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躲得快,也是前來支援的弓箭手不多,要不然我肯定會被射中。
但是這樣我已經被那些士兵再次纏住了。看向那邊,張芬她們已經離松樹林不遠。我與這些士兵打了一陣,好在路窄不能全上。但是他們人卻太多,一個倒下去,立即有幾個圍上來。
我的身上受了好幾處傷,如果再這樣打下去,我非被他們耗得累死不可。
我的劍快速地刺進一個士兵的胸膛,然後又砍斷了另一位的半邊腦袋,奇怪的就是,這些被人傷害的士兵,傷口裡都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氣喘吁吁地我急忙就朝河岸邊那邊跑。這時候,還有一些滾木、巨石從那邊滾落下來。我眼疾手快地躲過了一塊從上面滾下來的石頭,而在我後面跟着的幾個士兵就沒有那麼好運了,他們已經被這石頭磕中,發出幾聲慘叫。
好在我跑向這裡的選擇在這時發生了效果,要不然我肯定會被困死在那小路里。
迎着前面不斷落下的巨石、滾木,我向着上邊艱難走去。
這時候巨石、滾木對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威脅,對於緊追我的士兵們也是。
我們公平地站在同一公平線上。
但對我來說,我孤身一人更容易躲過這些滾下來的東西,而後面的士兵人太多不易躲避,被滾木巨石打得痛嚎連連,甚是狼狽。
而那些弓箭手因爲這些士兵在追趕,怕傷到他們也不敢射擊;而吳小汐要是命令這些士兵回到安全之地再發射弓箭,那時候我可是逃遠了,所以他們只好由得這些士兵緊緊追隨,還不時地增派人手過來。
我繼續向上。這時滾木與巨石有些稀鬆了,我抓緊時間向前,而那些士兵也追得更快。
我心想難道是那些滾木、巨石快要用完?還是三個小矮人的力氣不濟了?畢竟要密集地滾下這些東西傷人,那可是一件力氣活。
我的速度加快了,但他們同樣追得飛快。畢竟我是一個人作戰,又受了傷,幾下子就有十幾個人追上了我。
有幾個滾木滾了下來,阻擋了後面追上的士兵,但是好一陣過去,那上面只稀落地滾下幾個滾木,沉重的巨石不見了身影。
我已經被這些士兵圍上了。廝殺一陣後,我結果了其中幾個士兵的生命,而我的身上也再次增添了一些傷口。而好在這時,上面滾下來十多個東西,多是巨石,將二十多個士兵打得東歪西倒,慘叫連連。
身後的士兵因爲巨石的滾下離我有一大段路,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向前急跑。但是好快,前面突然間就出現了一大隊士兵。原來是後面沿着那小路上來支援的人,繞到我前面那邊。而又有一些人從那裡向松樹林那邊發起追擊。
還有另外的士兵在前面向我包圍過來。
我快速地觀察一下四周,這時候,上、下、右都是人,我只得向着兵力最薄弱的護城河那邊跑。
後面的士兵越來越多,同樣伴雜着那幾個可惡女人歇斯底里的叫聲,“將那些人都殺死!”
士兵們蜂涌而來,而上面已經有一會沒有滾下東西來了。小矮人和張芬他們可能因躲避追殺而逃走。
我已經無力去顧及別人。不斷地劈殺,將追我的士兵打翻在地。
而我也被他們逼得不斷後退,最後我就站在河岸邊,只要向後一步就能掉到河裡喝水。而前面是人頭涌涌、黑壓壓一團的隊伍。
隊伍裡的長矛利劍不斷地刺來。
“讓開!”
有人大聲呼喝着。
我已經累得不成樣子,看到圍着我的那些士兵紛紛向後退,心裡一喜,難道他們又出現什麼變故不成?
我甚至猜想是吳小汐回覆了記憶,所以下命士兵退開。
我輕輕伸了一下將近麻木的手臂,這時候,就看到從退開的那些士兵當中出現了一隊弓箭手。
他們彎弓搭箭,朝我瞄準,箭頭正閃着寒冷的光芒,原來他們是要朝我射擊。
眼看自己就要葬身箭矢之下,我憤怒而又絕望地叫道,“吳小汐,吳小汐,你這個笨蛋、蠢女人,怎麼還認不出我來?”
沒有迴應。我再次大叫,“吳小汐你這笨女人,笨女人!真是氣死我了!”
“弓箭手們,準備,將那惡魔射成箭豬!”
隨着這聲音的響起,弓箭手們將手裡的弓拉成滿月,一觸即發!
我臉上的汗珠刷刷而下,雖然我多次已經在生死邊緣掙扎,但這次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真的會在這裡死去?
我漸漸地絕望了!
