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龍珠歸來(中3)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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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龍珠歸來(中3)

第十六章龍珠歸來(中3)

海風帶着幾分涼意吹來,令人精神一振。

我走出蝸居的門,不由自主地展開雙臂深深呼吸,覺得說不出的精力充沛。

一眼看見老司機頭上纏着紗布陰着臉站在輛麪包車邊上,不由得一笑:"老司機,昨天石苓人有點衝動了,對不起哪。”老司機沉默地盯了我一眼,眼神狼似的。

我卻只是笑着:"今天天氣不錯,別拉着個臉,不是好兆頭哪。

還是笑笑,預祝大家馬到成功哪。”老司機沒法再不說話,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先坐上了駕駛位。

嶽文斌從另一邊繞過來:"你心情不錯?"我笑笑:"是哪。

如果裡面沒有攝像頭,那我心情就會更不錯一點。”嶽文斌臉色變了變,乾笑一聲:"你說什麼?大家上路哪,荒山離龍潭鎮不近,大家在路上吃早飯哪。”說着,自己先坐上了副駕。

石苓人拉開後車箱的門,帶着笑看了我一眼。

我抿嘴一樂,先抱住他親了一下,這才鑽進車裡。

看我們郎情妾意,老司機羨慕嫉妒恨的手抖了一下,發動機都有點變了調。

石苓人笑出了聲,坐上車把車門一關:"出發!"老司機從後視鏡裡忿忿地盯了他一眼,發動了車子。

所謂荒山,曾經是龍潭村規劃的名勝風景區之一,雖然之前有了恐怖襲擊時間,但出於國人看熱鬧的天性,加上這個時候正是旅遊和魚獲的黃金時期,許多遊客趕在天氣變熱之前來遊覽,碼頭輪渡處到處是人。

老司機從人羣裡帶回來一個跟他同樣黑瘦的男人向我和石苓人介紹說:"這是張德,他是這裡的嚮導,帶大家進入。

一些地方無法開車,大家就租他的馬,東西也都準備好了,這就可以進去,晚上在山溝裡宿營。”我覺得這個張德看起來有點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張德牽來幾匹馬,衆人棄車上馬,沿着入口向荒山裡走去。

風景確實很美,楓葉已經紅了,一團團一簇簇鮮豔如火,即使我頭一次騎馬,手忙腳亂中也被這風景吸引住了。

石苓人是會騎馬的,看我坐在馬背上戰戰兢兢的樣子,笑着說:"等人少點了,你跟我騎一匹馬哪。”我拿白眼翻他一下:"等我騎不住了再說。”這馬還是很馴服的,只是頭一次騎,緊張得渾身都發僵,要不是有張德在前頭牽着,還真不知怎麼控制。

張德回頭看了一眼,慢吞吞地說:"這馬都是很馴服的,走這路不要緊。

等再高一點,就得步行了。”我看着他的側臉,忽然明白剛纔的熟悉感從那裡來了,這個張德長得跟嶽文斌有四五分相似,仔細看上去年齡應該也相差不遠,只是許的長期的戶外生活風吹日曬,他皮膚黝黑,看起來好像比嶽文斌蒼老了十歲。

這個張德,該不會就是真正的嶽真形後人?"你到底是誰啊?"張德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嶽文斌卻笑了起來:"不用問了,他就是嶽真形後人,我那個沒名沒分的大侄子,真正的嶽默業長子,名叫嶽振德,你們早就猜到了呢?"我心想真是不好意思,您太高估大家了,也就是剛剛猜到:"你就是……?"嶽振德不答。

嶽文斌在馬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沒錯。他很早離開家門,在唐人街的時候在幫派爭鬥上砸死了人,一直逃到這邊國內。

我想辦法把那事給他壓下去了,他就把性命借給我用。”

撒謊!我心裡暗暗地想,看了石苓人一眼。

嶽振德或者是殺了人所以逃出來,然後在這裡被嶽文斌所用了。

石苓人明白我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也許這個嶽振德是可以爭取的。畢竟他纔是名正言順的岳家繼承人。

我微微傾身問嶽振德:“你也跟大家一起進入?"嶽文斌笑笑:"當然,他可是好向導。當初藏在這裡的時候不敢見人,四處尋幽探勝,再說那個地方他也知道,能幫上忙。”必須把嶽振德爭取過來,我心想,否則就是三對二了,不利。”

