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整個街區都被籠罩在黯淡的月光下。是夜無風,圓月半隱在陰沉沉的雲層之中,福音兄弟會所在的街道已陷入一片寂靜。除了24小時營業的店鋪門前偶爾可見零星的客人進出,整條街上行人寥寥。月光將街道上的各個建築拖出一道道長長的陰影,拐角暗影處,有流浪的野狗孑然行過,不時發出一兩聲撕裂的吠叫。
大約在凌晨兩點左右,十幾輛警車拉着長隊分兩路靜悄悄地從街道兩頭開到了福音兄弟會所在的建築附近。車隊停下後,沿着教會建築的圍牆排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車裡的警察和防爆隊員蜂擁而下,一下車便立即行動,依託警車和附近建築迅速佔領了街道各處的有利位置。一名穿着筆挺制服,肩上彆着高級警銜標誌的現場指揮官跳下車,指揮着隨行人員將大喇叭支了起來。一切佈置妥當,在停頓了幾分鐘後,一瞬間,幾乎所有的警車都同時將警笛打開,頓時尖利的嘯叫聲大作。
同時警方的大喇叭開始廣播:“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請不要反抗,速速出來投降!”
此時,福音兄弟會內燈火通明,幾乎每一間屋內都亮着燈。但裡面卻是一片寂靜,似乎已空無一人。外面如此喧鬧嘈雜,裡面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現場指揮官等了幾分鐘,見突擊隊已按計劃都進入預定攻擊位置。便扯開嗓子再次大叫了一陣,隨即扔下擴音器,將手一揮發出行動指令。
立時第一組防暴隊員舉着槍貓腰衝上。幾名隊員貼到教會的圍牆上,紛紛掏出飛索扔上牆頭。隨即一個個扯着飛索敏捷地攀上牆頭。突然,只聽得“噠噠噠”一陣槍響,牆頭上的幾名隊員尚未站穩,立時便有兩三個人胸前冒出血花,慘叫着摔了下去。教會主樓的屋頂上,幾個穿着法袍的教士現出頭來。
警方埋伏在暗處的狙擊手立刻用瞄準鏡對準了這幾個人。片刻之間屋頂冒出頭來的教士便一一被打穿了腦袋,“稀里嘩啦”掉了下去,剩下的人立刻將頭縮了回去。
屋下的十多名防暴隊員衝到教會的大門口,一名隊員從懷裡取出一隻形如火柴盒的微型炸藥貼到門上,衆人忙蹲身將頭側開。片刻後“嘩啦”一聲悶響,煙霧升騰中,但見教會的大門已然破開一個大洞。防暴隊員趁着門破開的瞬間,迅速扔進去幾個煙霧彈。頓時門內濃煙四起,外面的防暴隊員一擁而入,舉着槍迅速向內突進。前後不過幾秒鐘時間,卻見裡面突然“骨碌碌”滾出兩個黑乎乎的東西來,一名隊員猛然間厲聲大叫道:“手雷!”
