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突發
晚上十一點三十分，小巷一片安靜，坐在椅子上入睡的崔建被電話震動驚醒，感覺全身哪哪都不舒服，慢吞吞掏出電話：“喂。”有氣無力。
李然助理林羽聲音傳來：“李嫡的母親死亡。”
崔建立刻坐好：“什麼？”就喜歡一接通就點題的人。
林羽道：“李嫡母親死了，目前情況不明。李嫡已經準備私人飛機，打算連夜從東瀛趕回來。”
崔建問：“什麼時候的事？”
林羽：“一個小時前。”
崔建：“該死。”
崔建聽見端木下樓和打電話聲音：“執行B計劃，立刻撤離。崔建，要走了。”
崔建掛斷電話，拿上揹包，問：“你乾的？”
端木：“我幹個腿，十有三四是李然暗渡陳倉。一邊穩住李嫡，一邊弄死他媽。”
“不太可能吧？”崔建表示懷疑。
端木：“李嫡老母出入都有保鏢，不是想動就可以動，非專業人士幹不來。又恰巧是這時間。你別說，出這件事後，李嫡爲了自己妹妹，齊溪爲了自己女兒，都必須認真考慮自己有沒有報復丟丟的資格。”
崔建：“那還撤？”躺平不香嗎？
“等他們先緩過來，沒聽說激情犯罪嗎？”端木連線：“依依，AB組進入多方通話模式。”
依依：“明白。”
崔建和端木分別戴上耳麥。
5分鐘後，丟丟彙報：“A組OK。”
隱藏在昏暗路燈照射範圍外的崔建，戴着口罩走出黑暗，朝小巷道路網的中間大路走去。丟丟跟隨在他七米後，她的身後是三姐，三姐身後是朱真真。端木留守路口，在他們通過兩個路口後再跟上。
夜靜悄悄，路燈照明有限，四名穿黑衣的人裹挾着穿紅色全身裝的三姐朝前走。唯一讓他們心煩的是三姐穿的硬底中跟鞋，踩踏在路面上發出的清脆聲音。每一聲都讓他們膽顫心驚，生怕哪個地方會射來一發子彈。
崔建很快到達中路，三米外就是小巷內可通車的唯一車道。爲什麼不從其他小巷出口離開呢？一個原因是距離遠，第二個原因兩個出口出去後是步行區，汽車只能停在百米外，還有一個出口外面是工地。這片自建房區域改造現在，只剩下自建房主體還沒有被破拆。
崔建靠着牆體，揮手指，丟丟帶隊到了右邊牆體，在大垃圾箱後靠牆等待。端木守在最後一個路口附近，問：“還沒來嗎？”
崔建：“已經看見紅藍色，正在靠近。”
依依彙報：“救護車還有兩分鐘到達。”
崔建：“兩分鐘？”
依依：“是的。”
眼見紅藍色越來越近，可以聽見汽車的聲音。崔建右手朝下壓，自己蹲下，借用房體凸出來的部分隱藏自己，丟丟三人也隨之蹲下，利用垃圾桶遮擋身體。
救護車沒有拉警報，速度保持每小時25公里左右開到路口處停下。三姐聽聲音要站起來，被朱真真摁住。大約五秒後，救護車朝前開。
崔建：“我們被背刺。對方知道我們會用救護車逃離，並且在很早之前就準備好了救護車。對方在李代桃僵。”
丟丟：“我認爲我們行動很快，對方管理混亂，無法短時間內拉出一支隊伍。來的應該只有他們事先準備好的救護車陷阱。而且他們並不知道除了救護車外我們的安排。”
端木連線李然：“拋棄救護車，C計劃。”
靜靜等待三分鐘期間，那輛救護車倒車回到附近幾個路口，又朝前開了幾個路口，並不確定‘病人’會出現在哪個路口。崔建他們等待的救護車沒來，來的是一輛黑色轎車，轎車是倒着開進來的。
“走。”崔建閃身而出，靠到巷口右邊，這裡是一家早餐店。丟丟帶上從崔建身後過去，快步走向轎車。
救護車後門和副駕駛門打開，是三名身穿護士和醫生服裝的持槍歹徒。他們手拿在白幫中很流行的長彈匣烏茲衝鋒槍，準備依託救護車做掩體阻擊一干人。
崔建上半身斜伸出牆體，他雙手握槍的動作也是斜的，伴隨着開火聲音，副駕駛首先被擊倒。救護車後門的火力立刻被崔建吸引，崔建收回上半身。