嶽振德去過那地方嗎?"嶽文斌微微皺眉:"他沒進去過。

在這裡不要說了,人多耳雜。”一行人都不再說話,由嶽振德帶着馱馬前行。

天黑得很快,路上漸漸沒有了行人。

到八點鐘的時候,嶽振德停下了馬:"到了。”我們已經偏離了一般遊客的遊覽路線,頭頂是樹,腳下是草,前方隱約有一道山壁,嶽振德把馬拴在樹上,帶着一行人往山壁走過去:"驢友的東西都在這裡了。”山壁上有一個洞,洞口生長着茂密的灌木,如果不扒開來根本看不見洞口。

嶽振德從裡頭拖出七八個大包,打開來拿出帳篷、便攜式煤油爐,又從馬背上卸下食品,把帳篷搭起來。

我看看四周笑着說,"在這裡露營?"嶽振德頭也不擡地回答:"這裡沒野獸,是安全的。”他往帳篷四周撒了一圈東西,"毒毒蛇蟲子有一些,但撒上這個就沒事。”他把煤油爐子點起來,在背風的地方煮起麪條,又拿出些乾肉加進來,一煮開就把火熄掉,掛起一個小手電照明:"這地方就怕引人矚目,儘量不要弄出火光來,否則搜救隊會發現。”我吃着麪條,百無聊賴,感覺吃了不管餓,喝了不解渴,斜眼觀察地上的那幾個大包。

如果只是帳篷什麼的,根本不需要提前藏到這種地方。

嶽文斌注意到我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那裡面是武器和登山裝備。

再往下走大家會離開人居區進深山,就沒有這邊這麼悠閒了。

龍潭村附件人煙稀少,雖然沒有什麼兇猛的野獸,但毒蛇蟲子不少,而且深山裡,可能還有些外界沒有發現的生物。”我隨口問:"有史前生物?不會是侏羅紀公園中文版吧!"嶽文斌笑笑:"也說不準。”一羣人都圍坐着吃麪,他卻坐得遠遠的。

我想想又覺得他其實也挺可憐的,說是爲了家族和謫仙活着,其實就是活受罪哪。神通廣大有個屁用哪!說不定還不如死了舒服點。

老司機三口兩口乾掉肉乾面,抹了抹嘴:"來把東西分配一下。”大包裡裝了五把手槍,兩把五響翻子,五套登山服和登山靴,另帶五個塑料安全帽,三個睡袋,幾捆登山繩,三把獵刀,五把折刀,彈藥,強光手電,冷煙火,工兵鏟,指南針,打火機,驅蟲豸粉,應急藥品,馬背上的包裡則有肉乾、燒餅、壓縮餅乾、巧克力、瓶裝水,鹽。

五個人每人分到一把手槍一把折刀,老司機和嶽振德拿着五響翻子,其餘三人拿獵刀,手電和冷煙火平均分配,其餘物資,五個人分成三組:我和石苓人一組,老司機和嶽振德一組,嶽文斌自己一組,每組把分配到的物資自行調配攜帶。

足足折騰到十點鐘,一切就緒,衆人才分別鑽進帳篷。

嶽振德說這裡是安全地區,不需要守夜,我們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離開了人居區,就要守夜了。

我和石苓人一個帳篷。

雖然才十月,但山裡已經冷了,大家擠在一個睡袋裡,石苓人把槍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又檢查了彈倉,仍舊覺得不太放心,把帳篷門拉鎖拉好,又用石頭壓了一下才回到睡袋裡。

我貼着他的耳朵小聲說:"你覺得大家會在山裡對大家動手嗎?”

“不得不防,畢竟現在二對三。

要想辦法把嶽振德爭取過來。”

“嗯,找個機會告訴他他根本不需要殺人,我們作證讓他拿回繼承權?你覺得嶽振德爲什麼要跟着嶽文斌?他出事的時候是在國外了,他就一直讓嶽文斌用他的身份活着,你覺得正常嗎?難道是感恩?"石苓人輕輕嗤笑了一聲:"感恩?我看他那樣不是。

恐怕是嶽文斌用了什麼辦法挾制着他。

如果是下毒咒,這個不難。”

“你覺得嶽文斌懂這些嗎?有多厲害?”

“這很難說。

我想他必然是懂的,估計當初來找龍珠就是岳家人的主意,能打開洞口可能也是大家祖傳的本事。

不過我覺得他跟一般方士還是有區別的,更象是個懂點旁門左道的探險的冒險家。

古書估計讀過不少,正統的方術未必會,但手段還是有的。

嶽振德就是個普通人,要控制他也不難。

不過也要防着他這些年可能學了些東西,畢竟是岳家血脈,方士行裡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必然是有點路子的。”我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破鏡……那是莫名其妙失蹤又莫名其妙到我身邊的……和小默姐的通訊器:"老王大家能跟上來嗎?”

