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的記憶是怎麼回事？”齊風終於說起了來找楊帆的主要目的，“他說自己有記憶但卻不認識我。”
“還有你是怎麼回事？”
楊帆：“一個問題十萬塊，沒錢可以用法器或者丹藥抵。”
“……”齊風嘴角瘋狂抽搐，“……奸商。”
楊帆冷呵一聲，漫不經心地將雷擊木掏了出來，“別逼我真的在這裡弄死你。”
“記憶恢復了，你應該知道我們倆關係並沒有好到我會免費給你提供信息的地步。”
空氣瞬間凝固。
齊風臉上表情僵住，前段時間他們相處的還算融洽，記憶恢復後，他都差點忘記了他們曾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關係。
“我用丹藥換消息。”齊風低聲道。
他說着將兜裡提前準備好的小瓶子拿了出來，“這裡面一共有六顆聚靈丹，其中三顆是我給你的謝禮。”
“謝謝你幫紀璇清除怨氣，分魂。”
“剩下的三顆，我問三個問題。”
“齊明的記憶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做了陰差？你轉世爲什麼陰間查不到你的信息？”
說罷，他將小瓶子拋給了楊帆。
楊帆穩穩地接住瓶子，打開裡面瞅瞅，確實六顆聚靈丹。
“這是我攢了好久才攢到的，是真的。”齊風說。
這幾顆聚靈丹本來是他打算用作衝擊鬼王境的時候使用。
鬼將巔峰升到鬼王，雖然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難如登天。
很多鬼將被困在這個境界幾十數百年都得不到突破。
“攢了這麼多年才攢了六顆，你們領導還真挺摳的。”
楊帆一邊吐槽一邊將瓶子收了起來。
齊風：“……這個丹藥是我用工資買的。”
修煉的丹藥在陰間也是和靈果一樣屬於稀罕物，有市無價。
楊帆敷衍的哦了一聲，輕飄飄地甩下一個重磅炸彈。
“齊明身上有我的鬼子命格，他的記憶是我的。”
“！！！”
齊風震驚，“什麼！”
楊帆簡單地將當年他死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齊風是在三十歲那年死的，因奸臣陷害和鬼私通判敵，死在回京的路上。
死後靈魂被邪修困在身體裡，煉作成怨屍。
那年齊明二十五歲，齊風死的時候他跟着同門師兄弟在外誅殺惡鬼，等他得到消息趕去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已經成爲怨屍的齊風。
普通的怨屍沒有靈魂，單單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可齊風的靈魂被困在身體裡，身上怨氣十足，比普通的怨屍更難對付，很多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
齊明一個人也難以將他制服。
而且如果按照殺死普通怨屍的方式殺死他，那他身體裡的靈魂就會一同毀滅，再無投胎轉世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齊明要一邊抵抗齊風和背後控制他的邪修的攻擊，還要防止其他修士將齊風殺死。
他一個人堅持了好幾天纔等到了楊帆和徐懷玉的支援，他們到的時候，齊明身上已經沒一塊好皮，奄奄一息，即將要被同化成怨屍。
幸好他們趕到的及時，殺死了邪修，將齊風的靈魂從身體裡抽離出來送去陰間，燒燬他的身體。
齊明經歷了親人再次死亡加上重傷，在三清宮修養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恢復。
在他修養身體這段時間，外面的世界因爲鬼母和另外一個鬼子的緣故變得更加混亂。
楊帆不得已選擇了以身殉道，聯合師父師兄他們以及陰差們在陰間設下大陣，以她爲誘餌將鬼母和另外一個鬼子以及惡鬼妖魔們全都引到陣中。
以她身體爲陣眼，將所有的惡鬼妖魔困在陣法中，從那以後陰間多了一個叫幽冥之淵的地方，陰陽兩界秩序恢復。
她的八個師兄不願意她就這樣隕落，使用了禁術，在幽冥之淵關閉的瞬間，將她的靈魂抽出。
靈魂和鬼子命格一分爲二，鬼子命格放在齊明身上，代替她作爲鬼子在陰陽兩界存在。
他們則帶着她不斷轉世補魂，直到這一世她的靈魂才徹底補全。
鬼子命格竟然在齊明身上！
齊風瞳孔緊縮，不可置信地盯着楊帆，難怪他每次見他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原來是這樣。
“他們爲什麼要將你的鬼子命格剝離出來？”作爲哥哥，他能理解齊明爲楊帆，爲天下人犧牲自己，但不理解他們爲什麼要將鬼子命格放在齊明身上。
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楊帆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着手中的雷擊木，“因爲我對於惡鬼妖魔是一塊巨大富有誘惑力的蛋糕，”
她是天道承認的存在，雖然只有一縷殘魂，但只要吞了她，修爲就會大漲，就像齊明，得到了她的鬼子命格，修爲直接漲到了鬼王。
再者，鬼母被困，另外一個鬼子卻在幽冥之淵快要關上的時候，近乎捨去了全部修爲從裡面逃了出來。
那個鬼子雖然修爲盡失，但他及其狡猾，擅長僞裝，而且恢復能力極強。
她的師父和其他修士們已經算到了幾百年後鬼子和鬼母會捲土重來，保護好她，纔是唯一的破解辦法。
楊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那天徐懷玉沒有說完的話她都知道。
她的出生和存在就帶有的目的性，並不是單純的只是想讓她活着的。
一開始誰都想殺了她，後來誰都想她活着。
原本靜止的空間，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股風，楊帆額前碎髮被吹起，寬大的衛衣勾勒出她纖細又不失力量的身軀，似乎是在安慰她。
楊帆轉頭望着風來處，眼神中透着不易察覺的委屈和迷惘。
齊風看着她，神色複雜，作爲曾經也是追殺她其中的一員，他想說點安慰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齊明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我死後成爲怨屍的記憶爲什麼沒有了？”
“齊明覺得你玻璃心，怕你記得自己死後成爲怨屍害死了很多無辜的人後接受不了這個事情選擇靈魂自爆，所以拜託我們將你這段記憶清除。”
楊帆轉過頭來，剛纔那一點脆弱好像是假象一般，一如既往地毒舌，“不過我覺得你這種厚臉皮應該是不會這麼脆弱的。”
“要不我現在幫你恢復一下記憶，這次免費不收你錢。”
齊風：……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