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倫等人順着密道回到城內後沒多久,其他兩路士兵也紛紛返回了。
詢問了一下“戰果”發現沒什麼意外情況出現,艾倫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們上了城牆,觀察起了魚人們目前的情況。
另一邊,之前封堵密道的舉動也沒有放棄,而是同樣在準備着,畢竟還不能萬分肯定魚人的排泄物一定會有效果,一個不好,還能及時補救。
參與糊牆的士兵們在徵得艾倫同意後一個個上了城牆,和艾倫一起盯向了異動的魚人大軍們。
從城牆上可以看清楚,無數魚人仍然和之前一樣,遲疑着脫離大部隊,然後緩慢向着密道入口靠近。
而最先察覺到異常的魚人們,已經走了一大半路程。
可能是因爲越來越近的緣故,那些魚人相比之前遲鈍的樣子明顯加快了很多,甚至有的魚人還發出一陣奇特的嚎叫,引得其他魚人加快步伐!
在所有人緊張的目光下,前鋒如螞蟻洪流般的魚人不斷向着密道入口奔去,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憤怒。
一點都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在艾倫緊握着拳頭,準備實施最後一道防禦時,變化出現了!
只見那些本來充滿憤怒意味的魚人們突然好像聞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氣味,紛紛大叫了起來。
距離太遠,艾倫並不能看清楚魚人目前的表情。不過從叫聲來分析,想來它們“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也就在這時,讓城牆上方士兵們鬆了口氣的情況出現了。
魚人們前進了三分之二路程,最後突然折返而回,後方的魚人不斷逼近,前方的魚人轉身折返。這造成了一定的混亂,前堵後擁,混亂持續了很長時間,不過隨着排泄物混合魚人卵的氣味越來越重,亂像還是緩慢的緩解了下來。
沒有了魚人卵腥味的誘導,魚人們再次紅着眼睛奔向海灣城城牆處。只是這些脫離原本隊伍的魚人並沒有返回原地,而是順着最近的直線距離奔向了城牆。
勉強算是副作用。
西城牆下的情況發展良好,少頃,其他兩面城牆處陸續來人彙報情況,和這裡差不多,只是那些脫離而出的魚人稍微麻煩一些。
不過也算是圓滿度過了這次難關。
眼見事態平穩,艾倫轉身吩咐巴里道:“通知傭兵們,可以再次出去了,如果他們不相信,就讓他們派代表上城牆來觀察一下。”
“好的。”
巴里點頭,然後問道:“那那些剩下的海盜怎麼處理?”
艾倫想了想,說道:“在哪?我去和他們聊聊。”
巴里想要帶路,不過因爲剛剛度過難關,要處理的後事很多,被艾倫拒絕了。
一位士兵負責帶路,沒多久,就來到了被關押的海盜面前。
事實上海盜們雖然說是被關押,但並不是被關在監獄裡,而是就近監管了起來。
監獄的獄卒可關不住這羣海上豪傑,只能由士兵看押,但因爲城外的危機,士兵們可不敢走太遠。
海盜們此時正被圍在商業區一座小教堂前的廣場內,外面一圈身着堅硬盔甲的士兵警惕的盯着他們,稍微有點異常就能引起一陣叱喝。
不過海盜們顯得並不怎麼懼怕,這些人在從城外撤入之前就看到了遍佈密道的魚人卵,所以大多猜測到了他們爲什麼會被扣押,事實上,要不是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他們甚至不會回到海灣城。
此時的海洋危機四伏,周邊則全是瘋狂的魚人,相比之下,這座有可能被魚人破城的城市已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海盜們從外表看來並不怎麼懼怕
海灣城破城他們是死,不破但領主怪罪他們也難逃一劫,對於這種命運,見慣了生死危機的他們還真有種習慣了的樣子。
只是內心怎麼想,就不是別人能夠了解到了的。
艾倫的到來引起了他們一陣騷動,不過在士兵們不斷叱喝下,騷動只是持續了一小會。
一位裹着頭巾的老海賊大聲問道:“領主小子,你是來殺我們的嗎?”
儘管看起來無所畏懼,可從那稍微有些顫抖的音調中,艾倫還是能夠聽出他內心的某種情緒。
艾倫微微一笑,在二百多海賊緊盯着的視線下說道:“想必你們已經猜到了外面發生了什麼,沒錯,你們那些同行們想要利用魚人卵引來魚人攻擊密道,繼而破掉海灣城的防禦,他們的用心很險惡,甚至可以說是喪心病狂,可惜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海灣城已經度過了這次難關!”