“到這裡沒問題,但是進了山可能麻煩些。

再往那邊走是沒發掘的深山,信號能不能收到很難說。”石苓人摟了摟我,"別擔心,有我哪,睡哪,明天開始就要累了。”我以爲自己會睡不着的,卻沒想到居然一宿無夢,直到天亮被枝頭上的鳥鳴聲叫醒。

鑽出帳篷,山區的空氣清新到發甜,各種鳥叫此起彼伏,轉着頭總算從樹梢上找到一隻,卻認不得是什麼鳥。

石苓人在不遠處招呼我:"來洗洗臉。”山溪清澈而涼,洗過之後精神爲之一振。

早飯是快餐蔬菜湯加火燒,吃完之後各人換好登山服和靴子,把帳篷收起放到馬背上,開拔。

登山服還算合身,靴子卻有點大,我穿了雙層的襪子,一開始走起來還是有點不適應。

因爲增加了負重,所以只能輪番騎馬和步行,避免沒到地方就把馬累垮了,裝備就沒法帶了。

今天的登山就不像昨天那麼悠閒了,嶽振德領頭,前進得很快,到了中午,已經把人居區遠遠拋在後頭,直到下午一點,才停下來休息。

林間空氣溼潤,嶽振德隨手抹把汗:"這裡可以點火,去打點水。”

“我幫你?"我站起來跟着他走。

稍遠處就有水聲,是條極細的山泉,從筆直的山壁上流下來。

嶽振德用一個皮袋子盛水,我蹲在旁邊,隨手接點水拍拍臉,漫不經心地說:"你在唐人街傷人的事都過去多年了呢?你怎麼還呆在這裡呢?沒想過回國外去?"嶽振德低着頭專心接水:"打死了人,怎麼能回去?”

“打死了人?不是隻是打傷嗎?"嶽振德一愣,擡頭看我輕輕說,"什麼?"我顯得比他還驚訝:"怎麼,你都不知道?那人沒死,後來救過來了。”

嶽振德盯着我:"胡說八道,你怎麼知道?"我聳聳肩:"現在中美締結引渡條約經過商談,已經締結。雖然主要是加強追逃追贓合作,畢竟美國目前已成爲中國腐敗犯罪嫌疑人外逃的主要目的地之一,但美方同中方也加強開展有關重大案件調查及實施嫌疑人遣返。如果你真的殺人,有案底,你以爲大家沒查過嗎?你的名字,身份證號碼,按着這個查一下不難查到。國內安檢那麼嚴,除非是那事沒死人,後來也是不了了之了。如果真的人死,難道你以爲不會通緝你嗎?"嶽振德完全愣了:"你……你胡說……我當時明明把他……”

“啪。”嶽振德手裡的皮袋子啪地掉到地上,自己也差點坐下去:"我……但是他說我打死了人,國外黑幫追殺到國內,他花錢找人才把這事壓下去……”

“恐怕人就沒死哪。再說了,就算你真打死了人,他都說花錢找人壓下去了,你幹嗎還躲在這兒?”

“花了很多錢,還不起……"嶽振德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

如果真像對方說的那樣,自己根本沒有打死人,那麼嶽文斌所謂的花了一大筆錢,豈不也是子虛烏有的?他有些茫然地蹲着,喃喃自語,"我沒殺人?”

“我不知道,但考慮到國際形勢,沒殺人是肯定的。你就光欠了他錢嗎?欠了多少?"嶽振德轉頭看他一眼,眼神突然警惕起來:"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你們不是一夥的?"

我想了想:"不太算一夥的,大家本來不想來,等於是……被他騙來了呢?但是你其實可以走哪,你知道大家去的那個地方有什麼嗎?"嶽振德眼神黯淡下來:"說有個廢墟,裡頭很多值錢的古董……我不能走,老司機盯着我哪。

