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畢竟你說了,徐睿已經被我叫過來給朱強做常規的體檢了,那我有什麼事情直接跟他說不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的給他打電話呢?”
“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了。”
對於這個問題,我早已經準備好了答案,因此不假思索的說道:“當時看守所方面的人都在,如果你直接跟徐睿說,豈不是等同於拆穿了自己嗎?”
“而且,你之所以打電話,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什麼?”
“幫徐睿製造不在場證明!”
我盯着他的眼睛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給雷局打電話的時候,在說出朱強死亡的事情同時,也告訴了他已經通知了局裡的法醫徐睿。”
“這樣一來的話,就避免了雷局派人去找徐睿,從而發現他不在局裡的事情。”
“那麼後來呢?”
馬磊這樣問我,讓我確定了心中猜測是正確的,於是繼續說道:“犯罪嫌疑人已經死了,那麼徐睿化裝成的體檢醫生,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所以他就走出了看守所。”
“當他走出看守所之後,去了一處隱蔽的地方轉換身份,隨後拎着事先準備好的勘察箱再次進入了看守所,最終做出了那份兒假的屍檢報告。”
“瘋子,你這樣說的確是能將一切解釋清楚,但說到底這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並不能成爲證據!”馬磊繼續刁難着我,跟我打着太極。
不過,對此我早已經有了準備,朝着他笑了笑說:“馬哥,別的或許是推理猜測,但關於這一點我可是有着確鑿的證據,看守所旁邊的一個攝像頭,清晰記錄了徐睿換行頭的景象。”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已經叮囑過他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沒想到還是給搞砸了。”馬磊說着,端起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馬哥?”
“你說!”
“你有沒有聽過兵不厭詐這句話?”我也抿了一口。
“……”
聽完我這句話,馬磊頓時就愣住了,過了一會兒纔是苦笑了一聲:“剛纔那句話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的手裡壓根兒就沒有監控錄像。”
“是的!”我輕輕點了點頭,隨後給他倒滿了酒。
“是我大意了,居然上了你的當。”馬磊的苦笑,變成了自嘲。
“不是大意,是你太自負了。”我反駁了他的話。
“怎麼講?”他略微有些詫異。
“因爲,你看了太多關於心理學的書,深信只能是自己欺騙別人,但是別人卻永遠都沒有可能算計你!”我放下了酒杯,給他夾了點兒菜。
“……”
之前無論我說什麼,馬磊始終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只有提到許憶的時候,他曾經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可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他出現這樣的反應我絲毫不覺得意外,因爲無論是誰,當一直藏匿在心底的秘密被揭開之後,都會覺得驚慌失措,從而下意識的做出本能反應。
“你知道了?”過了好久,他纔開了口。
“嗯!”
我點點頭,跟他碰了一下酒杯說道:“當我對你有了疑心之後,我就托熟人查了查你的檔案,這讓我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你不僅具備心理學的學士學位,更是一名考下了從業資格的催眠師。”
“你想說什麼?”馬磊的那份兒淡定從容已經漸漸的褪去了,臉上多了一些慌亂
“我想說,你爲什麼要算計我?”這是我最不願意說出的話,可現在我必須要說出來,我希望馬磊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說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兄弟。
“我的確算計過你,但只有一次,而且並沒有傷害你。”馬磊終於承認了這一點。
“就是我宿舍的那次吧?”我一直早尋找的答案,終於是呼之欲出了。
“是的!”他點了點頭。
“我來說,你來聽,看看你的所作所爲,是不是跟我推測的一切相符合。”
“好!”“在徐睿供述犯罪事實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他關於我在宿舍遭遇的那些事情,但被他給一口否認了。當時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既然本案中所有的事情都是人爲的,那麼爲什麼還會有解釋不通的疑點呢,現在
我已經完全明白了。因爲真正算計我的並不是他,而是一直被我當做哥哥的你。”
我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憤慨後,纔是把話題拉回到了案件本身:“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當我做出那份飽受爭議的屍檢報告之後,曾經被雷局狠狠的批了一頓,隨後蘇沫以壓力過大爲由,讓我回宿舍休息。”
“當回到宿舍樓下面的時候遇見了你,並且跟你有過交談,如果我沒有猜錯,就是在那個時候你給我施加了心理暗示,甚至是催眠吧?”
“是的!”對此,馬磊供認不諱。
“馬哥,我不得不說你把握住了一切能混淆我們視聽的契機,當時我自己也被那份兒屍檢報告所震動到了,畢竟那一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我在宿舍樓下遇見你,正是心神大亂的時候,所以對你給我施加暗示或者催眠是十分有利的,而事實上你也的確是達到了目的,我洗澡的時候真的被嚇壞了。”此時想起來洗澡時遭遇的種種,我仍然是心有餘悸的,尤其我脖子上面出現了的勒痕,更是讓我後背冒着寒氣,所以直接問道:“但是你能不能給具體給我說說,爲什麼明明熱的洗澡管,我卻感覺到了冰涼
呢?”
“這一點並不難解釋!”
馬磊難得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當一個人受到驚嚇或者某種劇烈刺激之後,就會變得焦慮起來,思維會完全陷入導致自己焦慮的事情當中。”
“這個時候,如果加以暗示或者催眠,那就會將這種焦慮無限的放大,尤其是抗壓能力弱的人,精神甚至會出現短暫的錯亂,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幻覺。”
“你的意思是說,我洗澡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
“當然不是!”
馬磊搖搖頭:“我剛纔已經說了,對於抗壓能力弱的人來說纔會如此,你從警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什麼樣的慘烈現場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屍體沒有解剖過?”
“我很瞭解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所以在給你施加心理暗示的時候,也對你的宿舍動了些手腳,只有這樣才能混淆你的視聽,讓你感覺這是一起靈異事件。”
“你是什麼時候去到我宿舍的?”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們幾乎是前後腳離開會議室的,那麼短的時間之內,馬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如果你記憶力好的話,就應該記得從會議室出來之後,我是先離開的,而你則是跟蘇隊交談的同時去了她的辦公室裡面。”馬磊提醒着我。
“不!”
我搖搖頭:“當時的種種還歷歷在目,我記得很清楚,我在蘇沫的辦公室並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我還是不相信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能夠做到這一切。”
“那點兒時間或許不夠,但你忽略了另外的時間。”馬磊迴應道。
“什麼時間?”
“你在路上的時間!”
“不!”
我繼續搖頭:“因爲我回宿舍要走那一段路,你來我的宿舍同樣也是要走的,這就等同於我們之間沒有這個時間差,所以這根本就是不成立的。”
“瘋子,你錯了。”
徐睿語氣嚴肅了一些:“我們都要走那段路是不假,但你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情緒。我要去你的宿舍是爲了算計你,因此就必須要爭分奪秒,所以那段路我用的時間會很短。”
“但是你不同,你那個時候剛剛被雷局訓斥過,所以情緒必然是十分失落的,而且我相信在返回宿舍的路上,你的心裡一直都在思索着這起案件?”
“是的!”這一點我沒有辦法否認,當時我的確在思量着那份兒屍檢報告的準確性,雖然那的確是我親手寫的,可畢竟還是太過於顛覆認知了。
“如此一來,問題就出來了。”
馬磊將我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繼續說道:“如果你研習過人的心理,就知道當情緒失落的時候,當思緒完全沉浸在一起焦慮的事情當中時,就會發現走路是很慢很慢的。”“其實這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一則是希望找到方法儘快解決麻煩的事情,二來就是不希望自己見工作中的不愉快帶回家裡,所以我們之間纔會產生時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