只聽得“轟”地一聲劇震,門邊的牆被炸塌了半邊。幾個衝進去的隊員慘叫着從半空中倒飛出來。一時間火光大作,爆炸急射而出的碎片“劈劈啪啪”飛濺到外面停靠的警車上,“嘩嘩”幾聲,有幾輛警車的側面玻璃立時被擊得粉碎。
現場指揮官不禁急得“哇呀呀”跳腳大罵,讓人將受傷的警察和防暴隊員撤下。便再次揮手,指揮第二組防暴隊員攻上,同時命令手下人員迅速呼叫支援。
此時,教會裡面突然wWw.閃出幾個手持衝鋒槍的教士,槍口噴射着火舌瘋狂向外面的警察和防暴隊員掃射。外面的人躲在警車後面被壓制得動彈不得,幾名警員躲避不及,立刻被子彈掃中,血花飛濺中不時有人慘叫着倒下。警方的防暴隊員和警察立刻開始還擊,雙方槍火大作,“劈劈啪啪”的槍聲猶如爆豆子一般響徹了整個夜空。現場躲在警車後面的狙擊手抽冷子將現身出來的教士一一放倒,但躲在教會建築暗處的槍手仍不停地向外掃射,現場的防暴隊員和警察時不時有人中彈負傷。
激鬥之中,教會主樓二樓的窗口突然有一道亮光閃起,一團火焰帶着尾煙嘶叫着向現場的一輛警車飛去。片刻後就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一輛警車冒着大火翻滾着飛上天,躲在車後的狙擊手和四五名警員立刻被巨大的氣浪衝擊着拋向半空。一時間,火光將整條街道都映得通紅,現場砂石、泥土、玻璃、汽車殘片飛濺。幾個火人從半空裡墜落下來,尚未落地,驚心動魄的慘叫聲便嘎然而止,現場瀰漫起一股濃烈的焦土氣息。
隨即,空中的警車如一團巨大的火球呼嘯着砸落到現場的另一輛警車上,只聽見“轟然”巨震聲中,那輛警車如同被壓癟的氣球,驟然扭曲崩裂,四散的玻璃碎片如同子彈一般向四下激射。車後躺滿了一地抱着頭連滾帶爬的警察,不少人都負了傷,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現場指揮官渾身顫抖着緊緊趴在地上,渾身被碎片、泥土覆蓋,連嘴裡都沾滿了沙土。
慌亂中他擡起頭來,見身側的一名手下正狼狽不堪地抓着對講機急急呼叫道:“總部,總部!現場發生激烈槍戰,請速派人支援!請速派人支援!”
只聽見“嘎”的一聲,對講機裡傳來慢條斯理的應答:“收到!請說明現場情況!請說明現場情況!”
指揮官不禁大怒,一掌拍在那名手下的後腦勺上,伸手搶下對講機,大聲吼叫道:“媽的,快派軍隊來,戰爭爆發了!”
……
此時,在福音兄弟會後院的一間高級教士居所內,大主教三木正焦灼地在屋內走來走去。黑狼巴比一隻腳踏在椅面,大馬金刀地斜靠在椅背上,嘴裡咬着一支雪茄,猛烈地吐着菸圈。
三木陰沉着臉咬牙咒罵道:“該死的,這下子全完了!警方一掃蕩,我多年的心血全泡了湯!”說着狠狠瞪了椅子上的黑狼巴比一眼,道:“要知道,我每年爲組織貢獻的收入有多少?爲什麼要自斷財路,做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蠢事?!”
黑狼聞言取下口中的雪茄,惡狠狠道:“三木,注意你的言語!他媽的,老子爲了行動,把自己經營多年的賭場都賠進去了,手下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別忘了你我加入組織時發過的毒誓!”
三木不由一滯,吶吶着頹然一嘆道:“可是……特使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要知道……”
“特使怎麼想的你不必管!”黑狼巴比用力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陰惻惻地道:“莫非你想背叛特使不成?”
三木身形一顫,眼中驚懼之色大作,隨即怒道:“八嘎,我豈有此意?巴比,你這條惡棍不要欺人太甚!”
黑狼巴比聞言不怒反笑,臉上的皮肉一陣亂顫,口中“呵呵”道:“三木,你我是多年的老搭檔了,我豈不瞭解你這傢伙。罷了、罷了,現在人家都打上門來了,快想想怎麼脫身吧。”
三木冷然道:“事到如今,我哪還有什麼法子?大不了我陪教中的兄弟和他們拼了!”
黑狼巴比哈哈大笑道:“三木,你這條老狐狸,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注意!”
三木眼中閃爍不定,淡淡道:“我打的是什麼主意?”
黑狼巴比?了三木一眼,蔑然道:“你做了這麼多年拐賣婦女的勾當,別告訴我連條地下通道都沒有!”
三木一挺胸,傲然道:“我正打算與教中兄弟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