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具傀儡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直接腦袋爆裂而亡。
“咦,靈力沒有被禁用嗎?”韓逸有些驚訝,他原本還以爲在劍塔之中,靈力會被其他力量封印起來,無法使用,沒想到他情急之下運轉靈訣,居然能夠使用劍技。
然而下一刻韓逸就知道自己完全是大錯特錯,那八具被他格殺的傀儡再次凝聚而出,青銅面具下的眼睛浮現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光彩。
“怎麼回事?難道說被靈力擊殺是不算數的嗎?”
九具傀儡再次衝來,揮劍斬擊,手裡的長劍直接發出了一道道劍氣。韓逸臉色大變,後仰躲避,劍氣從他眼前掠過。
轟轟轟——廣場邊緣的石柱上赫然留下了一條條可怕的劍痕,彼此交錯。
“劍氣,怎麼可能?它們的身上明明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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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韓逸繼續驚訝,復活的九具傀儡的下一波攻擊已經來到。精妙的劍招加上凌厲的劍氣,韓逸的處境更加岌岌可危。
這場戰鬥,他不能動用靈力,不能動用肉身之力,唯一能夠憑藉的只有他對劍道的領悟。
他邊戰邊退,在巨大的石柱森林中穿梭。傀儡們激發無窮的劍氣,攻擊凌厲無匹,毫不留情。那些可怕的劍氣在石柱上留下無數劍痕,有的石柱直接崩潰斷裂,變成了殘垣斷壁。
韓逸不由開啓了自己的精神之眼,剖析傀儡們的一招一式,飛快的吸收着一切可以利用的養分,灌溉自己。
雖然他修煉劍道,但其實他根本沒有學過什麼精妙的劍招,對劍道的理解也不夠深刻。能夠領悟化心之境,也幾乎全都是憑藉運氣和時機。
整整半天的時間,他一直在逃跑,無力改變被傀儡們壓制的局面。某一刻,他忽然睜開了眼睛,銀光閃爍,腳下踏轉,速度暴增,直接切入了傀儡們之間。
手裡的長劍劃過詭異的弧線,叮叮噹噹,四聲連響,四個傀儡身形倒射出去。韓逸剛纔那一劍赫然與傀儡們的劍招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更加強大了。
韓逸現在揮出的每一劍,都極致的凌厲,極致的暴烈,極致的兇猛,他揮劍的速度越來越快,慢慢竟然開始反守爲攻。
在精神之眼的加持下,他不僅看穿了傀儡們的劍招,還將他們所有的劍招都融合在了一起,變得更加強大。
但他的心中還有一個疑問,也是最難以理解的疑問。
“它們到底是怎麼激發劍氣的?明明身上沒有一絲靈力波動。”
韓逸已經能夠跟九具傀儡打成平手,甚至可以壓制它們,但他開始收斂自己地攻擊,精神之眼運轉到了極致,想要找到傀儡們激發劍氣的秘密。
如果是以蠻力激發氣刃,韓逸自己也能做到。可是這些傀儡,根本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它們的每一劍都是那麼的輕靈,卻又帶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凌厲之感,輕而易舉便激發出可怕的劍氣。
劍氣的威力,比韓逸以蠻力激發的氣刃更強,更凝練,更難以理解。
不可思議的畫面在韓逸的腦海裡鋪展開來,像是一個世界被重新構建,無數顏色各異的線條勾勒出抽象的畫面。九個傀儡變成了一隻只提線木偶,無數根絲線連接在它們的身體上,它們每一次激發出劍氣,那些絲線就會有微弱的光流涌入,像極了電流在給什麼機械供電。
韓逸睜開眼睛,傀儡激發劍氣的方式他根本無法理解。
“難道這是天機劍塔的特殊設定嗎?”
“不,應該不可能,既然是爲了讓人領悟更深層次的劍道,那麼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招式。”
韓逸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身形疾掠出去,跟九具傀儡纏鬥在一起。一招一式間肆意揮灑,他完全壓制了九具傀儡的攻勢,每一次的攻擊都那麼的無所顧忌。
他用九具傀儡來磨練自己的劍招,也不再去想劍氣的問題,攻守之間隨心而動。
“噹噹噹——”
劍影繚繞,銀光閃動,韓逸完全沉浸在了戰鬥之中,五感六識被提升到了極致。不知不覺間他似乎進入了一個空明無念的狀態,手裡的劍彷彿跟他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他揮劍的速度暴增,力量暴增,長劍由一化二,由二化四,由四化八,九具傀儡在他的攻勢之下只能夠勉強抵擋。
某一刻,九具傀儡身體一沉,飛掠而出,在石柱間跳躍。它們手裡的長劍震顫不止,像是極度的興奮,又像是瘋狂得不能自已。
咻,九具傀儡同時發出攻擊,劍氣呼嘯,從截然不同的方向攻來,直指韓逸的每一處要害。
韓逸面色平靜,腦中毫無雜念,轟,隨着那些劍氣的出現,困惑着他的疑問全部貫通,腦海一片清明,無形的劍漩在意志之中浮現,彷如一個烙印打在了他的身上。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的嗎?”
