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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98章

第98章

楚致淵原本以爲程天風能挺住。

可程天風終究沒能挺住。

變本加厲,雪上加霜,傷上加傷,儘管程天風這幾天竭力釋放,可終究沒能討得了好,沒能釋放得了憤怒。

再次被楚致淵重創,刺激之後,再憋不住憤怒與鬱悶,所有負面情緒一下爆發出來,導致走火入魔。

楚致淵知道,自此之後,程天風便會有心魔。

心魔不除,想要成就宗師不易。

想要成就大宗師,幾乎不可能。

如果問天崖沒有別的手段,不能解除他的心魔,恐怕他就廢掉了,大貞廢了一天才。

一個最可能成爲皇帝的天才。

他想到這裡,忽然有了緊迫感。

要加緊修煉,趕緊進宗師。

程天風一廢,大貞皇室豈能善罷干休,問天崖豈能善罷干休?

即便明面上不能收拾自己,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暗算,想辦法阻礙自己成爲大宗師。

如果問後悔不後悔,他會毫不猶豫的說不後悔。

即便沒這一樁,大貞皇室與問天崖也會暗中作梗,阻礙自己成爲大宗師。

即便有這一樁,他們也不會明面上對付自己,一定只會在暗中作梗。

結果都一樣,那爲何要縮手縮腳,不收拾程天風?

程天風如此肆無忌憚,非要動自己的女人,還要忍之再忍,那自己成什麼了?還如何踏入大宗師?

他這一刻只覺心念通達,暢快無比,大紫陽訣竟勃然而動,忽然洶涌澎湃。

他靈光一閃,引大紫陽訣的氤氳紫氣朝着玉樓衝去,沒用縛龍索,沒運洗劍訣,只是憑大紫陽訣原本的氤氳紫氣衝去。

“轟隆!”

驚雷在耳邊炸響。

他搖晃一下,臉上紫氣氤氳如中毒一般,隨即恢復晶瑩如玉,雙眼灼灼逼人。

經脈中的氤氳紫氣驟然粗壯三分,精純三分。

十一重樓!

“恭喜世子爺。”

“恭喜世子爺!”

“頓悟破關!”

“還真有頓悟破關的……”

“傳說竟是真的。”

……

郭馳他們紛紛道喜,樂不可支。

他們聽說過有頓悟破關,卻從沒親眼見過,如今終於見識到,

走着走着,就直接破了一關,從先天十重樓跨到了十一重樓。

當真是隨隨便便破關。

這太讓人羨慕。

楚致淵笑道:“走,醉仙樓!”

郭馳頓時歡呼:“醉仙樓!”

他們出了四方館的大街,徑直去了醉仙樓。

醉仙樓是玉京頂尖的酒樓之一,最出名的便是他們的醉仙酒,堪爲一絕。

不過醉仙酒價格昂貴,平民百姓聞一聞香味已經是心滿意足,不奢望能喝到。

即便如郭馳這般宗師,在王府做護衛,俸祿極高,想喝醉仙酒也要掂量掂量。

夕陽已經落山,華燈初上時分。

醉仙樓不等徹底天黑,已經燈火通明。

各種吵鬧聲、各種絲竹聲、數道婉約悠揚的歌聲,這些聲音揉雜在一起,縹緲似從雲端而來。

蓋因此樓太高,而且建築奇異,能夠消彌聲音,讓喧鬧聲音變弱,並不顯喧雜。

踏入樓內,只覺熱鬧,卻不覺吵得慌。

楚致淵直接登上三樓,要了一個雅緻屋子,讓郭馳高炯鄒芳他們都入了座。

很快幾壇醉仙酒便搬進來,開壇之後,酒香溢滿整間屋子,不喝已然醺醺然,妙不可言。

楚致淵讚歎。

能將酒釀得如此勾人,確實是技藝的極致,值得敬重,很是服氣。

幾杯酒下肚後,氣氛變得濃烈。

郭馳幾人也都漸漸放開,不再講平時的規矩。

話也多起來。

“世子爺,爲何要邀那老頭去我們府上?”郭馳好奇的問:“一看便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郭統領,”楚致淵笑道:“那位可是問天崖的大宗師。”

“那更不該招他進王府啊。”郭馳不解。

楚致淵道:“問天崖的虛實總要弄清楚的,我們能接觸到的問天崖高手也就他了,對了,記得跟府裡的護衛說一聲,一旦他來,要馬上通知我。”

