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
晏澤霖迷茫的睜開眼, 當看到眼前一羣凶神惡煞的黑衣人時,立刻驚醒過來,張老二那張沾滿鮮血的臉, 仍然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你們到底是誰?”晏澤霖縮了縮身子, 這些人明顯和張老二不同, 如果激怒他們, 那自己就真的沒命了。
“你不需要知道。”爲首的黑衣人拿着匕首, 漫不經心的打量着他,就像是看一頭待宰的肥豬一樣,晏澤霖被盯得直冒寒氣。
“那你們抓我做什麼?”
“一個多月前, 般若寺清風莊,你想起來了嗎?”
晏澤霖瞳孔一縮, 是那次追殺他的人嗎?聯想到之前問他東西在哪裡, 晏澤霖驟然想到那一首莫名奇妙的詩。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也沒關係”話落, 晏澤霖便感覺自己手臂一痛,鮮血瞬間從手臂涌了出來, 薄衫很快就被染溼。
“現在明白了嗎?”
晏澤霖連忙用手按住傷口,手臂被劃了一個口子,但萬幸的沒有切到動脈。晏澤霖痛得五官都皺到一起,他咬牙一邊努力回想一邊顫抖道
“我真不知道你們想問什麼,那日我在清風莊遊玩, 突然有一個人騎馬過來, 說他是鶴城太守的隨從, 有人追殺他!
我當時想救他, 但又怕惹麻煩, 就問他有沒有身份憑證,然後他就給了我一個文書。可是還不等我救起他, 前面就又來了一羣穿着藍衣服的人,我一看這架勢,立刻就跑了,真不知道你們說什麼啊!”
晏澤霖想到謝禹看到那首詩的表情,那首詩一定很重要,所以現在他只能裝傻,並且得讓他們覺得自己有利用價值,不然自己恐怕活不過今晚。
“各位好漢,你們是在找什麼東西嗎?我家在雲江府很有勢力的,只要你放了我,我讓我父親幫你找!”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可是聽說有人親眼看見,胡明將東西交到你手上的。只要你將東西拿出來,我就放了你。”
“什麼胡明,我不認識他,那日我就拿了一個身份文書。”
這些人大概和那日的藍衣人不是一夥人,若是一夥的話,就不會隔了一個月才動手,而且這些人也不能肯定自己手上真的有東西,所以還有迴旋的餘地。
晏澤霖按住傷口的手,微微用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來這一次是被謝禹給連累了,晏澤霖不由得後悔,果然好奇心害死貓,要是自己不那麼多事,跟蹤那個人,自己就不會接連兩次被綁,落到這個境地了。
“那文書在哪兒?”
“我當時驚慌之下就將文書扔下了,現在應該被官府收走了。”
“上面寫了什麼?”
“就是一般文書,都這麼久了,我哪裡記得都寫了些什麼?”
黑衣人聽了拿出匕首又迅速往晏澤霖另一條手臂上劃了一刀。
“還糊弄我?”
晏澤霖看着不斷滴在地上的鮮血,終於忍不住崩潰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從小除了雲京就一直待在雲江府,跟鶴城八竿子打不着,你們要是丟了什麼東西,就去找相干的人,我就是路過,我能知道什麼!”
幾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既然你沒用,那就殺了你好了。”
晏澤霖瘋狂搖頭,“我父親是雲江省首富,我表哥是九皇子,只要你們放過我,你們要什麼都可以。”
幾個黑衣動作一頓,互相比着手勢,大概是他們之間的暗語,晏澤霖迷茫的看着他們實則暗自記下他們的手勢,若是能活着,這東西說不定有用。
片刻後,幾人商定完畢,爲首的人道“你最好期待自己有點兒用處,不然!”
晏澤霖連忙點頭,“有用,肯定有用,我父親很疼愛我,你們留着我很有用的。”
眼見暫時保住了性命,晏澤霖看着仍然在流血的手臂,弱弱道“你們能不能幫我包紮一下,不然我恐怕活不過今晚,死人總沒有活人價值高啊!”