轎車駕駛位的李然右手持手槍，扭身把右手伸出窗外，對着七米遠的救護車開槍，護士被擊倒。醫生的子彈打在了轎車擋風玻璃上，星星點點的子彈全部被防彈擋風玻璃彈開。醫生歹徒下意識的去看自己手上的槍，是不是哪裡出錯？然後他就死了。
轎車啓動，正向行駛朝南面入口處開去。崔建立刻後撤和路口警戒的端木匯合，兩人朝北面而去。剛開始兩人交替掩護前進，過了百米後，兩人變成了並肩快步行走。
端木：“太看得起他們了。”
崔建：“在戰術上重視對方的心態是好事。”
按照端木最壞的計劃，救護車只是第一步，歹徒還會在小巷圍外每個出入口安排一組槍手，同時把幾組槍手安排進入各處自建房。一旦交火，這幾組人可以以包圍式的方法接近交火地點。
最終歹徒只來了一輛救護車，還是大銀安保救護車B計劃泄密之後安排的。歹徒並沒有圍繞救護車準備戰術，也沒有支援和呼應，典型的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打法。
端木：“但是從救護車一事可以看出，最少是現在，李嫡他們很想弄死真丟組和三姐。”
崔建：“我認爲李嫡是一位不合格領導者，要麼別參與此事，讓齊溪按照計劃復仇，要麼一開始就制止齊溪復仇。他在齊溪準備復仇時叫停，又讓齊溪繼續復仇，把本就業餘的作戰計劃撕扯成碎片。”
端木嘆氣：“沒想到李嫡母親會突然死亡，她的死把整件事給複雜化。”
崔建：“誰幹的？”
端木還沒說話，耳麥傳來有電話撥入，端木切線路接電話：“趙愛？”
趙愛道：“聽說發生了交火？”
端木：“是的。”
趙愛：“有空到醫院來接我？”
端木：“你身體怎麼樣？”
趙愛：“沒問題。晚飯後不久，我還和值班醫生打了一場乒乓球，體力沒有問題。我不想在缺席第一次正式項目。”
端木：“好，你收拾一下，我一會聯繫你。”
兩人從北出口走出小巷，這是一處新建公園，未來自建房區會變成公園附屬的人工湖。
兩人邊走邊聊邊警戒，話題又回到了整件事上。如果說齊水之死勉強可控，李嫡母親之死則讓未來充滿了變數。目前情報信息有限，不知道李嫡母親怎麼死的，如果是謀殺是否知道兇手身份等等。但從歹徒救護車出現的情況來看，目前李嫡認爲李嫡母親的死和真丟殺齊水這件事有關。
“喂。”崔建切線路接電話，是葉嵐打來的電話。
葉嵐道：“身邊有人？”
崔建：“嗯。”
葉嵐道：“你就聽着。我爸接到李家家主李天龍的電話，知道了李嫡母親遇害，統一了基調。通過對家屬進行殺害的恐嚇到達目的的行爲絕不姑息。如果是李然丟丟他們或者他們的人殺害了李嫡母親，葉家有義務幫助李家復仇。事後，兩家肯定會針對此事進行調查，到事後氣氛肯定不會很好，希望你能多體諒忍耐。同時，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李天龍會盡全力穩定局面，今晚之後，齊溪的復仇會暫告一個段落，甚至結束。”
且不說狗腿的侄兒比不上主子的母親重要，狗腿的兒子也比不得主子的狗重要。否則也不會有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句屁話。
葉嵐：“如果你參與了這件事，儘快和我說明，我會解決這件事。”潛臺詞：就算是你殺了李母，她也能擺平。
崔建：“沒有。”
葉嵐：“嗯，那當我沒打過電話，注意安全。”
崔建：“好的。”
有點小感動怎麼辦？崔建知道葉嵐說會解決肯定能解決，不過難度應該非常高。好姑娘，懂得知恩圖報，改天海鮮麪給你多加半隻螃蟹。
崔建切回多方通話，關閉己方聲音，有需要點下藍牙按鈕就可以接入頻道正常通話。還在行動的真丟他們還保持和依依的通話。
崔建坐上副駕駛位，端木看了崔建一眼，見其沒有任何分享通話的內容，沒有追問。端木發動車輛，車輛從公園停車場開出，開向7公里外的醫院。
