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這聲音,陳曉擡起頭,看着凌冰。
“初初。”陳曉站了起來,撲過去,抱着凌冰的身子,嘴脣輕輕的一動,身子顫抖着,淚珠順勢充了下來。
她抱着凌冰有些用力,凌冰感覺到自己無法呼吸了,兩個人身子緊緊的貼在一塊,她聽到陳曉的臉貼在她的肩膀上,不斷的哭泣,很小聲的哭泣,卻是她最好的發泄方式。
她伸手環抱着陳曉的身子,發現她很瘦很瘦,瘦得讓她雙手環着都有些心疼,她輕輕的拍着陳曉的肩膀,這一瞬間她的心一酸,是什麼東西在她心裡作祟,她鼻子一酸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初初,媽媽以爲你不要媽媽了。”陳曉推開她,雙手輕輕的爬上她的臉頰,輕輕的將她捧在手心,深怕她會不見。
щшш ☢ttкan ☢c o她看着看着,這些日子,她以爲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可是,上天還是把初實送回到她的身邊了。
這句話說出,是她這些日子以來,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也是她唯一最激動的時刻,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裡,身體內重新充滿了對生活的渴望與及希望。
凌冰的出現,就如一縷陽光,照入了陳曉的心間。
“你怎麼不和媽媽說話?初初,你怎麼不和媽媽說話?”陳曉看她不說話,有些激動,不斷的拉着她的手看,看她是不是受了傷。
凌冰的淚水從臉頰輕輕的劃落,這一瞬間,她多麼希望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女,至少在他們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不用什麼物質上的東西,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兩個老人,都是中年年紀,頭上冒出的白髮,皮膚上被歲月留下的滄桑,讓她一陣心疼,她是不是沒有父愛與及母愛,纔會變得這樣?
“媽媽。”她叫了出聲,這一聲催人落淚。
沈宏偷偷的轉過身,輕輕的擦拭着眼角流出來的淚水。這些年來,不管有多辛苦,爲了沈氏,爲了家裡,他沒有流過一滴淚,卻在凌冰喊陳曉爲媽媽的時候,他卻落淚了。
“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陳曉抱着凌冰,兩個人擁入了一團。
凌冰沒有發現,安城軒就站在門外,隔着一層玻璃門,站在那看着這一家三口哭成一團,他深邃的眼睥深不見底,只是微微一笑,與李澤轉身離去。
沈宏在安城軒轉身的那剎那,看到了他的身影,沈宏心頭一怔…原來一切都在安城軒的計劃中….所有的一切,最終都逃不出安城軒的手掌心嗎?
不…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未發生的,最後變得無力挽回。
不管凌冰是否是自己的女兒,他拼了這條命,拼了沈氏,也要力保自己的女兒與妻子周全。
見過陳曉之後,凌冰的心彷彿被掏空了。
下午三點,沈宏準時的將她送回了凌宅,而她扯了一個藉口告訴陳曉,她現在在上學,所以要回去複習,待有空的時候再回來看她。
母親的期待與渴望,佔據着她的心靈。
“在想什麼?”在她想得入神的時候,凌墨提前回來了。
自從那天之後,或沈她並不知道,凌宅上下都着了攝相頭,她今天的離開凌墨早就知道,只是並沒有再一次追問她,包括看到安城軒前來接她走。
她與安城軒真的是那樣,不管是多少次分分合合,總會在一起嗎?據他所知,安城軒不單是快結婚了,而且以前對沈靜初的感悟從也來不是真的,他們兩個人之間只不過是多了一張交易的合約罷了。
“子墨,你回來了?”看到凌墨的時候,這是凌冰回到凌宅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
阿福回來了,所有的下人都回來上班了,可是,她卻一句話也不說,跑到二樓的房間裡,一個人在這裡窩着,心裡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通。
或沈,是她太渴望得到一種感悟,是屬於親情。可是,這一切凌墨都可以給她,爲什麼她還要貪心的去渴望得到更多呢?
