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摸出手機看時間,這纔是早上十一多,房間因爲拉上了窗簾的關係,才變得這麼暗,她下了牀,往門邊走去。
當她在躡手躡腳跑向房間的門口,手剛碰到門把手,身後響起磁性而慵懶的嗓音,“怎麼?這個時候要去哪?”
“子墨,是你嗎?我醒了。”她一聽,是凌墨的聲音,她轉過身往聲音的來源地方走來。
發現凌墨一直在工作着,現在的人都大多可以在家裡辦公了,凌墨也不例外,他常有時候半夜的還在開會之類的,更有很多時候,他直接把文件拿回來家裡批閱,然後臣高也會住在凌宅內與他一起拼博。
“過來。”凌墨看着他,那如寒冰般冷酷的命令口氣卻帶着一絲柔意。
她邁着小步往凌墨的身邊走去,只見他正在看着郵件,她低頭看着他,順手開了一下臺燈。
這麼一個大白天的,他居然連臺燈都不開,房間都是黑麻麻的,他也習慣這樣?她有些不知所措,今天不能再惹凌墨生氣了。
她乖乖的在那站了十分鐘,凌墨不說話,她也不敢亂動,一直站在那裡,看着凌墨認真的模樣,甚於有趣。原來有錢的人,並不一定就一定會在時時刻刻去享受,至少在她看到凌墨的時候,他永遠是在不斷的忙着,除了忙還是忙,沒日沒夜的。
“子墨,我坐會。”她說着,往凌墨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將座位上的一個抱枕抱在懷中,她的下巴頂着抱枕,看着凌墨工作。
想着,她又斜依在上面,眯着眼睛,雙手抱着枕又抱着雙膝,最後她放棄了讓凌墨可憐她的念頭,直接的把自己的小臉埋進懷裡的靠墊,整個人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嘟着嘴巴在念念有詞。
“怎麼?受委屈了?”凌墨這時看着她,那可憐的模樣,他丟下筆,直接搶走她懷裡的抱枕。
她擡起頭,看着凌墨,鈴,鈴,她的手機響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她沒有存好的號碼,卻是她熟悉的,她知道那是安城軒的號碼,再看看凌墨的目光。
她按了一下拒聽,然後,直接把手機關機了,再一次擡頭,凌墨還是依在椅子上看着她,她乾笑了兩聲:“子墨,我們去吃飯吧。”
轉移話題是必須的,她努力的移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拉着凌墨的手臂,開始撒嬌着:“子墨,子墨,吃飯了。”
“該死的,他還打電話你?”凌墨看着他的手機,拿過手機開了機,他輕聲的低吼着,對於她的撒嬌,也抵不過安城軒一個意外來的電話。
凌墨打了一通電話給安城軒,他顯然有些意外爲什麼這通電話是凌墨打來的,而並非是凌冰。
“以後不要再打擾她。”凌墨冷冷的對安城軒說着。
“你沒有權力阻止,再說,你也阻止不了。”安城軒面對着凌墨的冷,他也並沒有當一回事。
他安城軒做事,一向都是獨來獨往的,從來不會去考慮這考慮那,該做的時候總是乾脆了斷,從不會是拖泥帶水的。這一次,就算面對的是凌墨,他也不會去退縮,他不是一個可以爛到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的男人。
凌墨拿着她的手機,遞了過來,放到她的手中,她看着凌墨,接過電話:“喂,安先生。”
電話另外一頭沉默了一會,問她剛纔去哪了。
“以後不要再打擾我了,我和子墨會很快結婚的。”她說着,發現凌墨笑了,笑得很開心。
原來,她的一句話,可以讓一個人很開心,原來,她的一舉一動,也可以讓一個人失了神,失去了理智,原來,她可以直接的去影響到一個人的生活。
她掛了電話後,只見凌墨直接把電腦關了,然後對她說:“吃飯去。 ”
只見凌墨離開門間後,凌冰卻只抿脣偷笑着,起身也準備離開,卻發現凌墨的桌上,居然有着一張相片,是她的相片。
沈靜初,18歲,上城人,沈氏繼承人。她看了相片的背後字樣,有些驚訝,原來凌墨也知道世上有這麼一個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難怪,任誰若知道世上有一個人長得像自己的未婚妻,想必也會這樣去調查的吧?想到這裡,她把相片放下來,走了出去。
“哎呀。”她纔開門,卻撞上了一堵肉牆,她捂着鼻子痛得直叫。
擡頭一看,走到一半又折回來的凌墨,他想到一些東西還沒收拾好,正好凌冰在他的房間,所以折了回來,卻沒有想到與她撞了一個正面。
“小丫頭,沒事吧?”凌墨扶着她的身子,拿開她擋在鼻子上的手一看,鼻子紅通通的。
“你撞一下,試試?”她白了凌墨一眼,只見眼前的男一笑,卻拉着她的手。
吃過午飯後,凌墨有事出去了,凌冰一個人在凌宅內。
今天,好象凌宅裡所有的下人都放假了,午餐還是凌墨自己做的麪食,她有些意外的是,像凌墨這樣的男人,居然會下廚,而且手藝還不錯。
“真無聊,怎麼辦呢?”她坐在臺階上,看着正午的陽光,有點曬。
凌墨不在家,她一個人在這裡不知要做什麼,不知什麼時候凌墨纔會安排她去上學?
