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沒錢，楚凡沒辦法給張光沐創造優渥富裕的生活條件，所以在合同方面，他直接給出了自己能給的最好待遇。
楚凡給張光沐的合約，是甲上級劍客合同，各方面條件直接等同於李筱筱。
李筱筱甚麼人？
飛虹派這一代天賦、實力最強者，被上一代掌門當成親兒子培養的當紅劍客，各大派掌門都曾經對他遞出過橄欖枝。
最離譜的是，楚凡給張光沐合同上面，並沒有限制張光沐的人身自由。
也就是說……
張光沐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甭管飛虹派現在有多拉胯，好歹人家也是正兒八經的頂級劍術俱樂部，能開出這樣的合同，別的不說，至少人情味這方面是直接拉滿的。
在燭光映照之下，張光沐簽署了合同之後，飛虹秘傳劍術就全部對他開放了。
只理論上來說，這是不合規矩的。
可誰讓楚凡是掌門呢？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話，在楚凡看來，非常有侷限性。
親眼見證了牧攸海和麥克加德的表現之後，楚凡更相信“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經歷了一場同生共死的患難考驗之後，楚凡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分給張光沐一半。
飛虹派當代最強者李筱筱對此也沒有半點異議，甚至覺得自家掌門師兄終於幹了回人事。
二者達成共識，所以並沒有發生“楚凡，你會後悔的！”和“李筱筱，我纔是掌門！”這樣的蛇皮對話。
酒足飯飽之後，楚凡就給張光沐和林紫瞳各自安排了最好的房間住下。
此後，楚凡也沒消停下來，立刻開始着手處理麥克加德和牧攸海的屍體。
現代社會，殺人是重罪。
不過考慮到兩名死者都有職業劍客證書，而且是“非法入門行兇”，這操作空間就大了。
在聯繫了當地警局之後，相關工作人員迅速上門。
只是短短兩個小時之後，法醫的驗屍結果就出來了——牧攸海與麥克加德因分贓不均而產生齟齬，相互死於彼此手中。
前者被割裂頸動脈失血過多而死，後者死於不知名劇毒。
於是，楚凡就光明正大地把牧攸海與麥克加德的屍體送去火葬場處理掉了。
本屬於這兩人的兩柄靈劍，在楚凡看來，應當是張光沐的戰利品。
半夜三更，正主正在牀上酣眠，楚凡就一直在旁邊盯着，生怕貪婪作祟的辦事人員胡亂伸手，奪了本來屬於張光沐的東西。
雖說楚凡戰鬥能力有些拉胯，但飛虹掌門的名頭，唬一唬外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在楚凡全程虎視眈眈之下，並沒有相關辦案人員敢亂伸手。
雖說指望着這些人查出幕後黑手是天方夜譚，但兩柄靈劍在各單位旅遊了一圈，好歹還是落到了張光沐名下，成了他的合法財產。
忙完了這些瑣事之後，已經到了四點十五分。
這個時間很尷尬，不算深夜，距離黎明也隔一些。
飛虹劍術基地門前的巨大梧桐樹下，楚凡摸出打火機，本來想給自己點根菸，卻忽然意識到，自己早就沒閒錢買菸了。
將打火機塞回兜裡，楚凡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苦澀地笑道：“還有十天，就是【金秋奕劍節】。”
李筱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嗯，有光師兄和我在，至少不需要擔心飛虹降級了。”
聽到這話，楚凡臉上的笑容愈發苦悶，像是吃了黃連一樣，澀聲道：“咱們沒錢了。”
吃喝暫且不提，整個飛虹基地全面斷水斷電。
太陽一落山，就烏漆墨黑的一片，看上去好似亂葬崗一般陰氣森森，哪怕是路人從旁邊晃盪過去，都覺得心裡瘮得慌。
李筱筱和楚凡都適應了這種“月底斷水電”的生活。
只是……
一想到之前張光沐下筷如飛的情景，楚凡就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光師弟願意爲飛虹而戰，是他人品好，講義氣，咱總不能讓他餓肚子跟人比劍吧？”
這纔是飛虹派目前最現實的問題。
吃不飽，其他一切都是空談。
也就是張光沐睡下之後，楚凡才能拉着李筱筱談論這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生活問題。
“飛虹的賬頭是負數，這點我早就知道了。”
李筱筱瞪着楚凡：“你的個人賬戶裡也沒錢？”
他有點懷疑這位不靠譜的掌門師兄是不是貪污了。
楚凡卻沒聽出他的深意，只是嘆了口氣，如實說道：“還剩九十三塊，最多還能撐三天。”
但凡他的私人賬戶上有三位數的餘額，都不至於舔着臉找自家師弟談論這個問題。
聽到這話，李筱筱凝視楚凡半響，嘆了口氣。
的確是自己想多了。
只不過……
自己短聘其他劍術俱樂部特訓師打工賺來的錢，全都拿去還上一代欠下的債務了。
“基地裡的食材已經吃完了。”
楚凡老老實實地說道：“今天這頓過後，大家怕是隻能喝稀飯度日了……”
觀影模式下的小白團子們根本不需要休息，相當於二十四小時都在睡眠，一個二個都是活力十足的狀態。
聽了兩人的對話後，這羣小白團卻是看了個新鮮，不禁嘖嘖稱奇。
“水和電不都是免費的嗎？”
“確實，這倆玩意兒竟然要花錢？”
“沒有飯吃，可以吃營養膏啊！”
“就是！營養膏也是不要錢的！笨蛋！”
“何不食肉糜？”
“幸好爺文言文功底強，看得懂，答案是——碎肉粥也得花錢吶！”
“咳……課代表在這裡——《何不食肉糜》是晉惠帝執政時期的一個典故，用來描述那些不知民間疾苦的上位者。而在盧梭的《懺悔錄》裡面，也有相似的小故事——‘有位公主說：農民沒麪包時，讓他們吃奶油糕點就好了！’”
“我艹！竟然是這個意思！感謝科普！”
“你們文化人總是這樣陰陽怪氣麼？直說《劍，名利場》的世界沒有營養膏不就完事了！”
“實際上，縱觀歷史，水電不限額全數免費的時代，也就只有玄龍帝國統治地球的十個世紀了……”
“我勒個去！這麼一對比，忽然感覺咱活的好幸福啊！天天除了吃喝睡覺，就是打遊戲看電影……爽的飛起！”
小白團子們的發言，李筱筱和楚凡並不曉得。
兩人還在苦逼地討論着應該怎麼解決《飛虹資金鍊斷裂》的問題。
“我想想辦法。”
李筱筱給了梧桐樹一拳，拍板道：“實在不行，我就豁出去借點錢，來週轉一下。”
“有我和光師兄在，還怕飛虹不能重鑄輝煌？”
李筱筱就不信了！
自己和張光沐的劍術這麼牛逼，會被錢的問題難到？
……
事實證明，李筱筱屬實想多了。
他的確借來了一些低利息的貸款，可問題在於……
這些貸來的錢，還沒焐熱，就以一種非金融人士無法理解卻又合法的方式被轉移到了那些收債人的賬戶上。
李筱筱麻爪了。
“必須找個專業人士幫忙解決財政問題！”
楚凡和李筱筱在第二天中午往肚子裡灌白粥的時候，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可問題在於……
信得過的人，沒這方面的能力。
這方面能力強的人，又多有前科，根本信不過！
正當兩人爲錢發愁的時候，失蹤了整整一個上午的張光沐，將一位金融業冉冉升起的超新星帶回到了飛虹劍術俱樂部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