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 桌子上擺滿讓人食慾大增的美食和時下新鮮的水果,絃樂讓人飄飄然,使女們端着盤子走來走去, 院中一派其樂融融的情景。
“這種東西一般只有女人才會喜歡吧。”
我說錯了, 不管院內的氛圍如何其樂融融, 這種氣氛也不會與我身旁的這兩個人有關。
聞言, 剛剛拿起一塊桂花糕的紀風然, 淺淺一笑“紀某認爲那也總比黃口小兒強一些,您說是嗎,凌大將軍?”說着將桂花糕滿足的放入口中。
凌大將軍挑挑眉, 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不遠處的柳大小姐笑得無比燦爛,蔣飛玉有些不明所以。“他們倆這是在幹嗎?”
“飛玉, 由着他們去吧, 原本我也說不定是他們中的一分子。”墨陽有些無奈的一笑。
“最後勝利的人又不一定在你們之間產生, 二位鬥得也太早了吧?”滿面春光的柳大小姐故作好心提醒這兩個人。
“你們給朕說一下最近京城裡有什麼好玩的事情,據說最近有好多人涌入京城。”今天的主要人當今皇上雲睿風終於發話。也就是因爲他老人家我們這般人今天才又聚到一起, 據說是因爲他老人家想讓大家聚聚,美人師傅又說我身體未好全,這纔將這場小型家宴的地點定在了瑞王府。說到美人師傅,據紀貓貓的可靠消息稱,皇上他老人家決定提前退位, 完成年輕時和美人師傅遊遍天下的約定, 這下可就苦了太子殿下, 一直悠然度日的太子殿下突然得知要開始認真辦事直呼要剷除這個謎得他父皇三魂丟了五魂的狐狸精, 原本做好了充足準備的太子殿下卻輸在了花叢中美人師傅的傾城一笑, 於是乎,雖是心不甘情不願還是開始乖乖開始苦讀。至於離殤宮, 美人師傅基本上向她們說明了一切事情,而離殤宮以後的宗旨未變只是少了與朝廷作對這一條。花飛飛倒也無所謂,唐越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竟也點頭贊同美人師傅的做法,這之後我才知道唐越與美人師傅是自年少起就相識的朋友。
“雲郎,我聽說他們要給敏敏舉辦一場招親比賽,從天下閒士中爲敏敏選出一名乘龍快婿。”美人師傅眉眼帶着笑,在我們幾人之間掃來掃去。
“朕記得好像給芷敏指婚了?”
“微臣也記得。”凌大將軍跟了一句,然而表情之淡然讓不知情的人認爲他真的與此事無關,只是說出他所知道的事實。
“皇上老爹,兒子可是記得這件事情好像是有限制的。”紀貓貓略一沉思,張口說道“只要芷敏郡主完成您交代的任務,這個婚約好像就可以取消了。”又是一個貌似完全與這件事情無關的路人甲啊。
“哦?果真如此,怪不得京城這些天會如此熱鬧,三弟,你這女兒養得不錯啊。”皇上他老人家和美人師傅眼神一交換,眉開眼笑。
“皇兄,小孩子不知輕重胡鬧而已,”瑞王爺聞言擡頭,臉上卻不似皇上那般高興,這樣看來倒像是皇上是我爹,而瑞王爺是個與我沒有關係的陌生人一樣。一旁的杜氏卻是嘴角噙着一絲笑,不知爲何我竟覺得她的這個笑容竟是發自內心的。“皇兄本已下旨將芷敏指給凌大將軍,臣弟覺得也沒有再去變動的必要。”
此言一出,當場的人全部一愣。難不成凌大將軍和瑞王爺達成了什麼協議?我仔細盯着凌大將軍的臉看,卻是瞧不出什麼蹊蹺。凌冰塊在衆人的注視下,依然面不改色,好像他真的是與這件事情無關的路人乙。
“胡鬧一下也沒什麼不好,讓京城熱鬧熱鬧也不錯。”皇上笑着抿了口酒。
瑞王爺還要開口說些什麼,笛子聲響起,一位藍衣女子翩翩起舞。
疏影橫斜,在遠處的我們只能看到女子曼妙的身姿,卻是如何也看不清她的臉。
藍衣女子女子漸舞漸近,不期然看到她那雙藍色的眸子,這不是藍綺絲又會是誰?
