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一直在艾倫面前表現很溫和的雅各布此時顯得怒火中燒,他邊叱喝邊大聲拍桌子:“大學士失蹤,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我報上去了,可是你們賽繆爾這麼亂,沒人理我呀!”回答他的是一位瘦高個青年,短短的棕色頭髮,臉上長着很多雀斑,此時正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顯然非常懼怕雅各布。
他說的話有一定道理,賽繆爾的混亂的確將一些東西給打亂了。
然而聽他這麼說,雅各布卻氣急而笑:“所以你就在這公然招.妓?一點也不顧你老師死活?”
“大人,我倒是想找到老師,可是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去哪找他。”似乎覺得自己非常有道理,瘦高個青年弱弱的狡辯着:“老師失蹤了我也很傷心着急,我這一着急壓力就大了,壓力一大總不能憋着吧...事實上,我招。妓都是因爲老師失蹤呀。”
“你.....”雅各布橫眉豎眼的擡了擡手,似乎想要打人,然而見瘦高個慌張躲避的樣子,最終還是沒下去手,嘆氣搖了搖頭,他看向艾倫:“你怎麼看。”
“我倒覺得這不一定是什麼壞事。”艾倫所有所思的注視着這位有趣的瘦高個,摸着下巴說道:“大學士連同那些護衛們一起失蹤了,這代表什麼?”
“有人綁架?還是?”雅各布也恢復了理性,回想着剛剛所獲得的信息,突然皺眉看向瘦高個紐特:“你老師在瘋掉後都幹了些什麼?”
“我,我不太清楚,老師在瘋掉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裡,除了送飯之外,我也不敢靠近那裡。”紐特眼神躲閃的迴應,不得不說,他的演技很蹩腳,傻子都能看到他有消息隱瞞。
這自然遭到雅各布懷疑,他冷哼道:“你在隱瞞什麼?替你老師還是替你自己?我現在懷疑你和大學士失蹤這件事情有關係,你認爲呢?”
“不不,老師的失蹤我真的不清楚!”瘦高個慌張解釋。
“那你老師到底什麼情況你總歸知道嘍?”艾倫在一旁循循誘導道:“是真瘋?還是假瘋?”
“你、你爲什麼這麼問?”瘦高個驚慌失措的後退了幾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很簡單,我曾經接觸過患者,眼下你也看到了,還不是好好的。”艾倫呵呵一笑:“同樣還有很多女僕接觸過她,在你老師之前,爲什麼她們都沒事?”
“那是因爲老師發現了她們沒發現的東西!”瘦高個忙解釋道。然而聽他這麼說,艾倫和雅各布對視了一眼,終於確定了之前的猜測。
瘋子大學士有貓膩!
“爲什麼之前你和我們說的不一樣?”雅各布前走幾步抓住了紐特的脖領子,逼問道:“你爲什麼隱瞞這些?是誰指示你隱瞞的?還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我沒有...”瘦高個極力掙扎,但這是徒勞的,他根本不可能掙脫一位天啓的束縛。
“我建議您將他抓回城堡地牢裡面去,上點刑他就老實了。”艾倫在一旁嚇唬人道:“反正他也不是貴族,無關緊要的平民,就算是在這死掉了也沒人在意。”
雅各布也似乎意動的點了點頭,然後拖着瘦高個就欲向着門外走去,見此,瘦高個徹底慌了:“你們不能這麼做!”
“爲什麼?”
“我...”
“除非你能證明你自己是無辜的。”
“我....”
“你最好不要回答什麼,我很久沒有擺弄那些可愛的小傢伙們了,從你身上可以再次用一下,想想就令人激動。”艾倫故作陰沉的笑着,配合那無處不在的魔力,讓紐特很自然的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物,於是打了個冷顫:“是老師不讓我告訴你們的!”被拖出門框外,他終於大聲說出了實話。
“你老師?”
