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聲顫動響起。
陳凡低頭看去,卻見右手腕戴着的鐵環竟然發生了神奇變化,其上好似血管一樣密佈纏繞的暗紅花紋莫名散發着猩紅光芒,詭異的開始吸收陳凡右手沾染的鮮血。
嗡!嗡!
顫動繼續,黑色鐵環好像呼吸一樣,血液填充着暗紅花紋,一點點將暗紅花紋渲染填充的更加明豔靚麗,很快便渲染成猩紅色,美麗又神秘。
外星科技?
陳凡眼神爆射光芒,對了,把這東西上交國家,能不能救我一命,脫離蒙冤的危機?
嗡!嗡!嗡!
暗紅花紋一點點一絲絲一縷縷繼續吸收血液,小半部分已經變成了猩紅色,漂亮的好似帶血的玫瑰。
也就在此時,花紋的變化突然停頓下來,暗紅色和猩紅色涇渭分明,不在變化,神奇的呼吸律動也停頓了下來。
“怎麼回事?”
陳凡心中焦灼,不斷搖晃着手腕,心中充滿悲觀。
“等等,莫非是血液不夠?”
陳凡升起一絲猜測,低頭看了看女子剖開的肚腹,心中猛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同時做出了恐怖的舉動,猛然將右手探入女子的肚腹,整個手腕沉浸在女子的肚子裡。
“別讓我失望,不然我會瘋的!”
陳凡低聲說着。
呼呼呼……
好像狂風的一般的聲音響起,鐵環瘋狂的的吸收女子的鮮血。
血淋淋的屍體開始變得蒼白,好似凋零的百合花,淒冷而又絕豔。
很快,呼呼聲停了下來。
陳凡眼睛冒光,抽出右手,只見右手腕的鐵環猩紅一片,紅豔的好像滴血,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麗。
“怎麼還差一點沒有閉合?”
陳凡看着手腕,焦灼的情緒再次升起,看着鐵環只差一點就鏈接在一起的血管花紋,心中焦躁難受。
“還有這麼多血呢,你快吸啊!”
陳凡噗嗤噗嗤一下一下將右手插到女子的肚子裡,繼續用女子的血液餵養鐵環。
此刻,陳凡是瘋的。
鐵環無動於衷,依舊毫無變化,只是看起來更加猩紅明豔。
“血,要血,我也有血。”
陳凡的情緒陷入絕對瘋狂,他抄起地上的刀子直接在自己的手臂刺了一刀,破開的肌膚瞬間涌出暗紅的鮮血。
“給我吸!”
陳凡摘下鐵環,懟在傷口開始餵養鐵環。
嗡!
一聲不同於剛纔的顫動響起,充滿了靈性和魔性。
鐵環上的血色花紋陡然閉合,一道詭異難以描述的聲音響起,好似心底的魔咒一般從四面八方壓迫洶涌而來。
就像無數人在嘶吼,吶喊、咆哮、歡呼、哭泣、呢喃,說着聽不懂的話語,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音,傳達着瘋狂的情緒,時而虛幻,時而迷惑,時而癲狂,時而憂傷。
陳凡不可抑制的去聽那些聲音,腦子裡失去了判斷力,一邊聽一邊無意識的模仿着那些聲音,嘴裡開始說着詭異的話語,“嘶嘶嘶……嘶嘶嘶……”
與此同時,陳凡自身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整個人好像蠟燭一般開始融化,血淋淋的皮膚好像粘液一樣下墜流淌,毛孔冒出詭異的肉芽,整個人皮膚好像生長了無數的細小觸手,不斷的自行搖動,詭異恐怖到了極點。
但更可怕的是,陳凡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甚至漸漸溶解的面容上,露出了猙獰卻幸福的笑容,並且繼續說着聽不懂的話語,“嘶嘶嘶,撒撒撒……”
也就在此時,鐵環呼一下自行跳躍而起,豎立於凌空膨脹變大,眨眼變成了一米七八的碩大圓環,隨即圓環中心猛然閃過一道猩紅色光芒,旋即光芒中出現了一個猩紅色世界。
呼!
猛然間,鐵環內突然刮出一道溼潤腥臊的暖風。
暖風吹拂,驅散了不知來處的無盡聲音,並且終結了陳凡身體的變化。
陳凡的皮膚慢慢恢復原狀,肉芽收縮回毛孔,皮膚下凸顯出一張張不甘咆哮的猙獰面孔,但很快便消失無蹤。
陳凡恢復理智,卻對剛纔的變化毫無所知,看着圓環內的世界,頓時目瞪口呆。
“風?鐵環裡刮出了風?”