“離殤宮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叛亂組織,藍綺絲請求繼續留在瑞王府,並讓我們替她保密。”一旁的紀貓貓輕輕說道。
依稀記得那天晚上藍綺絲哭泣的聲音,她是真的喜歡瑞王爺的吧?可是爲什麼這段舞蹈這麼悲傷?讓人難過的想流淚。
一曲終了,藍綺絲輕輕走到瑞王爺身邊。“藍兒,應該先拜見皇兄。”
“無妨,既然是家宴,三弟你就不要拘泥這些規矩了。”
“王爺,總是很在乎表面的東西呢。藍兒真的很想知道除了敏柔,王爺的心中還住着誰?”藍綺絲燦然一笑,只是一瞬的時間,一枚銀針自她手中射出,直逼瑞王爺的心窩而去。“宮主放棄離殤宮,可是我不會放棄看看你心裡到底住得是誰的機會。這麼多年,我一直在你身旁,可你一直把我當成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王爺,王爺,你沒事吧?”一旁的杜氏早已撲了上去。美人師傅站在藍綺絲前面“藍兒,有些記憶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你這個瘋女人,你這麼做有什麼用?”杜氏衝到藍綺絲面前,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杜氏這個樣子,這邊廂紀貓貓在替瑞王爺清理傷口。
“我知道我這麼做沒什麼用,但我敢愛敢恨,你呢?你又怎麼樣?今天的我只不過做了你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問了你一直想問的事情?這麼多年,你不是也一直很恨她們嗎?”看到瑞王爺已經沒事了,藍綺絲流露出一絲解脫般的表情。
“我..這些事不是我該管的,老天自有眼睛。我的女兒一生順利,而她的女兒不得不像她一樣糾結於選擇之中,這有什麼不好的嗎?”杜氏仰天而笑。
原來如此,這就是剛剛她爲什麼笑得如此真摯的原因嗎?目光掃過凌大將軍和紀貓貓,難道我真的會和敏柔一樣嗎?
“青兒,藍兒不要再說了,”瑞王爺掙扎着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只是想着敏柔的事,卻忽略了你們。”
“你終於承認了。”一行清淚順着藍綺絲的臉頰滑下,杜氏無聲地咬住手帕。“聽你親口說出來,就夠了。”銀光一閃,我們這才意識到她這是要自尋短見。
“但你們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卻是瑞王爺握住了那匕首。“所以,芷敏,你不能嫁給紀風然…”
這是爲何?我擡眼望向瑞王爺,可他卻錯開我的眼睛,不言不語。再看向紀貓貓,卻見他微微皺起了眉毛。
“三弟,這又是什麼緣故?”倒是皇上率先問起了這個問題。
“伊人已逝,有些事情不提應該是最好的,”瑞王爺還是沒有講明,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原本我心中還是怨她的,可是到頭來還是希望她的女兒幸福。”
這是什麼緣故?看着瑞王爺,我的腦中一片混亂,恍惚間想起我娘留下的那本手札,想起美人師傅和皇帝老兒鬧變扭的原因…難道瑞王爺一直以爲我是我娘和皇帝老兒的孩子?