“真是麻煩”那人迅速將金瘡藥撒在晏澤霖的傷口上,然後從他身上撕下一塊布,在手臂上纏了幾圈,潦草的包紮完之後,一擡手晏澤霖又暈了過去。
一陣風吹過,雲層將月亮匿藏起來,一羣人,像幽靈一樣,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
“怎麼樣,找到霖兒了嗎?”晏知同焦急問道。
“還沒有,表少爺那邊傳來消息,少爺被另外一波人帶走了,他正在追查”。
晏知同身子一晃,林正請和身邊的晏謝氏連忙扶着他,“老爺,你別擔心,那些人抓少爺肯定也是有所圖謀,說不定過一會兒便會有好消息傳來”。
晏知同捂着胸口,“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次霖兒怕是凶多吉少了”。
晏謝氏連忙端起一杯水,喂到他嘴邊,寬慰道“霖兒吉人自有天相,這次肯定會平安度過的”。
晏知同沒有說話,這幾日他心總是跳個不停,怕不是什麼好兆頭。
“老爺,炎幫的人傳話說想見老爺,問老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晏知同站了起來,“來得好啊,他想問我什麼意思,我倒還要問他什麼意思,若非是他將我霖兒抓走,我的霖兒又何至於現在生死不知?”
炎幫幫主徐江聽到晏澤霖失蹤的消息第一反應是不信,“晏老爺,你殺了我炎幫十幾個兄弟難道就此不認賬?”
晏知同冷笑,“若不是你們將我霖兒抓走,我兒何至於下落不明?徐江,我兒是在你們的地盤兒被人抓走的,只要你能幫老夫找回我兒,之前之事我既往不咎,談定的條件也依舊作數,但若是不能,我晏家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徐江見晏知同這般態度便知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想起自己慘死的兄弟,眼睛發紅,“若不是你們,我自然會找到那幫人,將他們碎屍萬段,以報我兄弟之仇!”
說着,徐江便準備離開。
“慢着,你雖然熟悉林中地形,但人手肯定不足,不如我們合作。正清,你帶人聯繫禹兒,你們二人一起帶人搜索,我會通知官府,封鎖城門,帶人一家家的搜查,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霖兒!”
“老大,現在城中戒嚴,晏家在雲江可謂一手遮天,恐怕我們得趕快脫身,不然只怕會暴露身份!”
晏澤霖剛剛恢復意識,混沌中就聽到有人在說話。
這兩日,只要他醒來,就會被喂下含有迷藥的飯,所以除了吃飯的時間,他便一直處於昏迷之中。
大概是自己身體產生了抗藥性,今日倒是醒來得早一些,不然這些人不會在自己醒的時候說話。
“那他怎麼辦,我們若是現在走,肯定帶不了他。”
“實在不行就殺了他!”
“不可,這一趟,我們本就沒完成任務,若是殺了他,徹底得罪了九皇子,只怕我們會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個黑衣人反駁道“只要我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誰知道是我們做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人丁道“這並不難猜”。
“可是我們抓了他就已經得罪了九皇子,更何況主子遲早會與九皇子對上,若是放了他,豈不是放虎歸山?”
“若是殺了他,只怕會徹底同九皇子一派撕破臉,到時候主子發怒,你我都別想活着!”
晏澤霖聽了這一番話,忍不住心驚,看來謝家的事果然不簡單,就是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主子到底是誰?
不過,現在最主要的還是他的安危,希望這些人還有所顧忌,這樣自己還有條活路。
“行了,你們都別吵了”爲首的黑衣人低聲道,“沒想到晏家的人反應這麼快,原本是想着先離開雲江,然後再同晏家談條件,現在看來怕是不行了”。
“不過,謝禹和晏家的人暫時還沒那麼快找到這裡來,所以這裡暫時安全。”爲首的黑衣人想了想又道:
“丁五,你去聯繫二隊的人,他們應該在雲江府辦事,有他們協助,便可將晏澤霖一起帶出雲江,一旦出了晏家的地盤兒,這件事就簡單了”。
“是”丁五離開之後,晏澤霖明白,他這條命暫時是保住了,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醒了,再裝下去估計得露餡。
“唔”,晏澤霖輕輕動了一下,用手摸摸頭,慢慢坐了起來。
黑衣人發覺他醒後便停止交談,從旁邊拿起一碗飯放到晏澤霖面前,“醒了就吃吧!”
晏澤霖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內心很抓狂,他不想吃這碗放了迷藥的飯,現在是關鍵時刻,一旦自己昏迷,這些人對他起了殺心,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這些黑衣人一直盯着他,他是不可能不吃的。晏澤霖慢吞吞的端起碗,就在他要吃第一口的時候,丁五回來了。
“隊長,不好了,外面已經被包圍了!”
甲奎,也就是爲首的黑衣人猛的站起來,死死的盯着丁五道“他們竟然能找到這裡來?真是低估他們了!”
這裡是大山深處的他們一個秘密據點,極其隱蔽,甲奎料到以晏家的勢力是可以找到這裡來得,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