那傢伙是溜冰的,下手也黑,我不敢走。

真要是挖了那個宮闕,也能分錢,那時候回去也有錢了……不用再做沒身份的人!"他從地上撿起皮袋,重新接了水,不再理睬我了。

吃過午飯,稍做休息,嶽文斌又催着上路。

這次一口氣走到天色將要轉黑,嶽振德就招呼找宿營的地方:"這裡不比人居區了,要找個安全地方,還要輪番守夜。”宿營處選在一處山壁下面,山壁在這裡扭曲,形成一個鈍角,在風水學中稱爲“兩股張開”——龍砂和虎砂呈鈍角張開,又名“張山食水格”。是“左右單股”地格的變體、類似於“左右紐會”、“左右仙宮”雖然一先一後,一長一短,一親一疏,不對稱“而有偏枯之病”,但是它們畢竟通過與外山取得平衡而能成“收水之功”,所以也被風水先生視同正體。“本體格式”本身乾脆無龍虎收水,然而巒頭端正,渾元一氣。猶如大貴之人袖手端坐,而前後左右無不擁從拱衛,並且借外山來作龍虎,則外來衆水必聚集當面,這樣,宿營地得外氣襄助,水源便利,防衛力量更重,所以也被風水先生視作大吉之形。

在我看來似懂非懂,只知道把帳篷設在鈍角里面,至少不用擔心背後有東西來。

旁邊還有幾棵大樹,必要的時候可以上樹。

這次吃過飯後嶽振德讓把火留着:"壓小一點不容易被人發現,留着火,一般野獸都會避開。

誰先守夜?"石苓人沉吟一下:"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們替。”嶽文斌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守夜,你們都睡哪。畢竟這是我本行!”

古代的方士們認爲,芸芸衆生全都與星象相對應,所謂之“天上一顆星,地下一個人”,強者星光明亮,弱者黯淡閃爍。甚至於這星下墜了,就代表這人“有病”或將死,或者已經死了。所以《三國》裡描寫,諸葛和司馬們老是夜觀天象,除了觀察夜空,測算未來的天氣如赤壁大戰前,諸葛亮算出未來數天內,此地將吹東風之外,還暗裡尋找代表着對手的那顆星,窺視其變化,以便擊虛避強,戰而勝之。關於如何尋找和確立人星相照的關係呢?《三國》等書裡並沒有明說,因爲用分野的方法來推斷是常識的。

首先,凡國人都有“籍貫”,即誕生於中華九州之內的某州或某郡,再據星與地的“分野”,大致得知某人的“本命星”位置。再由懂天文地理的專門人員值班守夜,長時間觀測天空上的諸星。在各個“分野”的羣星之中,排除屬於“小人百姓”的細微小星,單留意較爲明亮的那幾顆大星,留意它們的亮度明暗和位置移動,並做好長期的“原始記錄”以備用。同時,敵、我、友各方都派有“細作”和“探子”,潛入對方內部和境內,時時探聽對方首領和主要干將們的日常行爲,以及升遷順逆,傷病健旺等情況,並隨時把那些情報通傳回來。最後,將星象變化與各觀測對象的日常情況逐一對照,若某星長期與某人的情況變化相符,那就可以認定——此爲某王某將某官的“本命星”。

關於“天上一顆星,地下一個人”的說法,有書爲證。見《水滸傳》開篇的“楔子”——“洪太尉誤走妖魔”內說,走了的正是“三十六員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單八個魔君”——那些星們指說的正是武松和林沖大家。現代的藝術家們,還繼續使用着這個“星人感應”的比喻。畢竟現代社會,年輕的人們於茶餘飯後,尤其是大姑娘最愛談的就數偶像明星“趣事”,或是大家的所謂“八卦韻事”了。原先說到“明星”,只是單指有名氣的電影演員。後來,明星這譽稱擴大了,說相聲和演喜劇小品的且演說得好的叫“笑星”,球踢得好的叫做“球星”,歌唱得好的叫做“歌星”,舞跳得好的叫做“舞星”。那麼名氣小點的呢,不妨稱之爲“暗星”也未必不可。還有,新近“隆重”衝出來的,還可以叫做“某某新星”,總之是“滿天星斗”。而到了全民娛樂時代更不同,從《非誠勿擾》到《快樂大本營》、《天天向上》、《時刻準備着》、《我們約會吧》、《我愛記歌詞》,全民皆星,除了上述的“星們”,其實人人都是“星”。

石苓人倒忘記了他是有一手的,既然有這便利爲什麼不用,當下拉着我鑽進了帳篷:"你跟嶽振德說了?”

