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劉耀勇暴走奪槍,到於祖佳神勇反擊,手槍在我們四個人手裡傳了一遍,最後我手上一輕,槍柄落在了林友亞手裡。
她毫不猶豫的打開保險,開槍了!
子彈飛過!
石苓人用法力催生的昏暗燈光下,於祖佳雙手上舉,當場轉了一圈,樣子看起來很滑稽。但他轉完圈之後,連手也沒有放下,直接面朝下倒地。
"喂、喂!"
"於祖佳、於隊長……"
一旁的我與石苓人同時出聲呼喚。
"於隊長沒事,我只是在試一試槍,他大概是嚇得靈魂出竅了。不過,其他人似乎也對我的槍支知識抱有疑慮呢。"
在衆人衆目睽睽之下,林友亞以熟稔的動作將警槍一抖消去後坐力,然後拉下滑套,把子彈送進槍膛的彈道里。和她換子彈的動作比起來,我拿槍的手法像是在烤紅薯。
金屬彈殼落地的聲音響遍了寂靜的咖啡館大廳。
"男人們自以爲女人就該當個家庭婦女,與舞刀弄槍無緣……既然如此,我們就現場試射看看吧。猜猜看,下一顆子彈屬於誰?"
林友亞面帶微笑地說完後,突兀將拿在右手上的警槍筆直地對準劉耀勇。“你想要槍嗎?”
www● t t k a n● ¢ 〇
"我……不不不。"
劉耀勇頓時當場傻眼,四肢僵硬的如同提線木偶。
"喂,小朋友,別以爲瞎貓碰見了死耗子就了不起了,這把槍可不是外行人能用的喔,若是不注意一下自己表達的方式,不小心走火,可是沒辦法長命百歲的啊。"我忍不住佩服於祖佳,這麼快的從險死還生的體驗中恢復過來,這傢伙雖然是個二世祖兼着學院派,但爲了保護市民也是蠻拼的!
"嘻嘻。於隊長真是個警界良心呢!"
林友亞模樣嬌俏地笑着,把槍口從劉耀勇身上挪開。
“不過呢,小女子不勞費心,”林友亞伸長了持槍的手臂,緩緩地將一隻眼睛湊近準星的後頭,分毫未差地把準星對準了驚慌失措的於祖佳眉間。‘“好久以前,教我學槍的長輩告訴我,開槍其實很簡單,不是什麼一字馬,也不是三點一線,只要有一顆敢於投石頭的心就行!”
“投石頭?”我們面面相覷。
一槍在手,林友亞心情好了些,耐心得解釋着:“丟石頭這種行爲,在人類歷史上有其象徵意義。從原始人用來對抗猛獁象、劍齒虎,到《聖經》中大衛王擊殺巨人歌利亞,羅馬人用石頭砸死女教皇,宋代的十八般兵器裡面有飛蝗石,水滸裡許多英雄豪傑的故事,甚至金庸小說中的蒙古大汗蒙哥最後結局就是源於此;國內一直到近代,也都還有丟石頭給的風俗。丟石頭代表的是抵抗,被石頭丟死則代表遭到天譴。
其實,真相隱藏在歷史背後。譬如歌利亞是一個重裝步兵。他認爲,即將和他戰鬥的會是另一個重裝步兵,他們會像男子漢那樣決鬥。然而大衛並不想遵循決鬥的慣例。因爲他是個百發百中的投石手,他放羊的時候曾經殺死過熊和獅子!
彈道學專家曾進行了一系列計算,結果表明一個專業的投石手在35米的距離內投出的常規大小的石子,能以每秒鐘34米的速度擊中靶心。當大衛王跑向歌利亞。就是打算像對付野獸那樣來對付歌利亞,因爲沒有穿盔甲,所以他速度很快,動作很靈便。他拿了一顆石子放在皮囊裡,不停地甩動,速度越來越快,每秒約6~7轉。
從制動能力來說,這種威力相當於一把大型的現代手槍。他將投石器瞄準了歌利亞的前額——這是巨人唯一的弱點。投射速度足夠將石子射入歌利亞的頭顱,令其失去意識或者死亡。時間太短了,以致歌利亞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事實上,在那段時間內他根本沒有移動過半步。所以這不是明刀明槍的決鬥,而是從頭徹尾的謀殺。
然而歷史只記得勝利者大衛加冕爲王,失敗者歌利亞早成冢中枯骨。那位長輩問過我,有朝一日你拿到了石頭,會拿來抵抗,還是拿來殺人呢?
所以殺人不需要步步爲營,瞻前顧後,無論如何,成功之路只會有一種:只要瞄準頭部就對了。那麼於隊長,有種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來聽聽啊,我的槍法是不是真的夠用,就讓老孃用你的身體來試驗看看。"
"咿!"
"怎麼啦,嘴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啊。"
林友亞作勢動了一下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再叫一次,沒有迴應……”
"我、我知道了!都是我的不對!"
於祖佳舉起雙手頻頻道歉。
"哼。我和劉耀勇那個廢物不一樣,劉叔叔帶我們去打靶的時候,我可是十發九中!"