看着那些鋒利的弓箭,我可不想嘗試萬箭穿心的感覺。
在這一剎那間,我已經有了決斷。
望着下面潺潺而流的河水,在刺眼的陽光中,我先那些射來的弓箭一刻,撲通一聲跳入了寒冷的河水裡。
在跳躍的那一剎那,我彷彿又見到古堡上面的睡美人安巧波。她如此安詳地睡在那,彷彿與世無爭,靜靜地等待我去將她喚醒,而我卻無法去拯救她了!
變成洋娃娃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並不知道。此刻的我頭腦有些昏沉。記憶中那種在水裡面胸口有如被大山擠壓的窒息感使我生出一陣陣心悸感。
想到自己會變成一個洋娃娃,變成一個毫無生命的玩具,我就覺得非常可笑。也許自己還會被那個花老太太剪成碎片,我的肝,我的肺,我的心,都會變成一團模糊的血肉。
在冰冷的河水裡,寒徹入骨。我下意識地指揮四肢向前划着。
可是奇怪,我並不感到氣悶,也似乎沒有怎麼感到阻力。也沒有感到身體僵硬,沒有那種變成洋娃娃的感覺。反而是呼吸舒暢,活動自如,就像在岸上那樣自由。
我不知道這是爲什麼,自己只得快速地用力再往下潛,因爲我怕那些弓箭手們會朝我落水的位置瘋狂射擊。
不斷地潛不斷地遊,腦袋有些空白,我甚至在想,這難道只是我僅存的意識不成?事實上,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洋娃娃,已經被那些士兵們打撈上去,正在接受更慘絕人寰的酷刑?現在遊在水裡的我,只不過是一個意識罷了。
也許這就是真實,但我已經無力去分辨了。
如果自己真的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種古怪的地方,那也太可笑了。
河的下面有水草、潔白的細沙、光滑的石頭,水光粼粼,清澈得很,還有一些大得驚人的魚蝦在好奇地看着我這個闖入者。
我一直在水底潛游,好久之後,好像已經到了對面的岸上。但我還不敢上去,就這樣靜靜地呆在水裡面。
不知道爲何,我竟然非常留戀這水,似乎它能帶給我更多的安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我再也不想呆這河裡的時候,我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全身溼漉漉的,可我感覺不到一絲不自在的感覺。
看向前面,我究竟來到了哪裡?爲何有長得這麼高的草?
那些樹更是大得可怕,直插雲際。
在地上,還有一些非常奇怪的動物,我看了幾眼,心裡一凜,這樹林裡竟然有如老鼠一樣大小的螞蟻!它們正瞪大眼睛看着我,不斷地磨着露在嘴巴外面的牙齒,似是我的肉能給它們帶來更多的口腹之樂。
真是不可思議。
但更令我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面,我想要向前面的樹林裡去,可是怎麼樣也無法邁動腳步。
我詫異地看着自己,咦,我的手腳怎麼都變得如此詭異?
那是一種綠蔥蔥的顏色,我越看越是心驚,怎麼會這樣?我的手腳究竟怎麼了?
望向那河,頃刻間便覺得河面異常寬闊,好像比我之前的寬了好幾十倍。
是了,難道我真的變成了一個洋娃娃?此刻的我只不過是自己死前殘存的意識而已?
“這裡,這裡。”突然間我耳邊就傳來了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
“小聲些,過來。”
“我們鑽進那邊去。”
我心頭一熱,這不是張芬的話語嗎?自己竟然能夠在這裡重遇她。我心頭一喜,那說明我自己還沒有死去。
可喜可賀,我的命看來還真硬。多謝老天,也多謝自己,也許就是我多次積下的陰德讓我躲過一劫。
我想要朝那方向移動,可卻邁不開腳步。我這是因在河裡不斷的潛游耗盡體力了?心裡有些焦急,也不敢大聲叫喊,因爲怕有士兵在這裡搜索而被他們發現。
我探頭出去,但是並沒能看到那些可惡士兵的身影。
張芬在那裡又和人說話,聽聲音是在和那個女矮人在商量着什麼。過了一會,聲音漸漸離我遠去。
我煩燥起來,也顧不了什麼士兵不士兵了,張口就朝那邊大叫,“張芬……”
但是奇怪,聽到我耳朵裡的怎麼是一陣“咕咕”的叫聲?
難道是我在水裡太久,喉嚨粘上了無法發聲還是嗓門受到了損傷?以至於發出這奇怪的聲響來?
那邊傳來的腳步聲正在離我越來越遠,我着急地再次叫道,“喂,白雪公主……”
叫了好幾次,但從喉嚨裡發出的音節,再次變成了咕咕聲!
老天,求你別玩我了成嗎?我焦急得幾乎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