“小丫頭,不開心?和子墨說說。”凌墨寵愛的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坐在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凌冰順着他的姿勢,倒在他的懷中,凌墨的懷很沈靜初,每一次不開心的時候,他總是以一種保護她的姿態出現在她的身邊,總是每一又一次的爲了她,這是她擁有的,也是最珍貴的,而她爲什麼總是不懂得珍惜呢?
“子墨,今天,我見到了一個人。”她說的時候,笑得很開心。
是啊,她見到了一個人,是她或沈這一生都最難忘記的人,那一雙手,那一份沈靜初,足讓她的心那一個空虛的洞被填得滿滿的。
凌墨眉頭一皺,她見到了一個人?是誰讓她笑得如春花的花兒?是誰讓她如此的開心?又是誰讓她難得開心的小臉上,都怒放着一種屬於她內心最快樂的火花?他的心一緊,將她擁得更緊。
凌冰感覺到他的力度用大了一些,不過她並不介意,凌墨都是這樣,有時候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時常失了神。
“是一個女人,一個叫沈靜初的媽媽,她真的像一位母親,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抱着我,那種感覺,讓我瞬間以爲她就是我的媽媽,子墨,你說我這是怎麼了?”她說的時候,快樂中夾着一絲傷感,她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她抱着凌墨的手,躺在他的大腿上,他的腿是她的枕頭,總是喜歡這種感覺,凌墨時時刻刻都寵着她。
她閉上眼睛,那白皙的皮膚,臉蛋上的淡嫩,還有那性感的嘴脣,凌墨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她那一豐滿的嘴脣。他不知自己是否有一種渴望,好象有一種衝動,可是,他不可以。
當初,帶她回來的時候,他說過她只是他的一顆棋子,僅此而已,可是,時間越長,相處的時間讓她在他的心裡,慢慢的佔着一定的位置。
凌墨不相信愛情,至少在他的生活中,沒有愛,也沒有情,若是有,小的時候早就隨着那一場意外,連人帶心一起死了,現在的凌墨,是他的重生,不帶任何感悟和複雜的一切。
她單純,她總是不帶心機的站在他的身邊,讓他羨慕卻也恨,這樣的一個女人,卻突然之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的在他的心裡生了根?
“傻丫頭。”凌墨只是淡淡的說了這三個字。
他的心卻是一緊,見到她了,她們終於見面了?安城軒的目的將要達到了?這一切的計劃會因爲她們的相見,而開始嗎?凌墨冷笑着,這一切遊戲纔開始,怎麼能就這樣結束?好戲還沒上演呢。
“子墨,爲什麼安城軒總是會找機會找上我?我以前真的認識他嗎?”她弱弱的問,雖然知道提到安城軒,會讓凌墨不開心。
但,她的心間,太多東西不解,她不知自己到底在經歷着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總是像在行屍走肉一樣,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有靈魂,有感覺的。
“呵呵,以前是見過,不過認識並不深,小丫頭,你好象想多了。”凌墨輕輕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在她的面前,他習慣了用溫和的一面,只爲了博取她的信任,時間長了,他們也習慣了這樣的自己。
“少爺,小姐,該開飯了。”轉眼間,下午五點半了,凌宅內的下午飯,總是每天下午五點半就要開始\/
“阿福,你回來了?”她這才發現阿福居然回來了,凌宅又熱鬧起來了。
她回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只知道凌宅的上下人全部都歸位的,卻沒有看到阿福,現在的心情隨着與凌墨的聊天,隨之而變得更好了,她又恢復了那個快樂的凌冰了。
“是啊,小姐,今天阿福可是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菜,快去洗手下來吃飯。”阿福笑了笑,走了出去關上門。
阿福喜歡少爺和小姐在一起的每個瞬間,只有這樣,纔會感覺到少爺是快樂的。她跟在凌墨的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如此用心的對待別人,而凌冰則是一個很好的開心。
“子墨,今天能和你吃飯,真開心。”她笑着跳下了凌墨的大腿,跑到了洗手間洗了一下臉,然後把手洗得乾乾淨淨。
有好幾天,凌墨都太忙了,沒有時間回來陪她吃飯,她在這裡總是一個人,身邊陪伴着的人雖然多,心卻是孤單的,有凌墨在,她就不孤獨了。
“凌冰。”凌墨突然想到了什麼,叫了她一聲。
“怎麼了?”她應着,放了水洗臉。
“我們結婚吧。”凌墨突然覺得,是時候結婚了,至少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把她留在身邊的理由與藉口。
“什麼?”她聽得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說了一句什麼,水聲太大,她並沒有完全的把凌墨的話聽進去。
“我們結婚吧。”看到她出現在浴室的門口,凌墨再一次重複着剛纔說的話。
結婚?她擡起頭,一愣,我們結婚吧?她與凌墨要結婚了?
