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第360章 錦衣衛千戶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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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第360章 錦衣衛千戶

360.第360章 錦衣衛千戶

李孜省第二天一早,先在府中見過張巒,隨後就與張巒一起入宮。

到了幹清宮。

不料這邊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四下一片安靜。

過了不多時,就見到內侍太監黃悅從殿內出來,恭敬地向二人行禮。

“陛下今日可好?”

李孜省指着張巒介紹,“今日張太常是來給陛下叩診的。”

黃悅道:“還請兩位等候,奴婢先進去通傳。”

“請。”

李孜省說完,只能繼續等候。

“來瞻,看這樣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李孜省見張巒正四處張望,不由出言寬慰,“你放輕鬆就好。”

張巒微微皺眉。

我咋不輕鬆了?

明明是你李孜省今天表現得很緊張,治病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這麼在意作甚?

等了半晌,裡面的人依然不見蹤影,不想韋泰帶着蕭敬等司禮監的人出現在幹清宮門口。

“韋公公。”

李孜省連忙過去拱手致禮。

韋泰道:“陛下剛起來。”

“纔剛起?”

李孜省看了看天色,微微皺眉。

韋泰點頭道:“陛下這幾日,既沒胃口,也沒睡眠,不過昨日服下新藥後,一口氣安睡了四個時辰,這不……起來後,胃口也變得好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啊!”

李孜省聽到這裡,臉上滿是欣慰之色。

他也明白,想讓皇帝病癒,近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只要能把皇帝的病情給延緩,那就是功德無量。

韋泰笑道:“陛下醒來後,還問過您是否在宮中,不過這會兒……先等咱家進去跟陛下知會一聲。”

“請。”

然後韋泰也進殿去了。

誰知又如同石沉大海般,半天不見動靜。

……

……

李孜省在幹清宮殿門外等得有點兒心焦。

“來瞻,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孜省皺眉問道。

張巒捂嘴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地道:“李尚書,你問我,我上哪兒知道去?”

心裡卻在想,真正焦慮的那個人果然是你!

李孜省繼續露出一副焦躁不安的神色,不時探頭往大殿裡看。等了半晌,沒等到韋泰和黃悅,卻見到邵妃從裡面出來,身後還跟着兩名宮女。

“宸妃娘娘。”

李孜省趕緊行禮。

邵妃衝着李孜省點點頭,隨即目光落到了張巒身上。

李孜省引介:“這位就是張太常。”

邵妃頷首:“先前已見過了。”

李孜省微笑着道:“是極是極,此番他是來爲陛下診病的。”

“好。”

邵妃沒多說話,深深地瞥了張巒一眼後,就帶着宮女離開。

人剛走,李孜省還在往邵妃背影那邊瞄,這頭韋泰已經從殿裡邊出來了。

“陛下傳見二位。”韋泰道。

李孜省問道:“陛下那邊……沒事吧?”

韋泰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沒事的。進去敘話就好。”

李孜省看到韋泰那諱莫如深的神色,有些好奇,這是發生什麼?怎麼好似在等着看我笑話一般?

還帶打啞謎的?

再看張巒,卻發現張巒相較他而言就淡定了許多,似乎對裡面發生的事完全不關心。

李孜省心想,看來來瞻他是真的氣定神閒,估摸着很多事,他掐指一算就知道,所以什麼事對他來說都是見怪不怪。

……

……

病榻前。

張巒煞有介事給朱見深診脈,期間不時皺皺眉,好像是遇到什麼麻煩一般。

朱見深一擺手,囑咐道:“張卿家,你有話直說。”

“嗯?”

張巒有些疑惑。

我啥都沒表示,陛下怎讓我直說?

直說什麼?

顯然張巒沒當過正經的大夫,並不知道做大夫的需要進行表情管理。

旁邊的李孜省看到後也有些着急,心說你張來瞻真是直接,有事沒事就在那兒皺眉頭,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診斷出不好的結果,是吧?

張巒道:“一切……都還好。”

一句“都還好”卻完全不能讓皇帝放心。

朱見深問道:“是朕沒有遵照醫囑嗎?”

“這……”

張巒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進行過醫囑嗎?

我怎麼自己都不記得了?

朱見深想了想,道:“張卿家,朕且問你,要是朕最近這些日子有敦倫之事,是否會影響病情?”

“嗯?”

張巒一時愣在那兒。

心想,我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事情嗎?

敦倫?

你都病成這樣了,居然還想着那種事呢?

“多少……會有一些影響!”

