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徽淡淡道:“本來要帶師弟現在就離開的,但現在看來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當然不是。”沈韶掙扎一番,力竭也沒成功,不管他怎麼瞪小白,小白也裝作沒睡醒的樣子,死也不鬆手,他只好說:“師兄,其實這就是我要看守的妖獸。雖然看他這幅模樣,其實他的心智和三歲小兒差不多,現在是把我認成他爹了才這樣做的。”
此言一出,小白的身體頓時僵硬了幾分。
夏侯徽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臉上卻還十分冷淡:“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父子親近了,我先走一步。”
“等等!”沈韶硬着頭皮艱難的說道:“師兄,拜託你幫我一把……”
夏侯徽聞言便走了過來,一言不發便取出劍就猛地朝小白的身體刺去,動作迅速利落,沈韶在這一瞬間還以爲他是要把自己也順便戳死,在就要刺中的那一瞬間,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小白猛地翻個了身,飛速躲到了沈韶的身後,怯怯的不敢伸出頭來。
夏侯徽這才收回了劍:“走吧。”
沈韶拍了拍小白的頭:“早點聽話不就沒這麼多事情了?”
小白含淚看了沈韶一眼。
沈韶搖了搖頭,跟在夏侯徽的身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發生了這種破事他沒有把罪魁禍首毆打一頓就不錯了,哪裡還會和他多說什麼。
一大早就發生這種破事,沈韶心情不是很好,特別是在下了山之後就馬上撞到了邢文的情況之後,不過他們還來不及發生什麼衝突,就急急忙忙的去山門口去迎接川雲派來的人了。
由於上次楚悅看上夏侯徽之後做的事情讓沈韶心有餘悸,所以他就拜託夏侯師兄先回去了,免得這回又生起什麼禍端,真是長的好看了不管男女都是麻煩的事情。
據說本來川雲派的人預定幾日後纔到,但不知爲何提前到了,有許多事宜都沒準備好,沈韶根本提不起勁來接待什麼人,只懶懶散散的跟在掌門他們後面。
川雲派的人之所以來,據說是在兩個門派的交界之處發現了靈石礦脈,來商議礦脈到底該如何分的,然後纔是順便敘敘舊,來的是兩個負責人和幾個年輕弟子。
負責人和其他長老一同進入大殿商量,而這幾個年輕弟子就是沈韶和邢文還有一位方石師兄要負責的人了。這幾個弟子都是川雲派的精英弟子,三男兩女,個個修爲都上了築基期,其中有個叫郝華的弟子隱隱有衆人之首的感覺,他的修爲也是所有人中最高的,已經到了築基九層,只差一步便能到金丹期。
由於母親是川雲派的,邢文對川雲派的人都挺有好感的,之後的行程便是邢文興致勃勃的在前面給衆人介紹,他們幾人一下子便打得火熱,而沈韶跟在最後面一副什麼都和他無關的樣子,至於方石師兄則是個老實人,比沈韶還要不會說話,只會點頭。
沈韶是不敢和這些身嬌肉貴的川雲派弟子接觸,誰知道沈譽會不會喪心病狂的做些什麼,到時候把事情賴在他的頭上。不過他不想和別人說話,有人倒是對他挺感興趣,一個川雲派女弟子小聲的詢問邢文,眼睛盯着後面的沈韶:“那個人是誰?”
邢文的臉色有些變化,一想到有人對沈韶有意思他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試圖掩飾自己的想法,邢文無所謂的說道:“不過是個普通的弟子罷了,沒什麼好值得在意的。”
“是嗎?”女弟子皺了皺眉,“可是他的容貌那麼俊美,看上去不像是普通弟子啊。”
邢文:“這種時候怎麼能看臉呢!我們修真之人修的是心性,外表不能證明什麼!”說着他就又說了一大堆抹黑沈韶的話,直接把沈韶形容成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色中餓鬼,把兩個川雲派的妹子都嚇得臉色發白。
站在邢文身旁的郝華把他的臉色變化都看在眼裡,他想了想便給了身後的人一個眼色,自己倒是臉上一直掛着溫和的笑容,看起來好像什麼翩翩君子一般。
接受到了郝華的眼色,他身後那人忙道:“只是逛的話未免也太閒了,不如我們幾人來切磋切磋,也讓我們見識見識看看上方宗的人的實力。”
邢文有些錯愕,郝華拍了拍他的肩,輕聲開口道:“邢師弟,我看你好像很看不順眼後面那人的樣子,現在不正是大好的可以教訓他的機會嗎?”郝華知道邢文有些後臺,便想辦法和他打好關係,這第一步就是要從沈韶身上下手。
邢文馬上就萎了:“你說的是沒錯,可是我打不過沈韶……”
郝華:“……”這人怎麼這麼沒用啊!
