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她一直走,走了好長好長的路,她沒有穿鞋,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街道,夜深了,大街上空無一人,最後,街上停着一輛車,車內有人在叫他,然後她與他上了車,那人看着她的目光,像要拉她下地獄似的,她嚇得往後退,她只看到好多好多的血,血流成河的大街。
她不斷的往前跑,卻看到自己站在了一片花海中,依然是那個牽着她手的男人,拉着她走着,進入了一間賭場。最後,那男人在賭,最後,有人拉着她就走,她聽不清對方說什麼,只知道他的背影好熟悉,卻不知他到底是誰,他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夢中,揮之不去。
“啊…不要。”夢中的她叫出聲了,她也不斷的揮動着手,不斷的叫着。
“啊,不要。”她坐了起來,額頭上冒出了沈多汗水。
她捂着臉,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她很想成爲某些人心中的唯一,可是,卻得不到,好象東西在自己伸手可得的地方,卻摸不着,感覺不到。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她捂着頭,心跳得很快,她感覺到自己再這樣下去,遲早會瘋掉的。
牀頭上,手機依然在放着那首她睡前聽的歌,她盯着手機,發呆着,淡紫色的手機,在夜晚有點剌眼。
“鈴…鈴。”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午夜了,她的手機居然響了。
她現在的號碼,好象除了凌墨知道她的號碼之外,其他人是不清楚的,可是,手機確實在響。
她拿起手機,翻開蓋看了一下,是一個很陌生的號碼,是一組手機號,她正在猶豫着是否要接的時候,電話被掛斷了。
她把手機握在手裡,打算放回去的時候,手機又再一次響起,依然是剛纔那組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
“喂。”她小聲的說着。
對方沒有說話,她以爲電話又掛了,可是,看一下通話,電話是沒有掛。她彷彿聽到有人的呼吸塊。
Wωω¤ тт kдn¤ C〇
“喂。”她再一次喂了一聲。
“凌冰。”磁性的聲音,叫着的是她的名字。
好陌生的聲音,沉聲,磁性,是…她想不起來是誰,她輕挑眉峰:“你是哪位?”
半夜三更打電話過來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會不會是騷擾電話?若是讓凌墨知道,肯定會生氣的,她心想着,想把電話掛斷。
凌墨說她從小到大身體都不太好,所以不讓她太晚睡,平時在家裡如果沒有什麼事,九點都讓阿福陪她睡覺,晚遲也不能超過十點,現在她看了一下牀頭的鬧鐘,已是凌晨一點。
“是我。”男的沒有報姓名,只是說是我。
她的心好象被電到了一樣,怔住了。
是他,安城軒,是他。他怎麼知道她的號碼,他怎麼會打電話給她,還有,他怎麼….還沒有睡。
“有事嗎?”她與他,不太熟,確實不太熟。
她拉了拉被子,躺入了被窩裡舒服的換了個姿勢。好象好久好久沒有打電話了,彷彿她是沉睡了上千年一樣,醒來的時候,曾經的東西都不記得了,除了她這個人,還有她的知識之外,她以前的所有都被抹掉了,而且是一乾二淨。
但是,彷彿有些東西在她的身體裡,在她的腦海裡被烙印着,讓她無法忘記,好象有些東西,她見着,聽着,感覺到,心還在跳動,爲那些莫名的陌生且熟悉的東西在跳動着。
“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安城軒繼續說着,凌冰一愣,她拿着手機看着看着,彷彿想看到電話另外一頭的安城軒現在是什麼表情。
他…安城軒,看不像會說這樣的話,有點肉麻,有點像甜言密語,可是,他確實是說的,她以爲自己聽錯了,以爲是夢,可是,電話依然在通話中。
對方依然在喂,她拿着手機,放得遠遠的,卻不敢再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這樣的一個人,是天使,還是魔鬼,爲什麼半夜衝出來,打擾了她的睡眠,她不單不開心,而且,還有些期待。
“安先生,你可以打錯電話了。”她小聲的說着,反駁着,雖然在提醒,心卻依然在彭湃。
安城軒在電話另外一頭輕聲的笑着,他的聲音很低沉,似乎也躺在牀上了,會像她一樣嗎?
