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水塔而來。”
***
年輕人口中的話毫不掩飾,嚇得拉斐爾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子你幹什麼,你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不在意,別這麼大聲好嗎!”
“我看你好像還沒徹底清醒,所以....”艾倫聳了聳肩,故意刺激他。
拉斐爾先是神色惱怒,繼而突然發現了異常。於是轉頭看了看一旁的酒保,又看了看周圍注視而來的酒鬼們,神色遲疑:“他們,沒聽見?”
此時在旁人看來,拉斐爾此時的樣子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語,明明艾倫沒有說話,他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一樣。
於是他們在碰觸到拉斐爾的目光時,紛紛回了一個看神經病似得的眼神。
拉斐爾明白過來了,繼而有點鬱悶,他納悶的看着艾倫,低聲說道:“你小子到底從哪弄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法術的?”
“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交換。”艾倫所答非問的說着,神色爽快,沒有絲毫藏拙的想法。
可惜拉斐爾不吃這套,他切了一聲道:“得了吧,不守規矩的西蒙都被你坑了,我纔不上你的當!”
這句話令艾倫感覺很莫名其妙:“西蒙先生被我坑了?我怎麼不知道?”
拉斐爾輕哼道:“你和他換法術來着是吧?”
“是的。”
艾倫對此沒有隱藏的想法,點了點頭,神色仍舊狐疑:“被你們發現了?可他是用自己自創法術和我交換的,我可沒坑他!”
到底是不是自創艾倫不知道,反正只要他認爲是自創就可以了,眼前水塔似乎發現了這個事情,他可得趕緊撇清關係,免得惹來一身騷。
然而拉斐爾的回答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用一個他學不會的法術和他交換,你這還不算坑他呀。”
艾倫聞言愣了愣,繼而奇怪的說道:“怎麼可能學不會?學不會我是怎麼學會的?”
拉斐爾似乎也覺得自己之前的話有點錯誤,於是改口道:“也不能說是完全學不會吧,只是難度很大。”
“難度很大?”艾倫更納悶了:“灰色法術難度還大?明明很簡單的?”
對於艾倫來說,饋贈法術就不存在難度問題,不需要考慮施法失敗,不需要所謂的施法材料,獲取到了就能直接拿來用,除了魔力的限制外,沒有絲毫困難,所以他對於其他法師修習他的饋贈法術也有點想當然。
而且在他想來,就算有難度,那也得是高級別的法術,他和西蒙交換的是法師之手這個灰色饋贈,這種最低級的饋贈法術,能有什麼難度?
“簡單?你小子在說夢話麼……”
拉斐爾對於艾倫口中的簡單表示無語,繼而疑惑的看向艾倫:“灰色法術?是什麼?這種法術的分類嗎?”
“沒,只是我自己用來區分的。”艾倫自然不會告訴拉斐爾真相,隨便用這句話就敷衍了過去,然後轉移話題道:“對了,明明我和西蒙先生屬於私下交換,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因爲我精通法術的改良和延伸。”對此,拉斐爾稍顯得意的說道:“在水塔的時候,很多法師遇到法術問題都會來問我;西蒙前陣子就因爲你這法術問我來着,那傢伙是個呆頭鵝,我三言兩語就把這法術的前前後後都給套出來了,不得不說,這法術還真挺有意思的。”
“......”
在艾倫鄙夷的目光下,拉斐爾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你和西蒙交換的這個法術似乎並不需要多少魔力就能釋放,但其中包含着很多我們還未發現的東西,所以我才說你這是坑了他;法術中大部分元素構造都屬於未知,你叫他怎麼學會?”
聞言,艾倫撇嘴反駁道:“我覺得我這是給你們送了大便宜纔是。”
“怎麼說?”
“既然未知,那你們把它研究透了,不就屬於已知了嗎?而知識對於法師來說,重要性還用我說?”
“哈哈,被你發現了,你小子也不是那麼笨嘛....”
“我笨?哈,你可真搞笑....”
“不笨的話你怎麼會拿這種新鮮法術交換那麼一個雞肋法術?”
“...我覺得纏繞之雷還好。”
“呵呵,弱化版毀滅雷球,也就你這種不知情的菜鳥纔會覺得好!”
“你要這麼說,我也可以用你這句話來回答你,也就你們這種土鱉法師會覺得法師之手很神奇!”年輕人的聲音顯得有點惱羞成怒了。
於是拉斐爾很自覺的閉緊了嘴巴。
氣氛沉默少許,隨即拉斐爾聳了聳肩:“好吧,我們似乎跑題了,你剛剛說你找我來幹什麼來着?”
艾倫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他收斂自身情緒,面容正色道:“我是爲了水塔而來的。”
“怎麼?”
“我在自己的城堡被人襲擊了,用的是水系魔法。”
“水系?”拉斐爾有點奇怪,忙問道:“具體的呢?和我說說。”
艾倫點了點頭,從頭到尾很詳細的和拉斐爾訴說了一遍自己睡覺之前的遭遇。
然後他就見到,拉斐爾的面色從最初的好奇轉變成爲狐疑,然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繼而變得很古怪。
“如果你沒看錯的話,那似乎是隻有我們元素塔長老纔會的法術,叫做海之化身,一般都是用來傳話的……”
……
酒館大門關閉的一剎那,喧囂的聲音就像是蒙了一層沙塵,顯得朦朧而又隱約,艾倫擡頭望了望天上的夜空,心情稍顯複雜。門外駐守的護衛迅速走上前來,然後就看到年輕貴族深吸了口氣,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我真是日了狗了!”
“?”
凱爾護衛長奇怪的看了看艾倫,不明白好好的他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不過見他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而沒有交談的打算,也就壓住了自身的好奇心,他問道:“少爺,我們現在去哪?”
儘管心情鬱悶,但艾倫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對於凱爾的問題,他想了想,說道:“去鍊金屋,我找西蒙先生有點事。”
“好的。”
點了點頭,護衛長沒有再說什麼,跟隨在艾倫周圍,防衛着,一行人向着城堡方向而去。
西蒙的鍊金屋就在波奇城堡不遠處,所以他們現在也可以說是在返程,或者說正好順路,不耽擱什麼。
“莫名其妙的用法術給我傳信?”
趕路的間隙,艾倫仍在思考着這件事情,他和那什麼長老有這麼熟嗎?或者說,他認識那位水塔長老嗎?
招呼都不打一聲的就使用這種惹人誤會的傳訊手段?
還有就是,用這種手段找他,目的是什麼?
難道找錯人了?
或這乾脆就是戲耍他?
艾倫記得前段時間自己就被水塔的某位長老給“戲耍”了一次,委託拉斐爾交給他的信件莫名其妙的燃燒成一堆灰,當時還嚇了他一跳。那時候他就感覺水塔的長老有點莫名其妙,現在又來了一次……
“……”
“神經。”
他最終做出了總結,搖了搖頭,正準備專心趕路,眼角餘光卻突然瞄到了一個佝僂的身影。
那似乎是一位貧苦的老人家,衣着破舊,亞麻袍子上面滿是補丁,頭髮凌亂,打扮很是邋遢。
此時老人正佝僂着身子,腳步艱難,一步一頓的向着艾倫一行人走來,然後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好餓,年輕人,可憐可憐我,賞口吃的吧。”
艾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