不能讓情況這麼發展下去,郝華咳了幾聲,又道:“如果邢師弟不在意的話,我可以試試。”
“還是不要了吧。”邢文腦補了一下沈韶被胖揍的場面,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不忍心。
郝華:“……”
邢文忙補救道:“切磋還是算了,要是不小心受傷結了怨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去後山逛逛,後山有不少野生的靈獸靈植,是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於是最後衆人就打消了名爲切磋實則互毆的念頭,路上又遇到了幾個上方宗的弟子也加入了進來,最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上方宗的後山走去。
上方宗的後山中多爲一二級的妖獸,是門中一些修爲不高的弟子經常去練習的地方,而對這羣築基期的人來說去後山只要小心點就不會出事。
但也許是衆人人品都不好的原因,纔剛剛踏進山林沒多久,邢文就不小心踩爛了某妖獸的洞穴,隨後又有一個人不小心觸動了妖獸蜂的巢穴,頓時成百上千只一級的妖獸蜂便追趕着衆人,由於附近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木,衆人也無法御劍跑路,一下子只能靠着修真者的強悍體力和速度在山林間狂奔了。
妖獸蜂看上去像是拳頭大小的蜜蜂,看上去十分可怖,雖然妖獸蜂只有一級,也就相當於煉氣一層的修者。一隻還不足爲懼,但這麼多隻圍上來就算是金丹期的修真者一個不小心都要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更別提這羣人都只有在門派裡勾心鬥角的經驗沒有直面危險過,一時間有幾個人嚇的腿都軟了,另外幾個忙手忙腳的用飛劍來對抗,但這些妖獸蜂殺也殺不光,最後也只有跑路這一條路了。
比起其他驚慌失措的人,沈韶卻顯得十分淡定,其實他一直都處於腦補的狀態,他甚至懷疑這妖獸蜂的巢穴是沈譽弄來的,還由此聯想到了一系列的陰謀。
一個川雲派的弟子不小心被樹枝扯到,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眼看身後密密麻麻的妖獸蜂就要圍過來,他不禁感覺有些絕望,只是被妖獸蜂的針戳死這個死法也太丟人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衣領突然被人揪住,藉着那股力道他順勢站了起來,和那人一起朝前跑着,川雲派的弟子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救了,便感激的看了過去:“真是太感謝了。”
“沒事。”聽着好感度增加的系統提示音沈韶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只是怕這些川雲派的人出事自己也被連累到,但是現在看來幫助這些人好像也沒什麼壞處,還能額外有點積分收入。
結果這樣一路下去,沈韶又救了兩三個不小心被絆倒的弟子,刷到了些積分,一行人的眼中總算是出現了一個湖。
此時形象什麼的都已經不重要了,衆人接二連三的跳進湖中,沈韶卻發現這羣人裡沒有邢文。
算了,反正不關他什麼事。正這麼想着,邢文的慘叫聲就從離沈韶不遠的地方傳來。
沈韶:“……”雖然他和邢文之間有過這樣那樣不愉快的過去,但好歹也認識這麼多年了,仇也報了……還是順便把邢文也救了好了。
沈韶有些不情願的湊過去一看,就發現邢文正抱頭蹲在地上,周圍圍繞着四五隻妖獸蜂。
既然只有這麼幾隻,沈韶就直接用劍把它們給幹掉,再低頭看地上的邢文涼涼的開口道:“堂堂掌門的侄子居然被幾隻妖獸蜂嚇成這樣,是不是有點丟人啊?”
邢文此時也顧不上反駁沈韶的嘲諷了,只是埋頭悶聲道:“雖然很不甘心,不過這回多謝你了。”
如果邢文和過去一樣和他互毆什麼的沈韶還覺得正常點,現在邢文老老實實的道謝卻讓沈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於是沈韶就決定不回答他了,直接把劍收了起來,轉頭又看到幾隻妖獸蜂朝這邊飛了過來,便道:“又有幾隻過來了,你還要在這裡蹲着嗎?”
邢文十分不想動彈,但最後還是捂着臉站起身朝湖邊跑去,袖子從沒離開過臉一刻,沈韶在旁邊看着這纔有些明白,看來邢文是臉被妖獸蜂的毒刺刺中了,可能腫了還是怎麼的,所以邢文覺得沒臉見人,連和他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想想還是挺可憐的啊。沈韶這麼想着,突然腳上不小心絆到了地上凸起的樹根,結果自己也摔了一跤。
在這一刻,沈韶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過去夏侯師兄對他說過的話,一時間悲從中來。
他真的是個笨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