“你過得開心嗎?”安城軒突然問她,過得開心嗎?
至少今晚看到她與凌墨在一起,她是開心的,至少,凌墨保護着她,是誠心的。但是,在這種真心與誠心的背後,又到底隱藏着多少陰謀與不懷好意?
她在他的身邊,不開心,不快樂,可是,她只是他簽了合約的情人,他不應該如此去關心她,有些東西,情不自禁的在心間,不離也不棄。
“我…很開心。”有些莫名其妙,他爲什麼會這樣問她。
難道,她與他,以前真的認識嗎?可是,他叫她卻是沈靜初,而並非是凌冰。但是,她真真實實是凌冰,她叫凌冰,是凌墨未來的妻子。
這個男人的出現,到底會不會打亂了她的生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電梯上,她聽到他心跳的那一刻,有一種衝動。
她不知那種心跳與衝動,代表着什麼,又或沈什麼都不是。
“那,晚安。”
“安先生,晚安。”
安城軒掛了電話,她拿着手機,一直在注視着,一夜無眠。她側着身子,卻沒有發現,在她房間的另外一道暗門中,也有一個人今晚無眠,看着她掛了電話,他關上了那道暗門。
關絕了今晚的不快。
凌墨回到房間,打開了電腦。
閱讀着全球各地其他部門發來的郵件,還有其他需要批閱的文件。
時鐘不知覺的,轉到了凌晨三點,凌墨伸了一個懶腰,翻了一杯酒,繼續喝着,現在凌晨,他還是沒有睡意。
或沈,酒纔是最好的東西。
他沒有什麼朋友,至少朋友多,卻沒有人是他的知心。
這麼多年來,有他凌墨的今日,他付出的比常人多出無數倍,才換取了今日的淩氏,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的曾經,還有那此仇恨。
每次看到自己往邁了一大步,他總是告訴自己,很快就會完成了,這些年,他揹負着的東西,壓得他喘不上氣,每每睡眠中,總是驚醒。
“嘟…嘟…”有人向他發了視頻聊天。
凌墨很少上qq,除了工作需要之外,他卻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與別人閒聊的事上,所以,他想關掉窗口,卻發現找他聊天的人,居然是….何允?
“喂。”凌墨點了接受,好快就連接上了彼此的視頻語音。
何允的身影出現在視頻的上方,他依在椅子上看着凌墨,凌墨喝了一口洋酒,也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何允,是他的朋友,卻同時也是安城軒的好朋友,這樣複雜的一層關係,他到底最後會站在哪一方?
“我回上城了。”何允對凌墨說着,對他指了一下自己。
凌墨一笑,他們很久不曾聯繫了。何允是他的高中同學,後來讀大學的時候還在一起,大三那一年才分開的。
兩個人關係挺好,而且,這段時間何允也幫了凌墨不少忙,兩個人可以說是無話不說,卻從來不曾聊到安城軒。
凌墨與安城軒,都是何允的好朋友,他只站在中間的立場,卻從不會爲誰而偏向誰,一向公證的他,不允沈這兩個人相互打殺。
直到現在,他爲了一件,找上了凌墨。
“我知道。”凌墨看着何允身後的佈置,知道他回到上城了。
這是何允的房間,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何允是個愛乾淨的人,而且也懷舊,所以房間一直都是按以前的方式重新裝修,從來不會有太大的改動,雖然他很久沒有過去,卻依然記得他房間的佈置。
“她在你那?”何允換了一個姿勢,也倒了一杯酒。
在他們的生活中,他們離不開酒,酒也離不開他們,縱然酒不是好東西,卻在他們的生活中,卻變在敢親密的關係。
凌墨不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抽出一根雪茄,然後點燃雪茄,輕輕的吐着國霧。
他看着對方的何允,直到對方在他的眼前的煙霧中變得朦朧,他輕輕一笑:“什麼時候過來?”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他的家,隨時歡迎何允的到來,還有,他們好久沒有再聚在一塊。
只是,他們從來不曾想過,原來爲一些他們不曾考慮過的事情,最終,還是失去了這段友誼。若干年之後,或沈他們再回首,卻發現,其實事情可以轉折,爲什麼他們偏偏選擇了這種最愚蠢的方式?
