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陰影，啊！”
“他不是人，是幽靈！”
“快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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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面這種情況顯然有點超出克萊斯特的預料，混混們還沒進行下一階段的敲詐，就突然莫名其妙的四散奔逃，好像見了鬼一眼。
但事實上，這裡並沒有鬼魂的身影，甚至沒有什麼特殊東西突然冒出來，有的，只不過剛纔那位年輕人的一句話而已。
“那就永遠不要走了。”
這句話在這位年輕貴族口中說出來時顯得輕飄飄的，根本就聽不出威嚇的意味來，只是造成的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抹着自己臉上的絡腮鬍，克萊斯特忍不住看向身側這位俊俏的年輕人，見他神色淡定，對這種情況好似早已預料到了，不由若有所思。
“看來這位並不只是手下護衛厲害，自己也很不簡單呢....法術？還是其他什麼？”
走南闖北多年的商人對於羣星境內的種種超自然力量的瞭解明顯超過普通人，眼前局面讓他忍不住想起多年之前遇見過的一位自稱暗夜使者的男士，看起來是個還算正常的普通人，但揮手間整個白天卻突然變成一片漆黑。
造型打扮也和這位差不多，皮甲外套了層斗篷，不同的是，那位只不過手中多了一柄手杖，而這位沒有...
沉思着的商人突然被一段響亮的大笑打斷了思緒，他有些惱怒的擡頭看去，發現是一位暗棕色長髮白面無鬚的中年傭兵，如今正大笑着和兩位光頭絡腮鬍長相醜陋的護衛敘着舊。
“哈納里斯？他認識這羣人？”
商人對此有點驚訝。
艾倫也有這個疑問，他看着前方安德烈邊笑邊擁抱拍打那位陌生傭兵後背的舉動，心裡暗暗琢磨。
“認識？安德魯兄弟不是很多年都沒離開過礁石城周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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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讓他琢磨多久，安德魯兄弟就帶着那位傭兵來到了艾倫身前。
“艾倫少爺，這位是哈納里斯，我們早年還是傭兵的時候沒少和他打交道！”
聞言，眼前這位被叫做哈納里斯的中年叫嚷道：“什麼叫做沒少，都睡進一張牀了好麼！”
這句話引起安德魯兄弟一陣大笑，不過哈納里斯卻並沒理會他們，反而衝着艾倫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躬身禮。
“您好，貴族小少爺，我叫哈納里斯，沒有姓。”
“嗯，並不是叫哈納里斯.沒有姓，而是沒有姓氏的哈納里斯，您可以這麼稱呼我，也可以直接叫我哈納里斯，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的小名——哈士。”
他的嗓門很大。
艾倫對這位傭兵有了一個初步的印象。
是個逗比。
緊接着，艾倫又給他打上了這道標籤。
“傭兵都喜歡自言自語嗎？哈士？要是後邊加個奇字那可就好玩了。”
暗暗吐槽着的艾倫外表上看去卻並沒有輕慢這位傭兵，標準的回了個禮，在哈納里斯咧嘴一笑的表情下，回道：“艾倫，來自海灣的艾倫。”
他並沒有提自己的姓氏，這雖然顯得很不禮貌，但相比於暴露身份所帶來的麻煩，稍微不禮貌一些也無關緊要了；雖說他的身份可能已經遭到了泄漏。
這並不是在防備哈納里斯，而是周圍其他路人。因爲艾倫覺得他可能從安德魯的語氣神態中看出了什麼，防備什麼的基本沒必要。
對此，哈納里斯似乎也並沒有當回事，見艾倫如此“鄭重”的給自己回禮後，他就大笑着轉向了安德魯兄弟：“看看，看看，你們家的老闆都對我這麼客氣，你們這些當僕人的還有什麼資格對我無禮？記住嘍，以後請叫我哈納里斯大老爺！”
對此，安德烈嗤之以鼻：“狗屁的哈納里斯大老爺，你小子再這麼猖狂，小心我把你打到下不了牀！”
這三人口中的話顯得很不客氣，但看起來關係還不錯，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人一看就能察覺的到。
因爲他們在敘舊，艾倫也不好說離開，於是就看向了這裡的另外一個外人。
他們目前的位置處於佈雷瑟不知道是哪條街的拐角不遠處，周圍行人淅淅瀝瀝，看起來頗爲冷清。
此時的商人正彎腰收拾着一臺手推車內的東西去，看起來是一堆補給品。
因爲忙碌，艾倫一開始並沒有打擾他，等到他開始歇息的時候才張口說道：“再次感謝您的幫助。”
“您真是客氣。”商人衝其笑了笑，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束紙卷，粗糙的手在上面撒上些許棕色菸葉，捲了幾下，一根簡陋的香菸就這麼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要來一根嗎？”他好意問道。
“不用，謝謝。”艾倫對此謝敬不敏。
這種由自由聯邦運過來的菸葉抽起來口感可不怎麼好，辛辣粗糙，抽一口就能直衝腦門，特別難受。
最初艾倫知曉這種東西的時候還很好奇，因爲所處的時代似乎和這種東西有點格格不入，然後好奇心讓他嘗試了一下，結果一不小心弄了一身煙味，捱了老泰倫好一頓胖揍；那時候他才幾歲，可沒什麼反抗能力。
然後他就再也不抽這東西了，味道不好是一方面，心理面也有點陰影。
商人克萊斯特似乎是一位老煙鬼，他深吸着嘴中菸捲，一副陶醉不已的樣子，邊吸邊和艾倫閒聊。
“看起來您似乎用了什麼了不得的手段把那幫人嚇退了，不過我建議您還是儘早離開這裡爲好，我覺得您可能被他們給盯上了，要知道，指頭幫的人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
艾倫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感謝您的建議，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多逗留，來到這不過是想買幾匹馬以及一些食物罷了。”
商人瞭然的笑了笑:“奧，或許還會僱傭幾位傭兵？來這的人基本上都是爲了這幾樣，所以那些麪包坊和馬販們的生意總是這麼好，不用奔波勞累就能賺大錢，真讓人羨慕。”
艾倫轉頭看了看安德魯兄弟方向，似乎那裡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順嘴問道：“您是做什麼生意的？”
商人擡了擡捏在手中的菸捲，皺紋密佈的雙眼因爲煙霧的繚繞而微微眯了眯：“如您所見。”
艾倫對此稍感驚訝：“菸葉生意？這可是個暴利行當。”
“不，這錢可不是那麼好賺的”
克萊斯特嘆息着說道：“從自由聯邦運輸貨物出國是需要交稅的，繳納一大筆稅，然後入羣星後還要給當地領主交一大筆，這麼一個來回，菸葉利潤就基本上少了一半；如果中途再有所損失的話，獲得的利潤就更少了。”
“事實上，損失從來不可避免，大家都知道，黃金海不太平。多不勝數的海盜就不說了，他們是人，還可以打交道，如果倒黴的碰到深海魔獸，你根本沒有什麼交涉的可能，下場只會被它吃進肚子裡，或者沉入海中淹死。”
“我曾經碰到過一頭三尾海蛇，它的脖子就有十米多高，豎起來遮天蔽日的，一口就把我的商船就吞下去了，萬幸我提前跳海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