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擁有力量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還擁有相匹配的智慧，那簡直是所有敵人的噩夢。而沈少雲，毫無疑問就是這種人。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越是瞭解越是清楚沈少雲的可怕，每次想到要與這樣的人爲敵，饒是我心智如鐵，也不由升起一股無力感。
“吼！”
急促的嘶吼聲響起，那些第三次墮落的普通人，催促前兩次就墮落的傢伙朝我攻擊。隨着陰氣濃度的提升，他們不僅實力有了飛一般的提升，就連智力都有了顯著的提高，至少已經懂得使用炮灰。
要知道，之前遇到的墮落者雖然比普通人強，堪比精銳的特種兵，卻智力不足，和野獸差不多。那樣的敵人哪怕數量再多，沒有智慧根本不足爲懼。
“情況越來也不妙，希望他們快點準備好。”我回頭瞥了眼原先藏身的賓館，雙手結印，“破”字閃耀，長劍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彈出劍鞘。我擡手一抓，握住劍柄，咒力灌入長劍當中，劍身天之火焰暴漲，足有三米長。
看着裝牙舞抓撲上來的墮落者，我用力一踏地面，在堅硬地面上留下白色的腳印，閃電般迎了上去。手中長劍橫掃，墮落者身體就像脆弱的豆腐，被攔腰斬斷。天之火焰吞吐，屍體直接氣化，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
猶如虎入羊羣，我左衝右突，長劍連連揮出，手下沒有一合之敵，方圓三米內被清空。在天之火焰的灼燒下，就連周圍的陰氣一起焚燒。短短几個呼吸，死在我手中的墮落者，已經有幾百人。其中絕大多數已經轉化完成，只有極少數還沒有被完全侵蝕。可大局爲重，我已經沒有時間救他們，只能一起消滅。
一口氣清出一條一米寬的道路，我足下輕點地面，符文的光芒閃耀，一躍四五米，順着空隙，離弦箭般朝着遠方疾馳而去。
跑出一千多米，回頭看去，那些墮落者已經被我遠遠甩開。只是他們仍不放棄，憑着氣味的感應，快速朝我追來，只是再沒有人敢冒頭。
之前上百隻第三次墮落的傢伙，仗着速度夠快，情急之下尾隨在後，被我反身消滅。吃了如此大的虧，那些擁有智慧的墮落者，爲了小命着想，只能按耐住心中的急躁，跟在慢吞吞的炮灰後面。
“又是你這隻臭蟲。”濃郁的陰氣匯聚，化成一道三米高的身影，擋住了去路。血紅色的眸子，緊緊盯着我，冰冷的殺機近乎形成實質。
“沈少雲。”我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後退了兩步，右手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長劍。儘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正面對他的時候，心裡還是無法保持平靜。
“很意外嗎？雜碎。”沈少雲目光略過四周，詫異之色一閃而逝，冷冷道：“你們這次到底用了什麼隱藏方法，竟然瞞過了我的感知。既然我都來了，就讓埋伏的傢伙都出來吧！”
我眼睛一亮，突然發現沈少雲也並不是無懈可擊，短短的幾句話已經暴露了他的性格，那就是敏感多疑。本來這也沒什麼，上位者一般都有類似的性格，可要是用在關鍵地方，這無疑成爲了致命的缺點。
“你在想什麼？螻蟻。”沈少雲眼睛就像一灘水，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狀態，他下巴微微揚起，居高臨下的詢問。
此刻，沈少雲人類的特性已經逐漸消失，只剩下冷酷無情，越來越接近他心中的神靈形象。或許是小說和電視劇看多了，在他眼中的神就是這幅模樣。
“可悲的傢伙，你真該多讀幾年書。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並不是不公，而是至公。不是無情，而是大愛。神靈等同，你已經徹底落入魔道。”我流露出一絲憐憫，現實的壓迫已經扭曲了他的心靈，神禁術的影響更是讓他陷入瘋狂。
歷朝歷代，凡是掌握神禁術的人，不是沒有人跟隨，他們剛開始提出的理念，也吸引了不少神秘界和鬼界，甚至仙界的少數人認同，可每當接近成功的時候，都無法抵擋住神禁術的影響，變得瘋狂，一味地只知道破壞，甚至連跟隨的人都被擊殺。久而久之，神禁術就被劃分出來，單列一道，那就是魔道。
鑑於神禁術執掌者最後都會陷入瘋狂，高層抱着寧錯殺不放過的心理，凡是掌握神禁術的傢伙，不論初衷好壞，一律全部抹殺。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神禁術選中的人更像天賜之子，不達到巔峰前，根本殺不掉。而且就像小說的主角，越是追殺實力提升越快，久而久之，所有人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改爲誅殺一切叛逆之人。凡是投靠神禁術掌控者的人，事後全部誅九族，靈魂放入太陽之火中灼燒千年。即使如此，也抵擋不住人對於長生和力量的誘惑，抱有僥倖心理，投靠神禁術掌控者。