聽他這麼說,兩人有點錯愕,雅各布忙追問:“你老師沒瘋?”
“是的。”既然已經說了出去,瘦高個也就索性不隱瞞什麼了,見雅各布鬆開了他,他忙躲瘟神似的向着房內後退了幾步,然後頹然低下了頭:“老師從來就沒瘋過,他只是不想讓你們知道而已。”
“不想讓我們知道什麼?”雅各布追問。
“不想讓你們知道他的發現。”
“發現?什麼發現?”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這種需要裝瘋來隱藏的秘密,老師也不可能告訴我呀。”瘦高個看起來沒有隱藏什麼,滿臉苦澀,在兩人的追問下,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簡單的說,那位都城來的大學士在當時治療蕾妮時並沒有瘋掉,而是好像從蕾妮身上的病中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然後他爲了隱藏這個秘密,裝瘋賣傻了好久,似乎生怕別人知道,包括賽繆爾家。
然後趁着賽繆爾之前的動亂,他不知用什麼手段,蠱惑了負責照顧他們的賽繆爾守衛們,繼而消失在了這裡。
是什麼樣的秘密值得他做出如此行徑?
“格雷夫斯是個很正直也很嚴肅的人,不大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除非這件事很特殊?”雅各布並不相信自己的老朋友會“背叛”賽繆爾,所以他儘量讓自己往好的一方面猜測。
“可能吧,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沒瘋是個事實。”騎馬走在大街上,艾倫說道:“這代表蕾妮身上的病真的不會傳染,所以你們也不用那麼小心翼翼的綁住她了。”
不待雅各布說話,他又道:“還有就是,大學士既然發現了什麼,沒準會知道治療蕾妮的真正辦法呢,我們只要找到他,這件事情就算是有了眉目;事態總不至於比之前更糟糕。”
雅各布也不會想不到這點,只是他現在正沉浸在老友詭異的行爲當中,無暇考慮其他,聽到艾倫的話,他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了看依稀可見的那棟房子:“你認爲那傢伙有所隱瞞嗎?關於他老師的行蹤?”
“我覺得他應該沒什麼隱瞞的地方。”艾倫想着之前那位瘦高個的表現,思索道:“除非他的演技天衣無縫,不然不可能不露出絲毫破綻來。”
“而且他也沒必要隱瞞什麼。這對他沒什麼好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想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希望吧。”雅各布嘆了口氣,無奈的道:“早該來這的。”
“早來的話也不見得能發現什麼吧?”艾倫發表不同意見:“面對一位裝傻充愣的學士,除非他像是他徒弟這樣愣頭青,不然不可能暴露什麼的。”
“但起碼有這個可能。”雅各布搖了搖頭。
聳了聳肩,艾倫沒有迴應,然後突然問道:“對了,既然您請他來治療蕾妮,那這位大學士有什麼奇特的手段嗎?”
“他?”雅各布掃了艾倫一眼,說道:“和你一樣,格雷夫斯是位法師。”
“法師?”艾倫頗感興趣。
“對,一位精修靈魂系的法師,應該比你厲害,畢竟年紀比你大好幾輪。”雅各布對此不太確定,所以他看着艾倫疑問道:“說起來你的實力到底如何?能從元素化術士手中瞬間逃脫,應該也不差吧?”
“我那是用了特殊手段。”艾倫想說他其實就是個菜雞,但想了想,貌似他應該比菜雞要厲害很多。
“一位靈魂系法師怎麼會在學士塔當學士?”他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這不奇怪,”雅各布說道:“一般人認知下的學士塔和真正的學士塔可不一樣。”
“哦?”
“學士塔分外塔和內塔,普遍意義上來說,我們所說的都是外塔,而格雷夫斯出身於內塔。”
“內塔?”艾倫挑了挑眉毛。
“是的,”雅各布點了點頭:“它還有另外一個稱呼,在你們法師羣體當中應該很有名——靈魂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