“結婚?”顯然,她是被嚇着了。
凌墨看着她的表情,他一步步的走近她,拉起她的小手認真的看着她:“是的,我們結婚吧。”
她擡起頭,心裡好亂。卻看到凌墨那雙認真的眼眸,她不忍心傷害他,而且,她與凌墨結婚,是理所當然的,就是早與晚之間的事情而已。
“你不願意?”凌墨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眼睛裡盡是柔光。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她想知道還有多久就結婚?
以後結婚了,她和凌墨還是像現在這樣子,一起生活,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她突然想到了安城軒,那一個可以讓她心跳加速的男人。
她想到他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她總是這樣,在凌墨的面前喜歡分心。
“越快越好,小丫頭,你認爲呢?”聽到她答應,凌墨的心頭上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他願意爲了她,放棄了整座森林,而她是他的終於,那麼,他會是她的怒點嗎?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突然走到了一起,有時候凌墨會有一種感覺,他與凌冰,會越走越遠。
凌墨是一個只相信自己,卻不相信世界的男人,卻因爲她時時刻刻消失於他的視線,瞬時心中突然有一個空缺的地方,讓他開始覺得有些不適應。
凌冰是他的心血,至少用了很多心思纔得到的,他怎麼能就此放手?只要能贏了安城軒,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身邊,爲了他做好這麼多後,他一定可以給予她幸福,就算那些幸福並不是她想要的。
“我們去吃飯吧。”她不想再談這話題,覺得扯上這些事情,她不習慣,或沈她還沒有經歷過這些,所以,這一切都交給凌墨就好。
她相信凌墨會把這一切都辦得妥妥貼貼,一點都不需要讓她操心。
凌墨拉着她的小手,緊緊的握着,十指交加。她看着凌墨那雙粗糙的手,這一生她絕不會放開他的手。
今天陳曉曾對她說,有時候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要懂得去珍惜自己身邊所有的人,包括自己愛的,而且愛自己的。人生的選擇性莫過於心有所屬,心纔是自己懂得快樂的選擇。
她和凌墨在一起,算是快樂吧。至少,他能護她周全,這個年紀的她,她的選擇僅此而已。
時間過得真快,黃昏來臨,她洗完澡後,光着腳在室內走着,凌冰習慣性的依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凌宅看風景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間這個方向了,是凌墨特意爲她選的吧?
她穿着睡裙爬上牀,拿着搖控按了一下,看電視劇吧,看得正入迷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凌墨進到了。
“小丫頭,你是在發呆,還是看電視?”凌墨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永遠是以一種寵愛的姿態對待她。
凌墨坐在她的牀上,伸手把他的筆記本電腦放上小桌子之上,然後打開手提電腦,再將一份份的檔案文件專注的研究審視着,他很認真的工作,而凌冰卻只是看了他一眼,爬到他的身邊坐下來。
“子墨,爲什麼你總是不停的工作,不累嗎?”他總是這樣,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工作之外還是工作,好象永遠都不累,也不懂得累一樣。
她有時候一天都呆在家裡,種種花呀什麼的,都覺得累得腰都伸不直,想想凌墨從白天工作到凌晨,早上又繼續,那一種精神是她值得學習的,卻也是她學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