聞言,不管是看押海盜的士兵們,還是海盜本身都或明或暗的鬆了口氣。
士兵們自然不用說,家在這裡,破城就意味着家破人亡,而海盜們同樣如此。
艾倫並沒有在意周圍人的情緒,他衝着海盜們繼續說道:“我本可以把你們趕盡殺絕,但我並不想那麼做。雖然你們都是海盜,但你們只是被拋棄被利用者,我並不喜歡殺戮,也不會濫殺無辜,還是能分得清這點的。”
“作爲被背叛者,我想你們心中同樣充滿憤怒,眼下自然不能拿那羣人怎麼樣,但等到魚人褪去之後,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
艾倫邊說邊在海盜們前方走動着,還沒等他這句話說完,異變突生!
“去死吧雜種!”
一位海盜突然衝出人羣,幾步下就來到了艾倫身前,臉色漲紅,眼神怒火中燒,手中藏匿着的匕首急速朝着他胸口刺下!
他的暴起發難非常突然,以至於周圍士兵們甚至海盜都沒怎麼反應過來,只來得及發出一陣驚呼。
艾倫也有點懵,但他反應動作可不慢,在海盜近身之際,險之又險的一個錯身,然後順着力道反身就是一腳。
“碰!”
海盜踉蹌着被他踹倒在地,隨後失去了第二次發難的機會,一羣士兵把他撲倒在地!
被制服的海盜不斷掙扎着,雙眼則仇恨的死死盯着艾倫:“你這個幸運的雜種,你殺了我兒子,只要我不死,我早晚會幹掉你!”
被突然打斷的艾倫有點莫名其妙,他看向其他海盜們:“有誰知道他兒子是誰嗎?”
海盜們沉默了一會,一位年輕海盜小聲接話道:
“他兒子叫傑森,同樣是一位海盜,前陣子因爲反抗您的士兵,被幹掉了。”
“好吧。”
艾倫摸了摸鼻子,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被突然刺殺難免鬱悶,但這次相比之前那次,這回還算情有可原,所以他也不顯得怎麼憤怒。
然而不生氣歸不生氣,事情還是要做的。艾倫只是稍微一猶豫,就衝着士兵命令道:“送他去見他兒子。”
“是!”一位士兵應聲着,拔出長劍對準海盜刺客胸口位置一捅,不斷咒罵着的海盜就佝僂着癱倒在地。
“他還有其他親人或者朋友嗎?”瀕死的海盜朦朧間突然聽到這段話,不由怒目圓睜,想要大叫,但可惜,這隻能加快了他死亡的步伐,沒一會就嚥氣了。
而對於艾倫的問題,海盜們則面面相覷着,沒人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在艾倫拿出一袋散發出清脆響動的錢袋後,這種無聲的沉寂立即被打破了。
“他還有一位弟弟以及一位小兒子,住在居住區麪包街第三十三號!”
一位海盜搶在所有人前面,飛快的說出了這個消息,然後在他大喜的目光下,錢袋被艾倫扔了過去。
周圍海盜則羨慕的看着他,有的海盜一副懊悔的樣子,責怪自己慢人一步。
至於之前的兔死狐悲,已經不知不覺被他們甩到腦後去了。當海盜的無不以利益爲重,除了親近之人,誰也不會在乎世界上多一位或者少一位同行。
雖然這位同行算得上是熟人。
反而始作俑者艾倫到有種貓哭耗子的想法,畢竟受過前世文明社會的洗禮,對於殺人這種事情還是有種本能的抗拒,但他並沒有後悔的意思,他甚至平淡的吩咐士兵們前去斬草除根,外表一點都看不出有所心軟。
這也讓圍觀的海盜們心下凜然,有點被艾倫如此明顯的報復給嚇到了。
艾倫察覺到了海盜們的心態,他語氣溫和的說道:
“我從不吝嗇幫助過我的人,就在不久之前,一位黑手海盜棄暗投明告知了我那些海盜們的惡行,我爲表感激,當場就獎勵了他兩百枚金幣,而事實上,當時我身上只有那兩百枚,不然還可能更多。”
艾倫臉不紅心不跳的謊報了數字,然而海盜們沒有人懷疑他的話;
剛剛那位幸運的海盜所得金幣雖然不知道多少,但聽聲音的話起碼不會少於二十枚,只是一條並不算隱秘的信息而已,就能給出二十枚金幣以上,就更別說事關海灣城存亡的信息了。
“兩百枚金幣啊!”
“不用打生打死,這錢可真好賺,,夠我一輩子花銷了...”
海盜們表情各異,但基本上和貪念離不開邊。艾倫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相信,經過這番千金買骨馬的舉動,再有這種對於他而言有害的事情出現,一定不會像今天這麼被動了。
不僅是這些海盜,艾倫相信,隨着時間的發酵,今天的事情一定會在海灣城,甚至周邊城市迅速傳播。
屆時,艾倫慷慨的大名以及斬草除根的陰狠,一定會讓很多想要和他做對之人慎重考慮的。
“就是金幣花的有點快。”
雖然並不是那種很在乎財富的人,但接二連三的撒錢下去,他還是有種心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