張巒說道。

這是之前張延齡跟他說的,這個病就是不能勞累,說白了就是要安心靜養,最好一點兒體力活都不幹。

而所謂的敦倫,對男人來說,那能不是耗費體力的活計麼?

你有肝病還不知道檢點?

朱見深好似絲毫不介意張巒是外臣,也可能是作爲患者對大夫需要無比坦誠,苦笑道:“朕今日未曾耗費體力,都是愛妃她自己……嗯嗯。”

此話一出,最尷尬的人並不是張巒,而是一旁想找條地縫鑽的李孜省。

李孜省心想,怪不得剛纔讓我在外面等那麼久,進來前竟還看到邵妃離開,原來你這個當皇帝的病情稍微好點,就在病榻上整這個?

張巒道:“陛下過慮了,一般來說,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只是說需要節制。”

朱見深微微點頭道:“嗯,好,朕知曉了。對了,朕今日所遺中已有些許黃的顏色,是否意味着朕的病情正在好轉中?”

“嗯?”

張巒一時又沒聽懂。

旁邊的韋泰趕緊給解釋了一下。

張巒這才明白,原來皇帝之前一段時間,大便都是白色的,而現在卻有了點黃色,似乎是在排毒。

張巒道:“這說明,陛下的肝病有了一定起色,具體如何,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管用!”

朱見深一臉欣慰的笑容,衝着張巒誇獎道,“你獻的藥真的管用,今日朕的身體感覺好了很多,只是……咳咳,朕會好好休息,不辜負張卿家你的心意。”

張巒心說,你辜不辜負我真的需要這麼在意嗎?

另外,你這話很容易生出歧義啊!

張巒道:“如此說來,此藥對陛下有奇效,那今日臣會再找人送藥到宮裡來。”

“好。”

朱見深點頭道,“來人。”

“陛下。”

韋泰走了出來。

朱見深道:“你安排人,這幾日就守在張卿家府上,隨時準備取藥入宮。”

“是。”

韋泰回頭一看,就發現蕭敬正立在那兒,隨即建議,“陛下,那就讓蕭敬去吧。”

“嗯,行。”

朱見深纔不介意誰去誰不去的。

隨後,朱見深又問道:“張卿家,對朕平常飲食,還有起居等,有什麼要囑咐的嗎?”

“沒有。”

張巒道,“陛下近來最好清心寡慾,不宜勞累,能休息就多休息。若是有一些能令心情愉悅的事物,也可以接觸一下。”

朱見深笑道:“朕想起來了,先前你送到宮裡來的話本,朕還沒看完呢。真是辛苦你了。”

張巒道:“這些都是臣應該做的。”

朱見深又問:“那應該吃什麼,又有什麼不能吃?”

“回陛下,膳食方面,陛下應該補充一些營養……可以適當吃一些非油膩之物,比如說雞蛋只吃外面的蛋清,少鹽,更要忌油膩。剩下的……陛下隨意。”張巒道。

“嗯。”

朱見深再度點頭,問一旁的韋泰道,“都記下來了嗎?”

“記下了。”韋泰道。

朱見深滿意點頭:“朕知道,這藥兇險,不知有何隱患?比如說,是否會引發胸痹等疾?”

“這……”

張巒想了想,兒子好像沒跟自己說這個。

當下道:“臣對此瞭解也不多,但只要對陛下的病情有效,便可放心服下,但或是……不能長期服用。”

朱見深微笑道:“是藥三分毒,朕心裡有數。這次你立下了大功,這樣吧,朕無法一來就給你加官進爵,就給你兒子蔭一個錦衣衛千戶的官職,另外……加你爲翰林侍讀。”

“謝陛下隆恩。”

張巒趕緊行禮。

雖然他也知道,給他兒子的這個錦衣衛千戶並不是實缺,屬於掛職,但卻有俸祿可領。

至於翰林侍讀卻是實實在在的獎勵。

雖然他的官品仍舊是太常寺卿的正三品,但兼個翰林侍讀,在翰林院體系中已比大多數人的官職高了,畢竟翰林院內的學士屈指可數,就連謝遷這些東宮講官,眼下也只是侍讀或侍講而已。

說白了,掛着翰林學士、侍讀學士和侍講學士的那批人,名義上是太子的先生,但基本上不會給太子教授學問。

反倒是劉健和謝遷這些處在教育太子第一線的人,卻只是翰林院的中層官員罷了。

……

……

張巒領了旨意,從幹清宮出來,心情相當不錯。

不過他並沒有急着出宮,因爲他還要等李孜省出來,二人匯合後纔會一起離宮。

不多時,蕭敬先從內殿出來,看到張巒後,緊走幾步向他恭敬行禮。

“蕭公公,您客氣了。”