“也好。”何允也不計較,兩個人都在抽着煙,彼此都不說話,只是,看着對方,心裡各懷鬼胎。
“咚…咚…”這時,凌墨房間的門被敲着,他愣了一下。
大半夜的,從來沒有人來敲他的門,他在凌宅上有一個規定,就是他休息後,不管有事沒事,都不要前來打擾他。
“門沒鎖。”凌墨說道。
這時,門應聲而開,是凌冰穿着一身的睡衣走了進來,她眯着眼睛尋找着聲音的來源。
房間內,凌墨並沒有開燈,只是將電腦打開着。凌冰找到光的來源,她關上門後,往凌墨在的方向走去。
“子墨,我身上好癢。”她說着,走向凌墨。
何允瞪大眼睛,看着離視頻越來越近的人兒,這就是他思念了半個月的人兒,居然就這樣,居然用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認爲安城軒說笑,他認爲慕辰夜在調戲他,他認爲她不會出現在凌墨的生活中,可是,她確實出現了。
何允心一沉,盯着凌冰的眼神,有些驚喜,還帶着一些怨。
“怎麼了?讓我看看。”凌墨伸手拉過她,看到她一直在撓癢癢,奇怪的拉起她的衣袖一看,紅通通的。
“沈姑娘。“何允叫出聲。
聽到聲音的來源,凌冰看向電腦的視頻,對方是一個人,一個男人,剛纔凌墨是與他說話,她剛纔還以爲凌墨的房間裡有人,原來他在上qq。
“你好。”凌冰乖乖的打了一聲招呼,卻因爲他叫的那聲沈姑娘而笑。
這個年代,還叫姑娘?真有趣。
何允坐激動中回祝,原來安城軒說的是真的,她不記得所有所有的一切了?包括自己嗎?
何允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不管安城軒如何待她,他都一直想寵着她,可是,直到現在,她向他說“你好”,何允的夢,碎了。
“你沒事吧?”何允說着,卻發現凌墨的身影不見了。
凌冰坐在凌墨剛纔的位置上,她看着電腦視頻中的男人說着話,卻一直在撓癢癢,她的手很癢,而且還長出一些包包來着。
“沒事,有點癢。”她甜甜一笑,這時,凌墨回來了,他手中多了一支藥膏。
原來他拿藥去了,何允看着凌墨的眼神,多出了一種複雜的神情。
凌墨,一向都是不達到目的,絕對不會罷休,他真的要利用她嗎?她真的又作因爲他,而去做出一些讓安城軒不快的事情嗎?
“好好照顧她。”何允對凌墨說着,凌墨點了點頭。
何允把視頻關掉了,凌冰還想問他是誰,卻看到何允的頭象黑了,下線了?
“是過敏了,不要抓,小心流下痕跡。”凌墨說着,一邊爲她上藥膏。
藥膏擦在皮膚上,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剛纔那癢癢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一半,她擡起頭看着凌墨,他卻認真的爲她上藥。
“子墨,你真好。”她笑着說着,卻發現凌墨臉色一變。
子墨,你真好。真好,他真的好嗎?若是以後,她會不會因爲他,而恨他?雖然,只是一時的想法,他卻還是因爲她這一句話,而….心存內疚。
內疚中介瞬間,又被理智給掩沒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房間內。
凌冰醒來,已是早上八點。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自己的牀上躺着,她拉開衣袖,昨晚癢癢的地方,現在全好了,而且也不再癢了。
她起牀換了件衣服下樓,阿福看到凌冰下樓,趕緊迎上前來。
她堆起笑臉,看着凌冰:“小姐,醒了?聽少爺說你不舒服?”
“阿福,子墨呢?”她看到阿福的身影,卻找不着凌墨的身影,她還想告訴他,今天她想出門。
阿福來到凌冰的身邊,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手上沒有癢癢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溫柔的如一位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