他睜開了眼睛,喃喃自語,臉色明悟。
“人劍合一,生生不息。劍氣,不過是劍的吐息,就如同人一般,活着,自然就需要呼吸,吸氣和吐息,毫無二致。我給予了劍生命,賦予他們心跳和呼吸,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怎麼來運用它們的呼吸。”
“上古龍族,雷龍、炎龍、冰龍、青龍、夔龍,一道吐息就威力無窮。劍,兇戾之器,它的吐息同樣也蘊含着無窮力量。”
“化心之境,劍靈之息。”
韓逸擡手,長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白色的劍漩慢慢浮現,劍氣漲落不定,釋放出凌厲至極的氣息。
“破。”
劍漩轟然分裂,化作數百道劍氣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九具傀儡發出的劍氣被瞬間擊潰,劍氣所過之處,石柱崩碎,直達數百米。
九具傀儡也被徹底的埋葬在了廢墟之下,支離破碎。
空間一陣波動,韓逸消失在了廣場上,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環境之中。
入目處是一個巨大的山谷,三面是高聳的懸崖,山壁上巨大的劍痕交錯滿布,切口光滑如鏡。
此時天機劍塔外,金無上看到劍塔的第二層亮起白光,不由得有些驚訝。韓逸進入劍塔也不過才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擊敗了九個守關的傀儡。
“沒想到這麼快就進入了第二層。”
“這小傢伙天賦不弱,戰鬥意識更是遠超常人,而且還有命星守護,將來絕非凡人。”俯臥在一側的青色鸞鳥開口說道。聽起來赫然是個女子的聲音,透出些成熟的韻味來。
“是嗎?看來我這次外出遊歷,倒是收穫不小。”金無上目光微微一閃,笑着說道。
“也許吧。”
此時,劍塔空間裡,第二層的山谷之中,八個傀儡的身形顯露出來,長劍激盪,散發出化心之境小成的氣息來。
唰唰唰——八個傀儡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攻擊過來,速度比第一層的傀儡更快了倍許之多。
韓逸毫不畏懼的迎上,轉輪弒滅劍揮斬,激發強大的劍氣。傀儡們同樣激發出了凌厲無比的劍氣,將韓逸發出的劍氣擊潰。
“果然更強了許多。”
從那些激發出來的劍氣看,韓逸也知道這些傀儡的實力,遠遠超過劍塔第一層的傀儡。
八個傀儡雖然各自爲攻,但它們的每一次攻擊,時機的銜接,又是完美的連接在一起。它們施展的劍招,也更加的精妙強大。
韓逸跟八個傀儡戰鬥在一起,幾乎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完全被壓制了。但他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沉下心來,感受着傀儡們的攻擊,體會那些精妙的劍招。
有了第一層劍塔中交手的經驗,這一次他很快就有所領悟。存在於意志之中的劍漩擴張開來,貪婪而又瘋狂的吸收着八個傀儡身上的劍道養分,提升着他對於劍道的理解。
“化心之境,劍靈之源。”
轉輪弒滅劍表面浮現出無數個細小的符文,光芒隨着他的心臟跳動而閃滅不定。韓逸彷彿能夠聽到一個沉雄有力的心跳聲在他的耳邊迴盪,帶着新生的喜悅,又凝聚着古老的威嚴。
八具傀儡彷彿也感受到了韓逸的變化,攻擊的節奏瞬間加快了數倍。它們發出的劍氣一道藉着一道,長達十餘米,極度凝練,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
一直被壓制的韓逸踏步而出,長劍揮舞間,十六道白色的劍氣在他的身邊凝聚而出,飛舞不定,形成一個劍圈。
“嘭嘭嘭——”
傀儡們發出的劍氣全部被劍圈攪碎,韓逸腳下一踏,衝入空中,旋身揮斬。十六道劍氣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八具傀儡劈成了兩半。
“呼——”韓逸落地,發出悠長的呼吸,臉上微微一笑。
“空明無念,果然在這樣地狀態下,領悟的速度會被無限的提升。”他暗自讚歎,如果放在平時,他想要領悟化心之境的另一重境界,只怕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嗡,白光一閃,韓逸地身形消失在了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