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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出征

71.出征

見到雲汐安好, 只是處在害死昊天的自責中,這樣也好,遠離了外面的兵荒馬亂。魏昊天也不打算打擾她現在平靜的生活, 起碼雲汐現在潛心藥草, 繼承師傅的衣鉢之一。昊天本留我在魏府住下, 被我拒絕了, 好久沒回清音閣了, 有些想念那的人。那雖不是我的家,卻是我來這裡的第一個收容之地,鳳娘她們也沒苛待我過。

魏昊天理解我的想法, 同意讓我回去。清音閣的人一見我回來,都高興地圍擁上來噓寒問暖, 平時雖不是很熟絡的一些人, 見到我也露出久別重逢的愉悅, 這是人性最初的真摯。

這紅塵之地沒有受戰事的影響,歌舞昇平似以往。遠遠地, 我看見明豔穿着五彩的雲衣,衣袖嫋嫋翩翩做飛狀,眼帶桃波面帶紅,妖嬈的臉上在我出現的那一刻露出真誠的笑,丹鳳泛起煙波。我微笑點了點頭, 用眼神讚賞她越來越精彩的舞步, 在我告訴她一些技巧要訣後, 她成了清音閣的臺柱, 並帶領更多的姐妹將清音閣的生意做得更火。大家變得更像一家人, 和樂關愛。耳邊絲竹繞耳,內心激動澎湃。

在我消失的這些天, 太子府和魏相府張榜尋人,全把她們的擔憂引發出來,因此看見我纔有如此激動的反應。也感謝這次的劫難,讓我感受到被關愛的溫暖。

爲了不惹人注意,打完招呼就躲回房去了。我不在的日子,疏疏每天都打掃我的房間,大早上會端上一杯茶,我的習慣早成了她的習慣了,即使之後倒掉第二天早上她還是會照舊端上。知道這事之後,我更受感動於這清音閣的每一個人。

恍然間想起那個瘦小的身影,那個甜甜地喊着“陌姐姐”,關心我至深的人。小憐,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們一直是姐妹不是嗎,爲什麼……哎,怎麼又想起這了……

這兩天我的房間突然熱鬧起來,門庭若市呢!大家都來找我聊天或者慰問的。

上天好像特別嫉妒我這沒有憂慮的日子,兩天過後,魏昊天帶給我一個震撼的消息,令我頓生危迫感。

這日我拖着一襲淺黃長裙,端坐在梳妝檯前。銅鏡裡照出似畫容顏,我手握檀木梳,理順長髮。梳髮間,皙白的修長手指自然的接過我手裡的梳子,照着我的黑髮順下去,這動作和諧得仿若經常做。銅鏡裡,他清俊的臉出現在我的左側,儼然一幅夫妻照。現在我是幸福的吧,滿足感涌上心頭。他溫潤如玉,細心地爲我高挽髮簪在一側,梳理絲絲黑髮不聽話的懸在額前,更顯自然清雅。

這樣的溫馨不知爲何會讓我產生顫顫的害怕,也許是目前的戰事,不安的柔聲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來了?”

“我要隨子炫出征了。”平靜的話語卻給我莫大的震驚。

“什麼?!”沒想到來的那麼快,讓我來不及緩和。打從我們出了別有洞天,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悠然地放下手裡的梳子,語氣很平靜,彷彿不是要赴身戰場而是去一個上清水秀的地方:“聖旨已經下來,子炫作爲太子親自赴營帳指揮作戰,我要隨他出徵。”

爲什麼要太子親自前去,爲什麼要他們文人去一個戰火熏天的地方,有些惱怒:“夜國難道都沒將士了嗎,爲什麼要你們親自去?”

“太子必須表率,做出一番豐功偉績讓那些臣子沒閒話可說。想推六皇子上政的那幫人時刻抓緊機會拉太子下位,我們唯有定下這場戰事他們纔沒漏洞可找。”

“你非去不可嗎?”戰爭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是去了定回的事,一切都是未知數,這讓我害怕,害怕他的離去,更怕他的一去不回,即使他在聰明又如何,刀劍無眼啊。

語氣雖緩,裡面卻是不容反抗的堅決:“非去不可。”

看來他是去定了,讓我留下等他歸來麼,日日盼着望着遙遠的戰場想象他奮戰的情景麼,這我做不到。“我隨你一起吧。”

魏昊天驚訝的看着我:“那裡太危險了,何況你是一個……”

沒等他講完,我急急的打斷他:“女子是嗎?可我是你的女人,難道不該陪在你的身邊嗎?生死相隨,有你的地方就有我。”看着他眼裡情感的流轉,他是知我情的,“我不怕那是吃苦的地方,只怕那是沒你的地方。”

