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們應該是在尋找於祖佳,應該是搜索的樣子——現在怎麼是排着整齊的隊列,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呢?有問題!我目光往最前面一個人搜索,發現他後頸處有個亮點,一閃一閃的。
果然是有問題!一時間我想到了紅色警戒的尤里,想到了傳說中的狐狸迷人……
不假思索的跟上去,夢中的我好象對此很精通一樣,我自然地在手上畫了一道結押,握住,從旁邊摘下一片樹葉,輕輕走過去。
那些人都對我視而不見,仍然整齊地走着,我趕到第一個戰士後面,突然用樹葉貼住那個亮點,然後用手中的符壓上——那片樹葉就象粘在上面一樣子。
這個戰士依然向前走,但後面的人卻停住了,站在哪裡一動不動……隨即東倒西歪全倒下去。
我好心趕上那個還在走的,站在他正面,用有符的手頂着他心窩的地方——他也站定了。
但是他居然緩緩擡起頭來,一張我感到很熟悉的臉,衝我一笑說:"你上當了。
"接着,我看見他的臉開始向內萎縮,迅速縮成一個源點,身體也輕起來,最後象一團氣一樣,飄散了。
我心中一廩,腦子一邊轉着"上當"是什麼意思,一邊跑過去,搖石苓人,希望把他搖醒。
見搖石苓人沒有反應,我乾脆低下頭掐他。石苓人睜開眼睛,"你怎麼在這裡?”
“我們是在夢中!"我急切說:"我們現在是……一定是像劉震撼祖父一樣魂魄相會。
趕緊把他們弄醒,時辰過了他們就醒不了了。
"石苓人搖了半天,沒效。
"怎麼辦?”
“你給他們做人工呼吸——或者你希望是我!"
石苓人苦着臉趕緊對一個戰士吹了幾口氣,那個戰士醒過來。
石苓人又叫他給別的人做人工呼吸……很快他們都醒轉來,問:"我們在哪裡啊?"我趕緊催石苓人:"你們趕快回去!時間長了怕出意外。
"我拿過石苓人的手,在上面畫了道結押,叫石苓人捏着。
握着石苓人,我感到手心很熱。這傢伙是害羞嗎……在大庭廣衆之下?
我笑不可仰的說:"你握緊了!沿着這個方向回去。
如果你走錯了,你的手心就會發涼。
轉到正確的方向,手心又會熱起來。
"石苓人問:"你呢?”
“我也要趕緊回去啊!我跑得太遠了。
不過我好歹在房間裡。
你們是在野外啊。”戰士們奇怪地看着石苓人。
石苓人說:"我們現在在夢中!你們趕緊跟我走。
"戰士們互相看着,一臉奇怪。
如此清醒,怎麼會在夢中呢……看石苓人一臉嚴肅,只好緊跟着他走。
有的戰士一邊走還一邊小心議論,突然,他們都安靜下來——因爲他們看見在一塊大樹下面,另一隊自己橫七豎八地躺在哪裡。
他們都變了臉色。戰士們眼裡寫滿驚訝。
有的人甚至圍着躺着的自己左看右看,奇怪不已,有任務石苓人說:"咱們得想辦法躺回自己身上啊。
"有的戰士試了試,發現怎麼也躺回不去,只好起來!石苓人也很着急。
“到底怎麼回事?"石苓人卻止步不前,不是突然感到捨不得我走。是在問我爲什麼突然懂得這麼多!我也想知道,我怎麼會無師自通,沒有人教我如何"回去"呢?
"本小姐是久病成醫,明天我翻翻書,我再告訴你啊!"我說:"對了,再提醒你一下:以後你們在野外休息,一定要三個一組,分別守住幾個方位,多的人在中間。
這樣別人纔不容易暗算你們。
還有……"我好象還沒說完,就不見了石苓人,耳中聽見雞叫聲了,心裡一咯噔,說不出的感覺。
不過我也只能悶在心裡。
眼下必須儘快走回去。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夢遊仙境不是那麼輕易脫身。最初他們是規規矩矩的走着,之後,石苓人突然感到手心越來越熱,自己盡力都握不住了,最後一股可怕的熱浪從手心衝出,把石苓人震倒在地。
石苓人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趕緊眨眨眼睛,還是很黑,半天才看清周圍的輪廓——在一棵大樹下,他們還躺着。“難道我們回來了,還是仍在夢中?石苓人趕緊搖旁邊的戰士,他醒過來,一骨碌爬起來問:"我在哪裡?"石苓人無視了聲音顯得很高興:"趕緊把他們也搖醒。
"只有一個戰士,再也沒醒來,"他只有二十三。
"連長說。
他們沉默。石苓人看了看手機,不出所料沒信號,再看看夜光錶,居然才一兩點……奇怪啊!怎麼還在深夜呢?昨天他們快走到這棵作爲龍潭村後面荒山標誌物的大樹前,石苓人記得自己看了一下表,好象就是一兩點啊。
石苓人再仔細一看——發現手錶已經停止了。
"現在幾點?"石苓人問連長,連長用手電照照手錶:"奇怪,咋停了呢?"四周很黑,看不出時間"真有鬼怪嗎?"一個小戰士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
"石苓人頓了一下,對連長說:"你聯繫一下別的搜索隊!"幾個戰士架起支架,打開了電腦,"還是聯繫不上!"石苓人聽了一臉嚴肅——此時可不能亂動。
他想起了我的話,於是叫他們聚攏,三個人一組坐下,分別佔幾個方位,多餘的人在中間"我們我們是並排呢?還是背靠背?"一個戰士問。
"背靠背啊"石苓人靈感閃現,感到背靠背纔是個防衛的結構。
他同時叫在中間的人也全部背靠着,面向外,又一個閃念擊中他——他們目前這樣,不正構成兩個圈嗎?和龍潭村鳥瞰的圖形很接近啊?