超感一洞照大宗師,馬上便被大宗師的觀想圖致幻,但隨着呆在楚清風身邊時間長了,漸漸找到應對辦法。

現在已經能初步克服這種迷幻感,能看清楚一些大宗師的虛實。

莫春雨便是一個極好的研究對象。

問天崖的迷團可以在他身上解開一些。

……

“是,他一來,便讓世子爺知道,”郭馳痛快答應:“不過,讓王爺跟他在一塊兒,太嚇人。”

“放心吧,他不敢對父王不利。”楚致淵笑道:“別忘了皇祖父,再怎麼說,父王也是皇祖父的兒子,大宗師是不敢亂來的?”

如果是玉鼎宗那般妖人,可能悍不畏死,敢殺父王,可到了大宗師境界,絕不敢如此。

大宗師壽命悠長,不會貿然拼命。

殺皇帝的兒子,從而被天子劍斬滅,這種事他們不會做,除非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

一輪明月高懸正中。

楚致淵一行人出了醉仙樓,一踏出酒樓,身爲宗師的他們一抖身體,罡氣將酒氣逼散。

頓時恢復清明。

身爲王府護衛的他們,只容許自己醺然微醉,一出了醉仙樓便要恢復清醒,履行護衛之職責。

一行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行走在人羣中。

玉京乃不夜城。

自從大貞使團到來,玉京內城涌進了不少武林高手。

這些武林高手修爲不俗,擁有不俗的修爲便不愁沒銀子,有充足的銀子便花錢大手大腳。

所以玉京內城不僅人多了,也更加繁華了。

縱使是深更半夜,大街上車水馬龍,甚至比白天還熱鬧兩分。

楚致淵對這些繁華視而不見,一邊抄着飛龍骨在吸納,一邊在思考程天風的劍法。

總覺得有所領悟,卻又差了一點兒。

罡氣相撞那一刻,他能看到程天風身體內部的情形,看到了他劍法催動的路線。

通過這運功路線,與問心刀訣相對比,對問心刀訣有了更深體悟。

走着走着,楚致淵發現自己竟然繞了一圈。

鄒芳不會說。

郭馳四人也沒掃興。

酒足飯飽之後,多走走路,多轉一轉溜溜腿,也正常。

楚致淵不知自己爲何繞了一圈,繞到這裡,但也沒馬上轉身往回走,索性將錯就錯,繼續往前走。

超感將真一教教壇籠罩其中,尤其是白經芒小院之下。

他忽然一挑劍眉。

白經芒小院下的那處極深的秘室,竟有了新的痕跡,機關已觸發從而將那壁畫毀了,將瓊華九章錄毀掉。

楚致淵不由惋惜。

瓊華九章錄那副壁畫外面的泥漿未除。

很顯然這幅壁畫沒被發現,只發現了秘室,貿然想進來卻觸發了機關,毀掉了壁畫。

如果不是自己看到,將其練成,恐怕瓊華九章錄便要徹底失傳,絕於世間。

如此奇功而絕傳,當真可惜。

超感所見,真一教內弟子不練此功,顯然當初的創教祖師便沒有將此功傳下來的打算。

但又惋惜其絕傳,於是做成壁畫留於此。

偏偏又封住了壁畫。

通過這秘室,真一教創教祖師對瓊華九章錄的複雜與糾結隱約可見,對邀月宮的複雜與糾結也隱約可見。

那是誰發現的這秘室?

秘室入口早已經被封住很久,不可能被發現。

幾乎不可能無意中闖入,也闖不進來,應該是得了真一教創派祖師留下來的地圖。

可得了地圖又偏偏又觸發了機關。

很古怪。

地上有一灘紫褐色的血漬,闖入之人受傷不輕,那說明武功並不那麼強。

至少沒達到宗師。

他忽然有一個念頭:來人會不會是邀月宮的弟子?

這念頭一出現便被他否決。

邀月宮弟子不踏入玉京城,這好像是邀月宮與皇帝的約定,驕傲如邀月宮應該不至於違約。

那到底是何人?

他舉步而行,最終停在三條街外的一座宅子外。

血滴在這裡消失,終於止住了流血,失去了足跡,但瞞不過超感的觀照。

此人是進入到宅內了。

超感還看到這座空蕩蕩的住宅裡,正有一個青年男子躺在其中一間屋子的榻上,已經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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