望着我同他一樣堅決的眼神良久,他終於開口,眼眸中也帶着欣喜:“好。”

前線來報,蕭國不知爲何兵力強大了好多,並且屢出奇策,沒有照正常路線向臨平這個突破口進攻,反而取其遠繞了打圈圍住義雲口,像是要來個層層包圍,拿下義雲口,然後繞到後方再取下臨平。這使得我們的出發比預期早了幾天,戰事吃緊。出發這天整個皇城瀰漫在高聲呼喝中,浩浩蕩蕩的軍隊整齊的步伐震響了夜國的每一個角落,氣勢恢宏。夜子炫身披銀白鎧甲坐在他的赤雲身上,這馬兒頗具靈性的昂首挺胸顯示它的氣勢,無言的告訴人們它的主人是這批軍隊的首腦。魏昊天緊隨其後,我就坐在他的左後方的馬車上。終於要出征了啊,這一戰決定着夜子炫在皇朝中的地位,也決定着我和魏昊天的將來,更決定着衆多人的生死,心沉甸甸的,說不出的原由。出送的百姓笑面迎風,臉上滿是信任與崇拜,他們的太子親自出徵,百姓之福,夜國之幸啊。

浩蕩震氣天的軍隊終於到了目的地。目光輕然飄忽落在整個營帳的中央處,那裡現在正聚集了所有高級將領商討事情。兩抹熟悉的身影當然也在那人羣中,一望就將他們看盡了眼底,因爲他們是那麼的搶眼與不凡,一個霸氣,一個俊雅,即便是與他人同樣的輕裝便服。微轉視線飄落營帳不遠處,綠野重重,零星開始晃着點點紅,一片生機黯然,盡情的享受着風光吧,你們終是逃不過被踐踏的命運。擡頭仰望潔白的雲絮,純白似雪,不久這裡將是血紅一片。

士兵們整裝待命,個個氣勢昂揚,掃去了多日被蕭國逼壓的陰霾,因爲他們的太子來了。看着他們一個個質樸的臉,這些人深深眷戀着自己的國土,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平靜安詳的生活,而政治者們爲了自己的野心,擺了一個最好的藉口給這些無辜的人爲他們賣命。

此時正有三匹馬氣勢洶洶地奔進來,捲起漫天的黃沙和塵土。馬背上的人揚鞭策馬十萬火急,一靠近營帳,未停馬便甩鞭翻身下來。一身銀亮鎧甲發出機械聲:“報!”

門口守衛的士兵認出幾人,放行讓他們進去。直到夜晚來臨,那黃色營帳中的人才陸陸續續散去。魏昊天出來見到我,微微皺攏的眉頭舒展開來,接過我的手一起進去。望着心事重重的他,我心疼,故作輕快地笑了起來:“你就是一標準的大苦瓜,事情都談完了,還愁眉苦臉的。”

“林林總總的事特別多,不談這煩心事,進來先吃吧,讓人準備的飯菜已經擺好了,軍旅生活不比皇城,真是爲難了你。”他說的有些歉意。

看出他的內疚,我燦笑道:“不會啊,一般人還體驗不到這樣的生活。”

魏昊天打量着我的臉,因爲許久的風吹的臉頰泛紅,增貼了嬌羞小女人的味道。

夜子炫早坐在那端,打過招呼我們坐下來吃飯。整個飯間三人都沒說話,氣氛挺奇怪的。夜子炫一杯杯喝着手中的酒,未見他動筷。看來事情不順利啊,終於壓制不住問了出來:“你們到底怎麼了,怪怪的。”

魏昊天看了看我,本不打算說的,在見我勢必要知道的眼神下終於開口:“我們的糧食嚴重儲備不足。”

沒多想就出口:“那就求救後援啊,讓他們押運糧食給我們啊。”

“被中途截斷。”他的接話讓我呆了片刻,後援運糧他們早想到了,只是沒想到秘密的路線被人半途截殺。

“什麼?!”回神大叫,這可是天大的事啊,作戰最關鍵的就是糧食儲備,被別人截斷糧食等於截斷了後路,無糧等於不戰而敗啊。這可怎麼辦是好。

夜子炫被我的高分貝引回注意,眼眸閃過一絲殺機,戾氣無比仿若馬上想飛過去斬斷那些人的頭顱:“那幫拖後腿的迂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現在怎麼辦?”我關心的問,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啊,最關鍵的是解決當前問題。