“嗯,果然嶽文斌是騙他的。

但他說老司機盯着他,他不能走。

而且,他好像以爲那裡是個廢墟,還想盜了宮闕弄點錢纔回去。”

“有矛盾就好。

至於錢,他如果想要錢,這倒好解決了。

倒是這個老司機,看來真是個亡命之徒,溜冰的人比較難對付,大家爲了錢是可以豁出去的,因爲沒了二甲基色胺大家也是生不如死。

而且這種人胃口比較大,也很難相信人。

如果我跟嶽振德說我能通過劉耀勇給他錢,他多半會相信,因爲他要的錢,說到底也不是什麼大得了不得的數。

但老司機就不一樣子,溜冰是個無底洞,那是填不滿的,他也不會相信劉耀勇能給他超過嶽文斌的一大筆錢。”

“那怎麼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着再看哪,總之對這個老司機要提防一點才行。

不過在沒到地方之前,他應該不會先動手,如果進了洞,那就得小心了。

這之前還是先注意路上哪,深山老林的,說不定有什麼東西。”石苓人剛說完,遠處就傳來一陣不知什麼動物的嚎叫聲,靜夜裡帶着微微的顫抖,像哭聲樣。

我緊張地拉住石苓人:"不會有狼羣呢?”

“地攤文學裡面那種成百上千的狼羣好像沒有,狼羣的生態和羣聚數量根本就達不到那個規模,幾百只的狼羣估計跑幾百公里也找不夠狼羣需要的食物,有這樣的狼羣在估計方圓幾百甚至上千公里都沒有人畜存活。因爲狼羣想維持生計必須吃相當大量的肉,找不到就慢慢等死,這種規模的狼羣估計維持半個月就得餓死一大半

但是深山老林有野豬,這個比狼好不到那裡去。

不過大家有槍的話,對付起來沒什麼難的。”

“那是野生保護動物呢?大家拿槍打的話是違法的。”石苓人無奈地戳戳我的臉:"那你就把肉乾拿出來喂祂們好了。

躺下哪,看看你腳起水泡了沒有?可惜不能用熱水燙一下。”我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好笑,聽話地躺下:"應該沒事,雖然靴子大了點,但我覺得腳不疼,而且不是還騎了一會馬嗎?"石苓人檢查了我的腳,確實沒起水泡,這才放了心,又把襪子給我套上:"夜裡毒蛇蟲子多,別把身體晾在外頭,被咬一口就麻煩。”我一下子想起廟祝身上的詭異屍蹩,不由有點頭皮發麻:"不會像龍王祠那樣呢?”

“那倒不會,但估計龍潭村的地理環境有蛇。

行了,只要帳篷不破,蛇也鑽不進來,睡哪。”帳篷外面,那哭聲一樣的嚎叫還不時傳來,但同時嶽文斌的聲音響起來。“夜濛濛望星空,我在尋找一顆星他是那麼明亮,他是那麼深情,那是我早已熟悉的眼睛我望見了你呀,你可望見了我,天遙地遠息息相通,即使你顧不上看我一眼,看上我一眼我也理解你呀,此刻的心情。夜深沉難入夢,我在凝望那顆星。他是那麼燦爛。他是那麼晶瑩。那是我敬慕的一顆心靈。我思念着你呀你可思念着我,海誓山盟彼此忠誠,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離去、毅然地離去,你也永遠閃耀在我的心中在我的心中!“石苓人小聲說,這是中越邊境戰火時燃時熄期間,的一名經典名歌,叫做《望星空》,只不過按照藝術家的意境,唱歌者是軍嫂,“我”尋找和凝望的那顆“星”,是她正在邊境執行任務的丈夫。她最後唱道,“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離去,你也永遠閃耀在我的心中”,毅然離去的“流星”比喻是爲國犧牲。”嶽文斌這是在思念誰呢?

我聽着歌聲,枕着石苓人的肩膀,卻很快就睡着了。

這次我做了個夢,夢見大家走到一面峭壁前,上面有鮮紅的大字刻着:通天台。

嶽文斌不知在那裡找出兩個小洞來,發動機關,坡面發出咔咔的聲音,出現了一扇向內打開的石門,裡面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在路上走了又一天半之後,正午時分,嶽文斌開口:"前面就是通往洞天的路徑。”

我擡頭看去,前方的路忽然變得陡峭起來,整片樹林都象是忽然平空升高了一截,一樣的陽光噴灑進去,看起來竟覺得陰暗了許多。

我在旅遊手冊上看到進山東陡西緩,這無名山更是經歷過多次地質勘探,構造變動,有明顯的垂直高差,可是萬萬沒想到也想不到,僅僅就是這麼一個變化,就會給人以陰陽分界的感覺。

這時候正是十二點鐘,大家站的這一邊還是覺得陽光溫暖,然而對面的通往洞天的山洞就似乎是蒙上了一層什麼,陽光也照不透似的。

有幾分鐘沒人說話,片刻之後,石苓人才淡淡地說:"果然是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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