“瑞王爺的擔心是多餘的,就風然所知,當年敏柔姨與皇上並沒有什麼,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只不過沒人去解釋這個誤會。對於自己所愛的人都缺少信任,風然不知您這一輩子還會信任誰?”在我準備開口之前,一旁的紀貓貓卻是搶先我一步。
“瑞王爺,敏柔姨跟我提過這些往事,墨陽清楚的知道在她心中的始終只有你一個人,你如果是因爲這些誤會才忽視芷敏,那也…咳咳。”說到這兒,墨陽劇烈的咳嗽起來,“你又怎能對得起敏柔姨對你的信任?”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應該互相信任嗎?真不懂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誤會。”蔣飛玉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瑞清,當年我們是真的誤會他們了。”美人師傅聞言微微的嘆了口氣。“可是當年即是誤會,爲何你們二人又從未解釋清楚過?”
“那是因爲..悠然,這件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皇上直只話說了一半卻不再說下去。猶記得我孃的手札中提到是中了別人的圈套,那這個下圈套的人又會是誰?
美人師傅輕一皺眉,剛要開口說話。只見一束銀光直逼皇上的面門而去,剛剛藍綺絲一鬧,衆人早已聚集到這邊來,皇上身邊根本沒有任何人。
“你太小看朕了,區區這麼幾招就想殺我?”周圍的人急得恨不得立馬衝上去,皇上卻還是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這時間我算是明白過來了一件事:皇上老兒真真是紀風然的親爹。
“是你小看了我,你的武功如何我怎麼不知,只是我略施小計,在這兒周圍的空氣中撒了一些粉末,你一動真氣,粉末自然會在你的五臟六腑遊走,到時侯,哈哈.”來人一身黑衣,這個聲音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越越,怎麼會是你?”剛要張口,美人師傅快我一步,聲音顫抖的說了出來。
“怎麼會是我?怎麼不會是我?當年你我一起遇到雲郎,可他偏偏不理會我。悠悠,自小我們倆就在一起,你會不懂我嗎?”唐越並不否認,而是一把拿下臉上的黑紗。
“我怎會不懂你?得不到的東西一定要毀掉,可是我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沒有想到什麼?是沒有想到我會和你喜歡上一個人嗎?聰明如你,怎會不知?當年你說他負你邀我和你一起共建離殤宮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沒有他,我們還是好姐妹,可是你偏偏又回心轉意。不殺他,我不甘心!”唐越的眼光不停的在美人師傅和皇上中游轉“你不是想知道他爲什麼不解釋嗎?因爲我就是那個設圈套的人,雲郎,你總是這麼溫柔,怕傷害到悠悠嗎?你爲什麼總是這麼溫柔?”說道這裡,唐越逼視皇上,目光裡道不明到底是恨多還是愛多。“所以你死了就好了。不過不要擔心,你死了我會去陪你的,這樣我就終於可以和你在一起了。而且還有這些人給我們陪葬,可好?”
“有我一個就夠了,你莫要胡鬧。”
唐越你這個大瘋子,好不容易穿回來,死了我大不了再回到現代,可是這些人死了不就不在了嗎?