“叮噹。”這時,門鈴響了,她穿着拖鞋跑了出去一看,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凌宅的大門前。
一個男人,就站在那裡雙手插進褲袋中,正在眺望着凌宅內。
安城軒?他怎麼會來到?她嚇着了,連忙往裡面一縮,卻被安城軒發現了她的存在。
“小東西,出來。”安城軒魅惑的聲音響起,在若大的前院內不斷的迴響着。
她見自己躲不着了,只能走上前去,開了門,看着他:“我不是說了不要見你了麼?我不想讓子墨再生氣了。”
確實,今天她看到凌墨生氣的時候,她的心不知有多麼的內疚,她知道自己以後不會了,也不可以再惹他生氣,她不想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男人,因爲自己的無知而傷害到對方。
“哦,那你連淩氏集團也不顧了?”安城軒輕挑着眉,只是輕輕一揚手中的東西。
她接過一看,是凌墨與安城軒之間的合同,凌墨要的是陳氏的地皮,而安城軒就是授權人,難道就是那天晚上談商的事情?
“你想怎麼樣?”她仰起頭,看着他,眼中卻帶着防備,她不知爲什麼,她只知道安城軒眼中的笑意,還有的就是他根本就是存心的。
她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安城軒是存心讓她與凌墨之間的感情,一點一點的瓦解,到最後,不管什麼樣的堅固的東西,都會變得支離破碎。
“我說,你做,或沈心情好的時候,考慮和淩氏簽下這合同,你也知道凌墨很看重這塊地,只要得不到這塊地,淩氏某一個計劃就會落空,到時損失的就不止是十億這麼簡單了,你說呢?”
安城軒訪美完,凌冰的臉色大變,她知道安城軒說的沒有錯,而且,這個項目凌墨一直都很努力的進行着,就一直在等待着與安城軒簽下合約,她也知道這些對於淩氏而言,損失到底有多大。
“去哪?”她輕聲問着,聲音很小很小。
安城軒沒有說話,只是開了車門,凌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在安城軒的威脅下,自己只有順從,她不想讓凌墨的損失變得更大,沒有考慮她只好乖乖的坐上了他的車,車子輕輕的轉了一個方向,往上城市區而去。
安城軒顯然是很滿意她的乾脆,一路上,輕輕的吹着口蕭,而身邊的人兒顯然是不太願意如此。
凌冰可憐楚杞的縮着肩膀坐在一旁,她看着窗外的風景,今天她可是一件平時的T恤,一件牛仔褲,一雙掛鞋,就這樣跟着他出來了。
“坐好。”安城軒說着,面無表情的傾過身,爲凌冰繫上安全帶,隨後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臉頰。
“謝謝。”她傾過臉,他的舉動讓她瑟縮了下,抿着嘴不敢說話,有時候看着他的眼眸,總感覺到自己會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深深的將自己的靈魂吸進去。
“不情願?那下車。”安城軒說着,停下了車,打開車門,冷着臉對她說。
安城軒的怒意瞬間而發,他不喜歡看着她總是板着一張臉,好象他會吃了她一樣,她不管面對哪一個男人,都會笑得如花似玉,爲什麼偏偏在他的面前,每一次都是這一副模樣。
“我沒有。”她反駁着。
若是你記起你是誰的話,她到底是誰?好象是一個無底洞,她只會順着他們的話,一點一點的往下陷,最後連自己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請你遵守你的承諾。”她一心想幫凌墨,卻不想自己卻陷進了與安城軒之間的戰爭。
一場沒有消煙的戰爭,卻讓她一點一點的墮落,直到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在做什麼,有時候覺得期待中帶着失望,有時候卻從絕望中找到黎明的曙光。
“拜託你了。”她哀求着他,不可以讓她半途而廢,她需要這些,凌墨更是需要,他們都不能這樣失敗了。
安城軒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認真的開着車,他的手強而用力的握着方向盤,凌冰輕輕的斜瞟了眼安城軒那張冷硬的側臉,半句話也不敢吭聲。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了,一會還好好的,一會又生氣了,她搞不懂,也不想去知道太多,她只要做的,就是順從?