車輛行駛，端崔聽着藍牙內的交談，李然那邊暫時沒有發現跟蹤車輛。鑑於李嫡的勢力龐大，大銀安保也被滲透，李然只能親自出馬，將三人安全送到了臨時安全屋。三人下車前往安全屋後，李然開車轉了一圈，確認情況後開車回公司。
因爲保鏢工作的特殊性，即使是凌晨，前臺還留有接待人員。見到李然回來，前臺小姐立刻道：“李經理，白齊白先生在辦公室等你。”
李然點頭：“知道了，謝謝。”
李然到達A部辦公室，只見白齊坐在自己位置上，手上拿了一把左輪手槍，屁股轉動着椅子，眼睛看着落地窗裡的鏡像。
李然走向茶水室拿礦泉水：“滾下來。”
白齊沒動，問：“你不擔心我是來殺你的？”
李然擰開瓶蓋，猛喝了半瓶，拿了剩下半瓶走向自己位置：“下來。”
白齊站起來：“燙死你。”
李然坐下，座位的溫熱感讓他超級不爽，看着還在把玩自己收藏的左輪手槍的白齊，問：“你乾的？”
白齊驚愕：“你腦子怎麼長的？我殺李嫡老母有什麼好處？”
李然道：“你我兩人如果有一個人是兇手，那肯定是你。”
白齊：“爲什麼？”
李然道：“或許是因爲你沒有能力防得住七殺，面對李嫡給你的最後期限越來越近，於是趁機把水攪渾，讓李嫡疲於奔命。而你本人則可以以此爲藉口，拖延期限。”
白齊：“說的很有道理，不知道你對我的困局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李然：“沒有。”伸手。
白齊把左輪手槍還給李然，李然接過手槍，用白布擦乾淨後小心收入木盒中，再把木盒放進自己的抽屜。
白齊走到一邊坐下：“你認爲是誰幹的？”
李然道：“我只知道這人有魄力，有膽識，有能力，也很殘忍。她是怎麼死的？”
白齊道：“李母參加了一位富太太的生日宴會。晚上九點左右，和保鏢一起回到李家的李母接到一通電話，然後由司機駕車離開李家村，臨走前面對管家詢問，說自己要處理點私事。到了晚上十點半，管家聯繫李母無果，於是根據手機和車輛定位，帶保鏢找了過去。最終到距離李家村6公里的一處涼亭邊發現了汽車，司機和李母均被人槍殺。”
古代建橋鋪路蓋涼亭爲大功德，涼亭是很多趕腳人休息的聖地，這座涼亭是在百年前李家人建的涼亭遺址上，重新建造的涼亭。據說當年每當有李家村的人進京趕考，親人們都會一路送到李家亭。
李然問白齊：“誰能把李嫡母親單獨約出去？”雖然不是單獨，但沒有讓保鏢陪同。
白齊道：“司機是副保鏢長，他實力不俗，佩有槍械。奇怪的是，殺死他和李母的槍，很可能是司機的配槍。”
李然：“這不太可能吧？兇手偷走了司機的槍，殺死司機，再拿着槍和李母交談，最後將李母殺死。”
白齊：“現場初步勘察應該就是這樣。老李啊，這件事不是小事，如果真與你無關，我建議你主動一點。”
李然問：“怎麼主動？”
白齊：“現在能解決問題的人，應該是葉家和李家都請不動的那位神探。”
李然：“蘇晨？”
白齊：“嗯，這傻X脾氣很大，偏偏勢力不小，不是想請就能請。”
李然點頭：“我知道了，你是特意來提醒我？”
白齊：“不，我想了很久，唯一能解決這件事只有蘇晨，只有他說的結論能讓大家心服，也只有你能請得動他。不過蘇晨手無縛雞之力，兇手實力不容小覷，很可能背後有勢力，你要保障他的安全。”
李然沉思片刻：“崔建和端木已經接了古川次郎的項目，四天後項目開始。”
白齊：“你自己看吧。”
李然點頭：“你得走了。”
白齊：“我打車來的，送送我？”
李然：“剛纔死了幾個人，爲了安全，沒有留下人在現場報警。我得做下備案，說明情況，還要和律師所聯繫。”交火地點有監控，過程已經被依依錄製下來，法律上問題不大。再者有問題也會沒問題，畢竟一邊是墨翎法務部，一邊只是幾個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