陳凡震驚至極,死死的看着鐵環內部,難以置信的自語道:“莫非,鐵環後是一個世界,又或者,鐵環是一道傳送門?”
風!
無窮的風!
咆哮的風!
肆虐!席捲!無序!混亂!
陳燃震驚的看着鐵環內的一切,漸漸臉色變得蒼白,渾身僵硬顫抖。
赤紅的天空下,無窮的狂風肆虐咆哮,一座城市廢墟絕望的佇立着,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崩塌陷落,鋼筋好似利刃之花一般從水泥中綻放;
整齊寬闊的橋樑路面全部斷裂凹陷,大地好似腐爛的血肉一般千瘡百孔;無盡的屍骨鋪滿了大地,惡臭的味道充斥着每一寸空間;
各種城市設施和擁擠的車輛已經徹底腐蝕糜爛,其上蔓延着好似血管筋肉一般的藤蔓,交織成血肉網絡,依稀間黑暗處還有怪異的生物攀爬活動着,偶爾突然暴起,撲殺其他的活物,場面血腥恐怖。
鐵環內的世界怪異而又扭曲,恐怖而又荒誕。
“我,我到底做了什麼?!”
陳燃嘴脣發抖,渾身戰慄。
下一刻,鐵環猛然顫動一下,陡然躍起從上到下罩住吞沒陳凡,旋即猛然閉合,連人帶鐵環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具死不瞑目的女屍無聲地控訴着一切。
……
深夜十一點左右,雲山小區南門,一輛紅色跑車開到大門口。
兩個正在進行交接班的保安連忙操作欄杆升起,也沒要求登記。
紅色跑車緩緩駛去,通過駕駛位側開的窗口,可以看見開車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長得劍眉星目十分帥氣。
半小時後,雲山小區八號樓二單元三零一室拉開了警戒線,一羣帶着白手套,戴着口罩,拿着證物袋兒,紫光燈,鑷子,照相機等器具的警察開始勘察現場,提取證物,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尤其是一樓臥室的案發現場中心,一羣警察幾乎是刮地皮一樣的掃過臥室和衛生間的每個角落,收集每一樣可疑物品。
其中,重點勘察着摔壞的電視機、牆壁、電視櫃上的血手印,以及散落在地、沾滿血跡的各種擺設,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證物,一柄沾滿血手印的水果刀。
就在這時,兩個三十多歲的青壯年男子走進臥室,一路上忙碌勘察現場的警察都會對兩人敬禮問好,不斷陸隊王隊的叫着,這倆人只是單純點頭,也不怎麼迴應,隨即直奔大圓牀,第一時間查看屍體。
被稱爲陸隊的男子名叫陸辰,年齡四十六歲,身穿黑色風衣,樣貌英俊,身材微胖,左眉毛帶一道細長的刀疤,氣質冷酷嚴肅;
而被稱爲王隊的男子名叫王博,今年四十二歲,身穿棕色夾克,貌不驚人,滿臉鬍鬚,眼皮半垂,有點疲倦沒睡醒的樣子。
陸辰走到大圓牀前方,接過幹警遞來的一副白手套,帶好之後低頭觀察着死者身上的傷痕,又掃視起臥室內的場景,忽然眉頭皺起,似乎有點憤怒。
王博揮揮手拒絕了幹警遞來的白手套,在臥室裡隨意的走着,查看着血液濺射範圍以及角度,拋灑面積,各種損壞物品以及散落範圍,然後是屍體的擺放角度,傷痕形成時間和原因等等。
陸辰背起手,自說自話道:“案情有點太清晰了,兇器就在現場,一把帶血水果刀,上邊的指紋足夠嫌疑人打個手模了,而且有監控記錄,還有目擊證人,各種證物一樣不缺,現在就差抓捕嫌疑人歸案,然後就可以結案了……”
“激情犯罪,臨時起意不都這樣嗎?根本沒想過或者根本來不及破壞僞裝現場啊!”
