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激辯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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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激辯

第四章 激辯

“這起案子,還真挺有意思。”聽完賈世儒的話之後,蘇沫饒有興致的將目光望向了隔離帶的方向,略作沉吟便徑直走了過去,留給我們的只有一道背影和冷冰冰的話:“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撒謊。”

“許峰,我們也過去吧。”賈世儒催促着我。

“好!”一邊兒朝前走着,我一邊兒打量着案發現場以及四周的環境。這裡位於工地的角落,只有一間低矮的民房,換言之案發時很可能只有受害人、犯罪嫌疑人和目擊證人在場,並沒有其他人目睹命案的發生,這恰恰就成了本案最大的難點。通常來說,偵破這種案件是很容易的,畢竟賈世儒他們已經證實了受害人和犯罪嫌疑人之間曾經存在矛盾,而且兇器上面更是提取到了屬於犯罪嫌疑人的指紋,更別說現場還有目擊證人存在了。可偏偏,犯罪嫌疑人並不承認自己殺人的事實,而是將真兇指向了現場的唯一目擊證人。這隻能說明兩點,第一犯罪嫌疑人想通過嫁禍的手段逃脫法律制裁,第二真兇就是目擊證人

捋清楚這個關鍵點之後,我也明白接下來的現場勘察工作勢必要謹慎小心才行,否則很有可能致使清白之人蒙冤,從而讓真正的兇手達到逍遙法外的目的。

“瘋子,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就在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蘇沫突然停了下來。

“打什麼賭?”我一時弄不清她到底什麼目的。

“當然是賭兇手是誰?”蘇沫輕笑着眨了眨眼睛。

“不賭!”

我太瞭解蘇沫了,每當她眼睛裡閃爍狡黠的時候,一般都是有備而來的,或者說她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什麼關鍵線索,甚至確定了真兇是誰。這個時候跟她較勁,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真不賭?”蘇沫的眼神有些發冷了。

“是的。”我點點頭:“辦案子的時候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本身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我是法醫,對於任何一名受害人我都會給予最大的敬畏。

“那你尊重過我嗎?”蘇沫狠狠扯了我一把。“小沫,你這是幹什麼?”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心情很不好,而且也一再開導和包容着,但還是那句話,私底下怎麼折騰都行,一旦牽涉到案子就必須嚴肅、正視起來,更何況賈世儒此時就站在旁邊。

說是家醜不可外揚也好,說是我顧及自己的臉皮也罷,總之不能再任由蘇沫胡來。

“賈哥,讓你見笑了,我們先……”剛見面就在別人面前鬧了笑話,所以話說到一半兒我已經感覺自己的臉有了些發燙,以至於後半句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我都理解的。”賈世儒笑着拍了拍我肩膀:“你們來之前,蘇爺把你們的情況都跟我說了,實在拗不過就先順着點兒吧,沒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的,我進去等你們。”

目送賈世儒進入民房之後,我才轉身對蘇沫說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我什麼時候不尊重你了?”

“你尊重我了嗎?”蘇沫瞪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說道:“你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來之前爺爺跟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聯合起來阻止我調查當年那起車禍案,剝奪我探尋父母的死亡真相,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尊重人的

嗎?”“我……我們也是爲了你好,你還不清楚自己最近什麼狀態嗎?”蘇沫的話,讓我有些無從反駁,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師傅的聯合,本身就是對她以及她已逝父母的不尊重,雖然我們的出發點是好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蘇沫的情緒有了一些平復,盯着我的眼睛說道:“瘋子,我清楚你和爺爺都是爲了我好,但我真的沒有任何問題,這也是我跟你打賭的原因。”

“怎麼講?”“你和爺爺堅持阻止我重新調查當年的車禍案,無非就是怕我會陷的越來越深,甚至做出過於主觀的猜想和結論。我知道最近自己的情緒有些起伏,這些全都被你看在了眼裡,而出於對你的瞭解,我也清楚

無論怎麼解釋都是沒用的,所以只能通過一件事來證實我的精神和狀態是正常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之後,蘇沫又表現出了幾分的歉意:“我並不是不尊重死者,而是想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眼前這起案子就是最合適的契機。”

“好吧。”工作中我秉承着師傅嚴謹、務實、甚至有些鐵石心腸的作風,可在生活中我卻是個十分感性的人。別說是蘇沫,就算換做一個跟我毫無干系的人來說,也足以讓我產生動搖,因此只能是長嘆口氣:“我同意