我瞥了眼逐漸追上來的墮落者，雖然裡面大多數是被陰氣當中的誘惑力侵蝕，但也有極少一部分是主動跟隨沈少雲，選擇了墮落。相比被迫的墮落，他們轉化後可以擁有之前的靈智和記憶，實力也大幅度提升，可謂高級了很多。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投靠我。以你的天資，在我的幫助下，相信很快就能成爲大陰陽師，我許諾在我創立的新世界，給你一尊神位。”沈少雲輕描淡寫的開口，說出的話卻無比具有誘惑力。
“堂堂鬼王，竟然一而再運用誘惑術這類低級的法術對付我這個低階陰陽師，不嫌掉價嗎？”我用力一咬舌尖，強烈的刺痛使我清醒了過來，嚥下口中的鮮血，含糊不清的譏諷。
“手段和麪子不重要，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好。就像當朝太宗，管它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何況，自古成敗論英雄，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大不了，我讓那些文化人修飾一下過程和內容。”沈少雲不以爲意。
我深吸一口氣，冷冷的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戰鬥還沒結束，真以爲你是勝利者了嗎？”
“我沒有說大話，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沈少雲右手當空一抓，陰氣凝聚的黑色的鐮刀出現在手中，惋惜道：“拖延那麼長時間，本來還以爲你在等夥伴，看來真的只有你一個人。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歸天。”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我口中急促吟誦咒語，數十字的咒語一氣呵成，早已準備好的靈符灑出，在空中構成一個巨大的白虎。
白虎仰天咆哮一聲，構成虎目的靈符電光閃耀，它四蹄踩踏旋轉的符文，踏空而行，離弦箭般撲向了沈少雲，血盆大口張開，狠狠地咬下。
“又是借用雷電的力量嗎？沒人告訴你，同樣的招數第二次對我沒用嗎？”沈少雲冷笑，黑色的鐮刀陰氣纏繞，對着撲來的猛虎劈下。
白虎虎爪擡起，上面閃耀的符文形成護罩套在抓上，擋住了黑色的鐮刀。兩者碰撞，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給我滾開。”沈少雲發力，灰色的陰氣暴漲，猶如千百座火山一起噴發，強大的力量灌入鐮刀當中，鐮刀威力激增數倍。
虎爪上的符文感受到威脅，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只是堅持了幾秒，隨即變得暗淡無光，在鐮刀壓力下咔嚓一聲碎裂。鐮刀去勢不減，把白虎劈成兩半。
看着化成灰燼消散的白虎，沈少雲皺了皺眉，上次我動用靈符時，那白虎的難纏可是深有體會，如今竟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實在是詭異。
趁着他發愣的時候，我掉頭就跑。之前不是沒想逃跑，可沈少雲和白虎對戰的時候，竟然分出了部分意念牢牢鎖定我，只要敢動，絕對是雷霆一擊。現在他分神，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我手中的敏捷靈符不要錢似的貼在自己身上，一個個文字綻放淡淡的金光，映襯的我如天神下凡，身體一動，一步十米，閃電般朝着遠方疾馳而去。
“哪裡跑？”沈少雲顧不得多想，踏步追了上來。當他經過只剩虎頭的白虎身邊時，白虎雙眼突然綻放白色的火焰，化成一朵白色的蓮花，把他包裹在裡面。炙熱的高溫灼燒的空氣扭曲，沈少雲護體的陰氣滋滋作響，不斷化成白煙消失在空中。
“這是白焰？不對，是天之火焰。”沈少雲面色大變，冷酷的臉龐變得鐵青。上次是紫雷符，這次竟然是天之火焰，一次比一次誇張。我不過是小小的低階陰陽師，揮手可滅的存在，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吃悶虧。
沈少雲心中既鬱悶又憋屈，他已經足夠小心謹慎，沒想到還是上了我的當。堂堂掌握神禁術的鬼王級強者，一連兩次栽在同一名陰陽師手中，這要是傳出去，臉面何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