他想起我:”我怎麼會叫他們擺成這個樣子呢?什麼講究?我爲什麼能來到我們的夢中?夢中的我好象什麼都懂啊,還會畫符……我的情況好象比石苓人想象的還複雜……疑問圍繞着石苓人,離開龍潭村,我一定要好好問問水月、調查水月的情況!“
問題是,怎麼還不天亮?到底幾點了?石苓人腦子飛快的閃回昨天的情況:到達龍潭村後,夜色中的龍潭村平平無奇,僅僅是個羣山圍繞下的一小谷內村落,與首都的高樓大廈比起來,勉勉強強稀鬆地有一些房子。
石苓人叫戰士們在野外休息,自己和連長等幾個人進村,好不容易在酒桌上找到醉醺醺的現任村長。
石苓人讓一個戰士替他出面說:幾個驢友來尋幽覽勝,其中有的人失蹤了,所以他們來尋找,希望村長提供線索。
村長說:最近他沒聽說村裡來過外人進山。彷彿外面的劫持、滅門、失蹤與他毫不相干。
石苓人理解,在這種窮鄉僻壤,宗族和地下勢力把持一切,也不可能和村幹部交道……他只是泛泛問了一下該村的情況。
村長說:山林窮,地方偏,本來就人少,加上大部分都外出務工了,留下的沒幾個人……最偏的幾戶人家在深谷,住的很分散。
該村翻過三座山,就是桃花島。然而因爲是懸崖峭壁,所以這一邊是窮鄉僻壤,那一頭是風景名勝。
村長詳細講解了山上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是無名山,裡面有鬼打牆。
一般我們都不走哪裡,實在要走都是白天過,不過還是有人沒走出來過……"同來的幾個軍人臉上很不屑。
但石苓人心裡多留了個心眼,是又一次雙縫干涉現象嗎?
由於心急如焚,石苓人沒有勸住連長,按我所說,在龍潭村設指揮部,自己坐鎮那裡——而是自己也參與搜索,相當於帶着指揮部走。
因爲連長他準備了多套聯繫方法——比如遙感、紅外、電子……等,因爲他心裡總是不相信:那些所謂的秘術可以破壞所有的高科技通訊系統。爲防萬一,他還是和警備區通訊處負責人約定,超過8小時他沒信息傳來,就運行第二方案。
天空漸漸泛白,人們緊張的神經有所鬆弛,石苓人坐在那裡,突然感到我似乎就在眼前,好象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眨眼,這個幻象又過去了,天已經亮得比較多了。
一個小戰士有點坐不住,東張西望……意外發現身後電腦上的顯示,"看,有信號了!"那些通訊設施主要放在正中間的圈中。
作爲新鮮出爐的專家,石苓人獲得了小隊伍的指揮權,他叫一個戰士和他換了位置,與兩名通訊兵一起聯繫——居然很快與另一隊聯繫上了。
他們高興得跳起來。
伸胳膊伸腿、說笑……前面實在太緊張了,石苓人叫兩隊人馬匯齊,連長同時發信,叫警備區調來一架飛機參與搜索。
那隊負責的是公安系統刑偵處的夏處長——前幾天就是由他傳遞警察局和軍區部隊之間的聯繫,協調人質解救事項。
"從衛星定位看,我們已經離於祖佳最後一次顯示的位置不遠了。
"夏處對石苓人說道,然後指着西南方向:"應該在那左右……噫?"順着他所指,他們都看見,不遠處一高坡上有間草屋。
草屋的主人……雞皮鶴髮的老兩口大概從沒見過這麼大隊人馬,而且還是軍人……好半天才把話說清楚:幾天前確實有幾個說是採藥的人來投宿過,不過當天晚上發生異響,他們跑出去就沒回來,老頭子哆嗦了半天,才說:"好象他們朝那懸崖峭壁下面的谷裡跑的。
"石苓人看老頭子哆哆嗦嗦樣子,耐心問:"那是什麼谷?”
“叫叫、豢龍谷!"老頭子的眼神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