張巒笑着說道。

蕭敬道:“張太常乃陛下信任之人,如今又主持爲陛下診病大計,在下能隨您學習,得您教誨,榮幸之至。”

“看你說的。”

張巒笑道,“我剛入朝,啥規矩都不懂,要是蕭公公有什麼能指教的您儘管說,不用介意。我這個人,到京城後也沒結交到什麼朋友,能多個人指條路,只會覺得高興,從不與人爭論什麼。”

蕭敬似對此並不怎麼相信。

畢竟在蕭敬眼中,如今的宮廷鬥爭已呈現白熱化態勢,尤其那些管事太監之間,互相傾軋已成爲常態。

雖然張巒不是太監,但畢竟是皇帝信任之人,更是太子的岳父。

這種人,怎可能會抽身事外呢?

隨後張巒把自己的住址告知了蕭敬。

但蕭敬似乎並不需要張巒親自指路,因爲韋泰會找人帶他去張巒府上,這次他並不會與張巒一起回去。

李孜省出來後,二人勾肩搭背往宮外走。

李孜省笑道:“來瞻,你真行啊,有此等神藥你爲何不早點兒拿出來?何至於坐視陛下病到如此地步?”

張巒道:“這藥……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豈敢隨便使用?”

“也是。”

李孜省繼續在那兒笑,順帶把先前皇帝跟他說的話,大致跟張巒說了說,“陛下感慨不已,說先前對你存在巨大的成見,未能及早把你用在正確的地方。要是早點把太醫院交給你打理,何至於發展到現在這一步?”

張巒苦笑道:“陛下謬讚了,我實在沒那能耐。”

“好了,你到現在還自謙呢?”

李孜省道,“如果說先前鄧常恩進獻的仙丹,讓陛下有過一次錯覺,這次的效果可是實打實的。

“昨日陛下還幾乎無法休息,而服用了你的藥,陛下馬上就能安睡四個時辰,而用膳的量也大幅增加,身體明顯有改善。”

張巒問道:“確定不是陛下心理作用所致?”

“來瞻,你怎這麼說?”

李孜省有些疑惑。

剛纔還覺得你張巒是在那兒謙虛,但怎麼謙虛起來就沒個完了?

你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嗎?

他不知道的是,張巒現在腦子裡一片漿糊。

因爲張巒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兒子隨便拿出一副藥來,就能讓已經病入膏肓的皇帝明顯好轉!

這不符合他的認知。

張巒道:“我只是想求證一下而已。”

李孜省笑道:“那真被你說着了。現在陛下完全相信你了,因爲你獻的藥,的確很管用。來瞻啊,我覺得有時候你也要多一點自信,你想啊,天機都能被你算中,給陛下治病之事,除了你……天底下真沒誰了!

“今天你到我府上,與我一起喝兩杯,如何?”

“不……不了。”

張巒連忙拒絕,擺手道,“我……我還要回去煉藥。”

“對對對,雖然令郎延齡也很有本事,但有些時候還需要你這個當父親的督導一下。我看啊,等再過兩天,你多煉幾味藥出來後,咱倆再好好敘敘。”

……

……

張府。

張巒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回來。

金氏知道丈夫回來,拿了桃枝過來,用力給張府身上抽打了幾下。

“淨整些沒用的。”

張巒吃痛下皺眉貶斥妻子的舉動。

金氏癟嘴道:“你是去給皇帝看病……那病邪之惡毒,連皇帝都不怕,咱家的人更不會放在其眼裡了,咱能不用力驅逐一下?”

“哼,我見到真龍天子,你應該覺得榮幸纔對。”張巒道,“不過咱的女婿,未來也是真龍,哦對了,咱的外孫說不定也是真龍呢。”

金氏白了他一眼,問道:“怎回來了?”

張巒沒敢告訴妻子有關城南新宅之事,悻悻地道:“我找延齡商議事情……話說延齡給配的藥,確實好用,才一晚上皇帝的病情就已有明顯好轉。今天我得了賞,又升官了!”

“升什麼了?”

金氏皺眉。

印象中,當官的想要升官非常不容易,但丈夫這一天兩天都見升官,她還真沒見過。

“這些都不重要。”

張巒嚴肅地道,“重點是,咱家新得了個錦衣衛千戶的官職,我打算給延齡,就不給鶴齡那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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