跟你賭,以此來決定我的心究竟是擺向執意調查當年車禍案的你這邊兒,還是竭盡全力阻止你的師傅那邊兒。”

“謝謝你,瘋子。”蘇沫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後,眼神陡然變得有些凌厲起來:“我賭兇手就是目擊證人,如果最終的真相是這樣,那你就要陪我去調查車禍案。”

“……好吧。”沉吟稍許,我還是做了妥協,雖然這讓我感覺有些對不起師傅。

“你呢?”蘇沫根本不給我任何反悔的機會,追着問道:“你賭誰?”

“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蘇沫冷笑一聲:“賈哥之前說過,目前的涉案人員只有受害人、犯罪嫌疑人和目擊證人,在我選擇了目擊證人是兇手之後,你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犯罪嫌疑人。”

“萬一,他們兩個都不是兇手呢?”

“不可能。”蘇沫毫不猶豫的反駁着:“在本案中,犯罪嫌疑人和目擊證人都說對方是真兇,這也就從側面說明了這是一起謀殺案,他們兩個之間必定有一個是兇手,所以你說的根本不成立。”“爲什麼不成立?”如果非要我從蘇沫身上找出討厭的一點,那就是她這副盛氣凌人、甚至有些自以爲是的樣子,所以毫不猶豫的說道:“在沒有勘察現場之前,一切都有可能。而且你憑什麼一口咬定目擊證

人就是真兇?”“我是有依據的。”蘇沫言辭愈發鋒利了起來:“之前賈哥已經對案情進行了介紹,如果你聽的夠仔細,就會知道警方已經掌握了一個關鍵線索,犯罪嫌疑人張大遠和受害人李樹清之前是有矛盾的。而目擊證

人林海也說了,他們是在吃飯的時候再次爆發了衝突,從而釀成了慘禍。”

“按照你說的這些,那應該坐實張大遠的犯罪事實才對,爲什麼你會說林海纔是真兇,這本身就是矛盾的啊?”我很想知道蘇沫究竟是怎麼看待這起案子,甚至是得出那般結論的,於是便與之探討了起來。

“不要着急,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蘇沫沒有直接給我答案,而是自顧說道:“我們先暫時放棄爭論誰是真兇的話題,先給這起案子定個性,我說本起案子是仇殺的範疇,你同意嗎?”

“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仇殺的可能性很大。”這一點我是贊同的。“你承認就好,下面我來說說爲什麼會認定林海是真兇。”蘇沫略作沉思說道:“從犯罪心理的角度來說,仇殺通常與泄憤是相伴相生的,如果兇手真的是與李樹清有着矛盾的張大遠,那麼他在殺人之後的正常反應會是痛快感,莫說現場有着目擊證人,就算是沒有他也會毫不猶豫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然而真實情況是他死活都不承認自己殺了人,並且反覆辯解說林海纔是殺人兇手,這就是我排除他爲真兇的

根據之一。”

“小沫,我並不是懷疑你的專業能力,而是就此作爲排除依據之一,未免有點兒牽強了。”這一點兒我也曾考量過,着實是太過薄弱了些。“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麼?”蘇沫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賈哥之前還說過,這頓飯是林海張羅的,由此我們可以認定飯菜也都是他準備的,進而可以認定是他創造了充足的作案條件。這種天氣涮火鍋的確

是不錯的選擇,可爲什麼要自己切肉剝蛇皮,這顯然是爲了讓殺豬刀出現的更加合理。”

“你繼續說。”蘇沫的話,讓我內心有了一些沉重感。

“還有,既然是涮火鍋,他爲什麼又準備了一鍋燉豬蹄?”蘇沫引導着我。

“你的意思是說,這也是林海故意安排的?”我繼續拓展着自己的思維:“他的真實目的也是爲了創造作案條件,讓另外兩人的指紋能夠更清晰的出現在殺豬刀的刀柄上面?”

“除此之外,你覺得還有別的可能嗎?”話說到此,蘇沫臉上的笑意漸漸暈開了,那種感覺就像是洞悉了案件的真相,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而這,也讓我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倘若一切真的被蘇沫給說中了,這個林海的心機絕非是常人能比的,這起案子很有可能隱藏着更深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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