“剛纔人來報,已經查出事情真相。蕭王子把上次帶來的火熱舞姬獻給幾個負責此次押運的大臣,他們泄露了路線,所以這批糧草成了蕭國的囊中物。”魏昊天把我當成一份子,好不忌諱地解說給我聽。

我越聽越氣憤,咬牙恨道:“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人出賣自己人,這些人真沒愛國意識,國若亡了他們還怎麼活,也不想想,爲了幾個女的居然做出這種賣國的事,可恨,可恨。”義憤填膺,筷子戳着碗裡的飯,可憐了無辜的白米飯。

魏昊天的話再一次提醒夜子炫被國家重臣出賣的事實,全身肅殺之氣燃起,端起酒杯狠狠地又是一飲。

“那當務之急怎麼辦?”他們煩心應該是因爲還沒想到對策吧,我猜測。

“正在想辦法,此次被截斷的糧食數目之大,要想再送糧得遲緩一些時日了。”尚還冷靜的魏昊天耐心地回答我的我問題。

略顯酒意的夜子炫憤然說道:“這些糧當送給蕭國的開戰禮物好了,竟敢截我糧,我必會讓他們全數吐出來。”

“遲緩一些時日?”這次損失慘重不言而喻,可是前線是缺糧一天都不行的呀,這麼多士兵日夜守衛抗戰,若沒有及時糧食充飢那可怎麼行。這就是他們煩心惱怒的原因。

“暫時我們還調不到這麼多糧食,義雲口之戰打的就是持久戰,沒有足夠的糧食便會成爲我們的弱點。”魏昊天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他們的惱心之處正是這問題。

“那我們去民間收集啊,我們的百姓一定會積極募捐的。”

魏昊天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在我們想到之前,民間早已被壟斷一空了。”

我大驚,那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民間也被席捲一空了?“怎麼會這樣?”

“看來背後的人早是蓄謀已久,我們被人牽着鼻子走,別人一直都清楚我們的行動,早在我們想到之前已經行動。”語氣變得悠長,這事不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居然在他們眼皮底下大浮動的行動沒發現。驚訝這幕後黑手,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沒思緒。

“那個人不簡單,到底是誰?不可能是溢滿樓掌櫃。”夜子炫陰黯的黑眸變得狹長,如刀般的五官透出冷意。

聽到溢滿樓,我想到那天的情景,大叫了出來:“對了,那個銀麪人,溢滿樓掌櫃的主人是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

“銀麪人?就是你先前和我講過的那個人?小憐也是他的屬下?”魏昊天問着,事情開始在他腦海裡聯繫起來。

又說到小憐了,我的心一陣抽痛,那個令我心傷的人兒:“嗯,就是他。”

魏昊天想到線索,說道:“那麼若是找出小憐就能知道這人究竟是誰了?”

“是吧,可自從上回落崖後就沒見過她了。”我也想見小憐,想問問她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她這樣做。明明她哭着說不要離開我的,承諾着等我去接她回來的。

“看來找出小憐不是易事,而且小憐身手不錯,有這樣的下屬,有這樣的謀略,這銀麪人不是池中物啊,可惜他是我們的敵人。”魏昊天有點感慨,想起那天小憐帶着一幫黑衣人襲擊的事。

“伯樂也不該在這時候識駿馬吧。”我聽出他話中的意味,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賞識敵人。

他笑望我,這是來到軍營後他第一次笑:“知我者非陌兒也。”

久沒開口的夜子炫突然語出驚人:“他是這場戰事的關鍵,只要找出他事情就會明朗了。”

“是的,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糧草問題,快想想有什麼計策。”魏昊天點點頭,他也正是這麼想的。

三人沒有說話,埋頭苦思着。

“啊,我想到了。”我突然興奮的大叫,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光耀,“既然他們買斷了我們的糧食,我們也可以暗地購買蕭國的糧食啊,只要喬裝一下身份,想必現在他們的注意還在夜國境內,我們及早行動,等他們發現時我們已經得手了呀。”

“對。”魏昊天也驚喜得拍案大叫,“只要我們假裝成還在夜國境內收集民食,引開敵人的視線,降低敵人的戒心,這邊我們喬裝成蕭國普通百姓,把真正的目標放在蕭國就可以了。”

夜子炫聽着我們的計謀,脣角逐漸上揚,他的神色貼了幾分危險和邪惡:“好一個聲東擊西,蕭國萬萬沒料到我們會反學他們這招。”繼而大讚,“妙!這招妙啊!”

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後,這頓飯吃得也開心了。營帳中有酒杯的碰觸聲,悅耳得覺得今晚的月亮也特別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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