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道：“程兄在看哪位美人呢？”
他來到窗口看向對面。
恰好李紅昭看過來，嫵媚美眸顧盼流光溢彩，極爲好奇的看向楚致淵。
她自然發現了程天風的窺探，卻懶得理會。
她心中對程天風已經失去忌憚。
手下敗將，境界被自己壓制之後，感覺他的心氣也散了，再難構成威脅。
即便將來成爲宗師，也威脅不到自己。
隨意一瞥便發現這邊換了人，俊朗逼人，雙眼卻平靜如水，面對自己的美貌竟然無動於衷。
這讓她來了興趣，不由的凝神看過來。
她忽然覺察到了眼熟，馬上便想起，自己看過此人的畫像，便是大景的四世子楚致淵！
慶親王的世子楚致淵，那個打敗程天風，這一代世子第一的楚致淵。
“四世子，何不過來一見？”
李紅昭忽然起身，來到窗前揮揮玉手，嫣然一笑，豔光四射。
她聲音悠悠傳來，凝而不散的穿過大街上的喧鬧，清晰的傳進他耳邊。
楚致淵輕笑一下。
這是李紅昭在示威呢，展示出了宗師才具備的傳音入密能力。
這與先天境界的傳音入密相比，有質的提升。
先天境界的傳音入密只能在周身附近，還不能有干擾，而宗師境界的傳音入密卻清晰而悠遠。
其距離要看各個宗師的境界與修爲。
“見過九公主殿下。”楚致淵抱拳，站在窗口前抱拳道：“就不過去打擾了，你們若是說完話，我便接若靈回去。”
李紅昭笑道：“原來是找自己世子妃的，黃姑娘也在這裡，不過來聊一聊？”
楚致淵搖頭：“就不打擾公主殿下了。”
李紅昭忽然反應過來，鳳眸熠熠：“原來四世子已然是宗師！”
她滿臉的笑容，美豔絕倫，光彩照人。
心下卻陷入震驚。
對於楚致淵，她來京之後，通過秘諜做過深入的瞭解，對這位神秘的慶親王世子仔細研究過。
只有一個判斷：武學奇才。
尤其是在進入先天境界之後，速度絕對驚人。
世間有很多武學奇才，在宗師之前也是進境飛快，卻最終卡在宗師前。
越是進境快，越容易卡住。
當然也有一些奇才最終踏入宗師。
楚致淵進境再快，也有可能是前一種，被卡在宗師之前，要尋找很久的宗師之路。
所以對他的進境，大多數人並沒真正放心上，沒經過宗師之路檢驗的奇才不算真正奇才。
而如今，楚致淵如此之快的踏入宗師，證明他不僅是奇才，更是奇才中的奇才。
從此之後，他的份量就不一樣了，在大景皇室中的地位也將截然不同。
甚至，他有希望成爲大景的下一任皇帝。
楚致淵抱了抱拳，卻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了。
他從窗口離開，重新坐到對面的桌邊，看向臉色輕鬆的程天風：“程兄，不會還在打若靈的主意吧？”
程天風哼道：“莫師叔有了保證，我豈會違約。”
隨即又冷冷道：“我看的不是你的女人，是九公主！”
“九公主可是宗師，你打不過。”楚致淵道：“你也惹不起。”
“我們與大蒙本就是敵人。”程天風哼道：“難道你們跟大蒙不是敵人？”
“她身邊跟着大宗師。”
“玉京城裡又不是他一個大宗師！”
“惹她，對大蒙並無影響，反而會激怒大蒙，從而進行報復，得不償失。”
“說來說去，不過是你們要跟大蒙私通款曲罷了，怪不得遲遲不簽定盟約。”
“程兄，不籤盟約是因爲你們大貞使團太過固執，非要我娶大貞公主。”
“你娶了我們大貞公主，難道委屈了你？”程天風冷笑：“又沒讓你不娶蕭若靈。”
楚致淵道：“總有個先來後到。”
“那就兩妃並立。”程天風哼道：“這已然是我們最大的讓步，你們大景也別太過份了，再不答應，那便是不誠心結盟！”
楚致淵搖頭：“我不想娶大貞公主。”
“我大貞公主配不上你？”程天風冷笑道：“你也只是世子，不是皇子！”
楚致淵道：“不是因爲配不配得上，只是不想那麼多麻煩，後宅不寧還如何專心修行？”
程天風皺眉，緊盯着楚致淵。
楚致淵道：“程兄，我沒必要騙你吧？”
“……我那麼多世子妃與妾室，也沒覺得後宅不寧！”程天風哼道：“要看你的手段，如果手段不夠，便是僅一個王妃，也一樣後宅不寧！”
楚致淵失笑。
他忽然覺得很古怪。
程天風忽然變得古怪，變得誠懇了很多，不再有敵意，反而多了幾分親近。
這種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讓他愕然，半信半疑。
“關鍵還是要一碗水端平，如果端不平，那確實不得安寧，如果端平了，女人再多也都老老實實的。”
“若真用情，豈能一碗水端平。”
“用情？”程天風呵呵笑了，一幅好笑之極的神情：“楚兄你竟然還想着用情？情深不壽，用了情則易走火入魔。”
楚致淵皺眉不語。
他知道情深不壽的說法，但沒聽說過用情能走火入魔。
“我這句句是肺腑之言，乃是秘傳！”程天風不屑道：“用情便是失去自己，便是迷失自己，此乃練功之大忌，修爲想再精進便難了，不信你試試！”
他看向窗口處，又收回來哼道：“你要娶的是玉京第一美人，難免會動情，真要那般，你就完了！”
楚致淵道：“我們修行的心法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嗯，不管什麼心法，都一樣的道理，不信你就試試！”程天風冷笑道：“你就等着被我追上，狠狠收拾你吧！”
楚致淵笑而不語。
這般說法太過極端了。
如果真要如此，那每個宗師大宗師豈不都是無情之人，可看看紀冬曉便知道這話不對。
還是要看各自心法的。
程天風的話只能聽一半，甚至一半也不能聽。
自己有超感，能細微感知到別人感知不到的，要自己去發現纔好。
此時的碧林軒，李紅昭笑道：“蕭妹妹，你家世子已經出關啦，正在對面等着呢。”
蕭若靈一怔，忙起身朝窗外看去。
先前看到窗對面，大街的另一邊有程天風的目光探來，便避開了窗戶。
對面看不到自己，自己也看不到對面。
楚致淵此時也起身過來，在窗口朝她揮了揮手。
蕭若靈絕美臉龐綻放出笑容，笑靨如千萬朵鮮花一起綻放，美得驚人。
楚致淵笑道：“如果聊完了，我們便回去。”
這話悠悠傳到了對面。
蕭若靈輕輕點頭。
她扭身回頭，笑道：“殿下，黃堂主，我要回去啦。”
“去吧去吧，肯定坐不住啦。”李紅昭笑道：“下次我們再聚一起喝茶如何？”
“好。”蕭若靈痛快答應下來，轉身便走，很快下了樓。
下得樓來，便見楚致淵已經站在樓下等候。
她忽然覺得自己心怦怦跳得厲害，臉頰燙得厲害，有些羞澀，卻又忍不住看楚致淵。
眸子水潤，流光溢彩。
楚致淵笑看着她：“走吧，回府。”
“嗯。”蕭若靈輕點螓首。
他衝着隨後出來的黃詩容輕頷首，與蕭若靈並肩而行，沒有坐馬車，朝着遠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