王博皺眉回道,頓了一下又道:“報案人就在那邊呢,嫌疑人是報案人的同學,說是報案人花錢請嫌疑人幫忙給受害人送點東西,結果去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回來,給受害人打電話也無法接通,害怕出什麼事,就開車回來看看……結果你看到了。”
陸辰面容嚴肅,忽然擡手喊過來一個正在登記各種證物的包子臉女警察,問道:“怎麼樣,死者身份和嫌疑人身份確認了嗎?”
“哦,已經確認了,死者名叫李紫嫣,二十二歲,知名房地產企業環龍集團董事長的小女兒,目前就讀於費蘭德王國浮泰德國立大學,現在是趁着暑假回來玩的;
嫌疑人身份也確認了,名叫陳凡,二十歲,春江理工大學的大三學生,沒有家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性格內向,沒有犯罪記錄,而且是第一次與嫌疑人見面,可以確認此前沒有任何交集,也沒有任何衝突……”
女警察是個包子臉的年輕女孩子,穿一身藍色制服,認認真真的回答着,說完纔算鬆了一口氣。
“哦,沒有交集,也沒有衝突,然後就把人給殺了!是見色起意嗎?有點太突然了吧?”陸辰皺眉說着,又問道:“嫌疑人平時有暴力傾向嗎?或者騷擾女性的記錄有嗎?總不能一點徵兆也沒有,突然就見色起意強姦殺人吧?”
王博傾聽片刻,忽然擡手打斷了陸辰的問話,開口道:“陸隊,內情可以慢慢調查,現在最重要的是抓捕控制嫌疑人。”
說着,他揮手招來一名年輕男警察,開口道:“保安怎麼說,看見嫌疑人怎麼離開的嗎?”
男警察嚴肅回到:“都說沒看見,南門,西門,北門都沒有離開記錄,監控也在第二遍仔細排查,但第一遍沒發現嫌疑人離開的身影。”
“查不到離開方式?總不能會飛吧?”
王博說着,低頭思索着,忽然猛地擡頭,眼神凜然道:“現在立刻挨家挨戶的排查所有小區住戶,我懷疑嫌疑人還在小區甚至就在這棟大樓,恐怕已經混入居民房屋。必須抓緊時間排查,如果他真是兇手,我怕他會破罐破摔繼續作案!”
“是!”
男警察領命離開。
陸辰沉默不語,看了看大圓牀上的女子屍體,又擡頭看向客廳一名劍眉星目的帥氣男子,心中閃過一絲很深的疑惑。
“報案人和被害人認識多久了,戀愛關係穩定嗎?有矛盾嗎?”
陸辰開口問。
包子臉小女警連忙回答道:“報告長官,這些都還在詢問中,詳細的還要回到警局做筆錄。”
“別有遺漏”
陸辰囑咐着,心中總覺得案情有點蹊蹺,忽然又道,“對了,讓法醫部門儘快出屍檢報告,行了,去忙吧!”
客廳裡,林正凱臉色陰沉的回答着警察的詢問,語氣麻木而又機械,看起來失魂落魄傷心欲絕,但內心卻瘋狂轉動着各種念頭。
“現場已經進行了二次僞裝,屍體的傷口都是後來僞造的,我只是往肚子上捅了兩刀而已,沒想到老爸找的專業人士這麼狠。”
“還好我在這住過一段時間,也不怕留下生活痕跡,只是別找到和案情有關沾染了血跡的證物就可以,希望專業人士能僞裝的徹底一點,據說那些人專門幫人幹髒活,僞裝現場都是用紅外紫光之類的東西照射,改變血液濺射的範圍,僞造傷口和製造證據……”
“呼,還好那小子跑了,特麼的要不然見了警察還要廢一番口舌,到時候他亂說我也很被動,雖然對峙的證詞已經背好了……”
“可惜了紫嫣,老子那麼愛你,你卻要和老子分手。老子爲了你犧牲那麼多,你卻要和老子分手?老子都給你跪舔過了,你卻要和老子分手?老子這麼賤的取悅過別的女人嗎?你竟然要和老子分手!殺你也活該!”
“媽的,臭女人身份太顯赫,否則直接讓她消失就行了,還要弄的找替死鬼這麼麻煩!還好解決了,差點跑路!”
瘋狂的念頭轉動着,林正凱擡起頭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夜色。
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空一片黑暗。
莫名的,他竟然在黑暗中感受到一陣心悸!
還好,黑暗就要過去了。
他鬆了一口氣!
但他不知道,黑暗之下即將誕生一個扭曲的怪物,而且是他親自將第一份血食送到了怪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