解讀。
他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嵐恆,你不要逼我,大不了我再和你戰一場。我劉善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聖人,也沒有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高尚情操。如果你非要接近我的兄弟,我大不了和你拼了。”
李鬆看了看劉善,最後看向嵐恆和身後的舒元,嘆了口氣說:“嵐恆,我明白劉善的心情。如果讓我犧牲自己的族人去做大事,我也做不到。特別是我的族人幾乎死光之後,我就算知道自己以後能夠稱雄古林,也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我們真不能再前進了。”
這時,長源城的南城門外站着很多人,密密麻麻的就像有百萬大軍在駐紮。可這些都只是普通人,就算人數再多幾倍,也不可能對嵐恆等人構成任何威脅。
他們出來只是送死而已。
劉善實在忍不下去,掙脫嵐恆的手說:“我不能再忍了,大不了我和舒元同歸於盡,我要像當初大戰盧偉那樣壓縮玄氣。”
李鬆深深地看着嵐恆,說:“我的實力比不上你們,沒有御空飛行的能力,但我也想一戰,嵐恆,戰鬥吧。”
嵐恆沉吟片刻,最後無奈地點點頭,說:“我明白了,那就戰吧,你們一定要活下來。”
“舒元!給我去死!”
劉善猛地壓縮玄氣,一股股極爲可怕的力量從他體內洶涌出來,讓他看來比平時強了兩三倍不止。
李鬆雖沒有這樣的本事,卻也跳落到地上,打出一頭光質化的猛虎向舒元衝去。說起來,這一招倒是和當初那狗頭獸王施展的招式差不多。
舒元見李鬆和劉善突然大發神威,不禁說道:“實力居然能在短時間內增強這麼多,但想打敗我還遠遠不夠,我這就將你們一起送上黃泉路,讓你們給十二獸族的弟兄們賠禮道歉去!”
眼看着李鬆、劉善馬上要和舒元大戰起來,嵐恆心中一動,也衝上去喝道:“舒元!我們等你很久了!想不到你真的自投羅網,這裡將是你的葬身之地!”
“什麼?”
舒元大吃一驚,掃了嵐恆等三人一圈又看向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羣。當人羣中有人挽弓射向舒元時,舒元不禁懷疑嵐恆是不是早就在這佈下陷阱,不然這長源城的老百姓爲什麼全都聚集在門口。
再加上嵐恆等三人突然神勇起來,舒元不得不疑,最後長嘯一聲,向着南方飛回去。
劉善的攻擊落空,不禁望着舒元遠去的背影問:“怎麼了?這傢伙的腦袋出問題了嗎?”
嵐恆大概猜出原因,拍着胸膛長出一口氣,說:“不是腦袋出問題,而是這傢伙賭不起,輸不起。”
原來,嵐恆從舒元的言語間知道它和十二獸族有不淺關係,但現在十二獸族已經滅絕,如果連它都死掉,這仇就永遠都無法報。所以,只要沒有絕對的把握,舒元就不敢冒險。現在看到長源城的南城門有這麼多人,它產生一種嵐恆早有準備的錯覺,自然不敢繼續打下去。
可搞清楚這原因後,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劉善指了指地上的人,問:“這些傢伙無緣無故幹嘛到城門外來?不會是城裡發生什麼事了吧?”
嵐恆也有些擔心,但現在似乎更在意另一件事,說:“劉善,你趕緊把壓縮的玄氣恢復原狀吧,然後就是幫我打爆李鬆弄出來的怪老虎。”
直到這一刻,劉善才發現李鬆弄出來的光質化猛虎已經失控,隨時都有可能傷害到地面上的人類。而在嵐恆離開之後,唯一一個飛在高空中的劉善立刻成爲猛虎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