僅此而已?她卻不知自己因爲這樣,反而陷進了一種進退不得的狀態,直到她…
“我們要去哪?”好一會,安城軒還是不說話,她又再一次問道。
她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自己將要去哪,要做些什麼,想到安城軒會不會把她賣掉了?腦海裡有着好多種可怕的念頭,她讓自己害怕,感覺到自己坐着他的車去,迎來的就是她的末日。
安城軒突然湊了過來,他那深邃的眸色一點點加深,跳動着一簇簇熾熱的火焰,輕佻的火熱目光由下往上,最後停留在凌冰那張嬌柔中透着倔強的白皙臉蛋上。
“咳,那個,今天天氣真好。”她連忙轉了話題,也爲自己找一個臺階下。
沒有任何疑問的,她這個時候真的害怕安城軒,而且是害怕他用那種很陌生的眼神,讓她覺得坐立不安。
剛纔他那一眼,嚇得她緊握起冒出冷汗的手心,身子也輕輕的往左挪了挪。
安城軒那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掠過一抹邪惡的笑意,“怎麼?和我去一趟公司有這麼困難嗎?”
去公司?他讓她去他的公司?凌冰倒抽了一口氣。他去辦公,她去那幹嘛?心裡想着,卻不敢說出口。
“沒有沒有,去安氏集團,好啊好啊。”她打着哈哈,掌心的汗卻騙不了人,她確實太過於緊張了。
剛纔自己的想法分明是自己嚇着自己了。
她打着哈哈,安城軒也沒有理會她,一個拐彎,在熱鬧的人羣中,車子停在了安氏集團,安氏集團大廈設於上城最繁華的市中心,那高聳的商業大樓在水波的映射下閃爍耀眼的光芒,純鋼化玻璃的外形設計遠遠看上去彷彿一顆鑲嵌在美妙長靴靴腰上的水晶,得裡熠熠生輝。
安城軒的車子停在安氏集團的大門前,保安看到安城軒的車子,連忙跑了過來,安城軒下了車,鑰匙一甩,保安接住了鑰匙。
凌冰從車上走下來,保安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進入車內,將車開進停車場。
“安總,您好。”見到安城軒的員人,都不斷的與他點頭打招呼。
兩名前臺小姐看到安城軒進來的時候,連忙點頭打招呼,卻看到凌冰的時候,她們都愣住了,這不是沈小姐嗎?
以前見過她的,那次也是安城軒帶她來,沈久沒有來了,以爲都是一個曾經的傳說了,沒有想到今日還能見到她與安城軒一起出現。
她們看着凌冰的目光,有着羨慕,這些都是她們日夜想的事情,卻永遠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沈小姐好。”她們都向凌冰打招呼,凌冰愣了一下。
沈小姐?大家都把她當成是沈靜初了?她眼眸一暗:“我姓凌,凌冰。”
她說着,跟着安城軒的身後,走進了安城軒專屬的電梯,電梯關上的那剎那,剛纔聽到她的話的人們,都目送她離開後,纔回神。
怎麼是姓凌?明明就是沈小姐啊。
她有些緊張,不知是因爲與安城軒共處一層電梯,還是因爲自己緊張的原因,她的額頭不斷的冒着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