“越越,都是我的錯,你把解藥給他們吧,我陪着你去就好了。”美人師傅緩緩向前走去。
“我親愛的姐妹,這樣不好,我可是不敢當,對吧?雲郎?”唐越仰天大笑,卻是笑着笑着淚流滿面。
“孃親,解藥我早已下在酒中,這一切您都白費了。”
童話故事裡總會有惡毒的巫婆,也一定會有善良的仙女的存在。此時,小小美女宛如真正的仙女一樣出現在我們面前。有時候真的要感嘆基因這個東西的奇妙之處,怎麼看也不覺得唐小小和唐越到底有什麼相像之處。
“你下了解藥?”唐越一字一頓得咬得異常堅定,此時的她突然讓我想到了看到自己的蛋全部被毀掉時的哥斯拉。
“是,孃親,真正愛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小小美女倔強的揚着頭與唐越對視。
“哼,那你說又該是如何?”唐越卻將目光掉轉看向遠方,此時我實在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真正愛一個人,即使守護在他身邊也終歸是幸福的。”小小美女說道,即使是在夜晚也可以看到她臉上的一片緋紅。
“是嗎?”唐越輕輕一笑“那我明白了。”
“越越,你都放下了?”美人師傅欣喜的問道。
“小心,小笨不要被她抓住了。”
“小心點兒。”
一左一右兩人同時出聲,卻沒有再怒視對方。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如果沒有我,這兩個想法相似的人在一起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到時侯可以寫他兩的同人文,再拿到《冷芳譜》投稿,不僅有稿費《冷芳譜》的利錢又可以多拿一些,可謂是錢途無量啊。想到此,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凌大將軍一挑眉算是對我這種行爲的鄙視,紀貓貓乾脆摸摸我的腦門又無奈的搖搖頭。
“放心,我不會對她怎樣,不過你們這樣…”唐越一頓“真的很噁心。”
“孃親,不要這麼說。”
“你這個老女人,分明是嫉妒。”一直悶不出聲多時的蔣飛玉突然大喊一聲。
“對啊,我就是嫉妒,小小,守護在一個人身邊多辛苦,孃親很爲你着想,所以,一個死人豈不更好?”唐越說完突然飛身而起,直逼衆人。
小小美女的意中人竟在這其中?防備唐越的同時,我不禁掃視四周。
“孃親,不要。”原本直奔這邊來的唐越突然掉轉方向,竟是向着墨陽而去。
“該死。”凌大將軍低咒一聲,馬上準備奔過去。
“小笨,你的頭簪借我一用。”不待我回答,簪子已被取下。在凌大將軍的注視下,簪子上被抹上了一些白色粉末,直逼唐越的後背而去。
“哈哈哈”簪子普一接觸唐越的皮膚,大魔女便從天而落,摔在地上笑個不停。
大魔女摔倒地上的瞬間,我們這又纔看清擋在墨陽身前那抹白色的身影---唐小小。
墨陽輕輕扶起小小美女。“墨陽感謝姑娘的捨命相救。”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公子你還記得下一句是什麼嗎?”
“短相思兮思無窮。姑娘,你是七夕那天..”
眼見一對情侶又要產生,我們這些燈泡也該退場了。
前幾天墨陽跟我說過當他和雪盈公主相認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我對於他而言其實一直都像是家人般的存在。
“捨不得墨陽?”紀貓貓在一旁貌似不在意的來了一句。
“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凌大將軍在一旁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越發覺得這兩個人如果在一起好像真的不錯,到時我就寫一本書,書名就叫《給美男做媒人的日子》,想到這裡不禁又一陣笑,腦門上捱了紀風然一個爆慄。“小笨,師兄是爲你好,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還如此開心?”
你言外之意是你猜到我現在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是吧,哼,不能變成現實,那YY總可以吧。
說到發生了很多事,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爲什麼唐越剛出來的時候,你不用簪子去扎她?”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一副事不關己悠悠然的波斯貓。
“那如果小小不出現呢?”
“都跟她說墨陽在這兒了。”一臉你很笨的表情的波斯貓。
可惡,大家都很擔心的時候,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怪不得我當時還懷疑你到底認不認皇上這個爹呢。
“那簪子上塗的是什麼?”
“癢癢粉,你還是它的創造者之一,大家還要感謝你一把。”說的很隨意的樣子,天知道那個粉弄到身上會多痛苦。我是它的創造者之一?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這麼會兒事。
“原來你還會調藥?”
“凌兄,此言差矣,小笨只不過試了一下效果如何。”笑得好不無辜的波斯貓。
聞言,凌大冰塊嘴角一扯,笑得無比開心。“紀兄,這招真是好。”
“謬讚謬讚。”
“紀風然!凌子軒!”看到兩個無比謙虛的推來推去,我的忍耐達到最高點。經他提醒恍惚記起有一年夏天莫名其妙的渾身騷癢的事情。此仇不報非君子,紀貓貓,凌冰塊我一定會好好寫你們兩個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