林友亞聳了聳肩膀後,慢慢地將槍口自原目標上移開,象徵性的掃過我們,欣賞着我們如臨大敵的神情。
"其實我只是個淑女,這一切純屬玩笑——"
她對鬆了一口氣的我們笑着說。
"——纔怪咧。"
林友亞以手掌捂住嘴,扣下了警槍的扳機。
砰!鏗!
伴隨連續的槍響與金屬聲,幾個人握在手裡的手機都被打飛了出去。
"嗚喔!"
“好槍法!”
"這是幹什麼!"
"你們騷動個屁啊。"
一瞬間,林友亞以與先前截然不同的低沉嗓音向着蠢蠢欲動準備起身的我們說道。
然後她又再一次把冒着硝煙的警槍槍口,對着剛纔做出質疑發言的劉耀勇,“我包裡有足夠的止血帶,去把她們都給我綁起來!有他們做替死鬼,我們就可以遠走高飛,世界那麼大,我早想去看看……快去”。
我看着腳下劉耀勇步步逼近影子,身後的風聲響起,是貝杜蘭!她忽然走上前,試圖以我的身體當盾牌,我剛要下意識的移動保護她,卻突然放聲大叫。那確實是我的聲音,但與平常的說話聲不同,更接近動物的嘶吼。
"很痛吧?怕痛就乖乖別動。"劉耀勇把我被手機碎片灼傷的手扭到背後,迅速取出止血帶,封住我的嘴。他意外的手腳俐落,非常熟練。然後把我推倒,只用右手俐落地用止血帶把我的雙腳捆住。捆好腳以後,又拿出止血帶綁在我的左腳上。
之後對貝杜蘭依法辦理。
然後他突然舉起右手。“不許動!”
劉耀勇緊盯着悄悄靠近我,差一點就站在我身前的石苓人。嘴角看來似乎微微笑着。
——拜託!別過來!
嘴上貼着止血帶的我試圖叫出聲音,但是卻因爲貼在嘴上的止血帶,沒辦法把話說清楚,只是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只見劉耀勇手裡亮光一閃,直接擊向石苓人的膝蓋。石苓人猶豫了一下,沒有躲開。
坐在牆邊的我理解狀況後,渾身不住顫抖。剛想站起,腳下的止血帶打結,摔倒了發出叮咚聲響,引得身旁的林友亞側目。
於祖佳已經被她捆得嚴嚴實實的,被抓着頭髮踹了好幾下,然後拖到這裡來。
現在她不過是瞥一眼,我就像聽話的乖孩子,重新將屁股貼回木地板上。身旁的貝杜蘭也是渾身顫抖,顯然已失去冷靜。
那是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是遠古人類面對天敵的恐懼!
腦海一隅隱隱發亮,令人難以承受的景象就要浮現。眼前的暴力畫面刺激我的記憶,我差點想起那QQ視頻上的內容。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想起那畫面。於是,我立刻抹除思緒,將哀號硬吞下肚。
劉耀勇已經把無法站立的石苓人捆在一張大椅上,雙手被好幾層止血帶着。
他如同牧羊犬一樣站在椅背旁,按着石苓人的肩膀,以防石苓人掙扎。大概是石苓人掙扎的力度太大,他失去了耐心。
"去你的!老子就成全你做第一個替死鬼!"劉耀勇忍不住爆粗口,他舉起*,狠狠刺向石苓人的肩頭。霎時,皮開肉綻、鮮血泉涌的感覺襲來,我不禁閉上雙眼。
"痛嗎?不抵抗就不會死,這是你自找的,誰讓你要英雄救美呢?"手持手槍的林友亞蹲在石苓人身旁,大聲宣告:"接下來會更痛。猜猜看,是你的血液先流乾,還是女鬼先被你的血液吸引過來……不過那時候,我們已經高飛遠走了。"
*拔起瞬間,似乎有液體噴出。劉耀勇將拔起的*再度插進石苓人的大腿。我彷彿聽見尖銳的*刺破皮膚、勾動肌肉的聲響。木地板也濺上不少液體。
身後的貝杜蘭渾身僵硬,大概是已經嚇得動彈不得。這一年來,在各種詭異行徑的折磨下,我猜她的情感幾乎完全麻痹。即使如此,目睹眼前的景象,她仍無法掩飾心中的驚駭。事實上,我也一樣感同身受,全身上下都好痛。
這兩人,說他們是精神病沒有錯,他們根本是瘋了!
可是按照我在石苓人那裡得來的心理學知識,根據統計,通常二十五人中會有一名精神病態者。倘若房間裡的六人中,就有二個精神病態者,比例未免太高。
不過,他們顯然與一般認知的"正常"人也有所不同。正常人會損公肥私、會嫁禍於人、會互扯後腿,但他們至少不會享受這一過程。
那麼,該如何理解他們的行爲特質?
拿*刺石苓人腿的劉耀勇,神情甚至有些陶醉。
好像是,小孩子一樣。
我想起了一則新聞。
……………………………………我是純情的分割線……………………………………—
新書上架,求收藏、求分享、求票票、求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