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看出,其實這幾個人是朋友吧,她知道的。她輕輕的拉了一下戴爾李的手,只覺得他拉着她的手很緊很緊。
突然之間,她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安城軒爲什麼知道她在這,還有戴爾李中的地契是不是真的?還有,他們幾個人明明是一夥的,那麼她這可不是站哪邊都是一樣?
“安總,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走了。”她敵不過他,改日再談也不遲,現在他人多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自己再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吃安城軒的虧不可。
她掙扎了一下,戴爾李卻在這個時候放開了她的手。徐屹走過來,輕輕的拍了一下戴爾李的肩膀:“兄弟。”
戴爾李看了徐屹一眼,不再說話,只是坐在沙發上,再也沒有剛纔那溫和的微笑,他的臉冷得有些嚇人。
安城軒看着戴爾李,再看看凌冰,最後伸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淩小姐,請坐。”
凌冰看了安城軒一眼,坐在中間那個單身沙發上,離安城軒也有一步的距離,她有些緊張,卻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怒。
她盯着安城軒的臉,她心中努力的讓自己冷靜,理智,現在還不是時候,可是,她的心卻停不下來,總是冷靜不下來。
他的身上,有着她剛纔倒過的咖啡留下來的印,安城軒卻連眼都不曾眨一下,只是抽着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他抽完一支雪茄後,才轉頭看着凌冰一眼。
“想救淩氏?想要陳氏地皮?”安城軒只是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盯着她的眼中,盡是諷刺。
她讀懂他眼中的笑意,她卻強壓着心裡的不快。沉不住氣的人,永遠成爲了大器,只是,她要到什麼時候?
“還希望安總能夠高擡貴手,與淩氏合作。”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也平靜下來,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她以爲只能讓自己聽到。
安城軒眉頭緊蹙,聽到她的話,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合作?那我有什麼好處?替淩氏收拾殘局?除了這個之外,我還能得到什麼好處,你說,嗯?”安城軒移了一下位置,與她的距離接近了一些。
她看着他低過來的頭,空氣中都瀰漫着他的氣味,是她並不討厭的菸草味。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她擡起頭看着他,他卻不避開,直視着她的眼眸,手卻在沙發的扶手上輕輕的敲了幾下。
她知道是他,是他對凌墨不利的,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站在這個種立場上,她卻是屬於無能的那一方。
“我想得到什麼?一個男人想得到的東西,你說會是什麼?”安城軒冷笑的說着,他可不喜歡浪費時間。
他等了半個月,她終於回來了,卻投入了凌墨的懷抱,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與他親密無間,這樣的恥辱讓他情何以堪?
“你…”聽到安城軒的話,凌冰的臉又是一陣紅,又了陣白,她盯着安城軒,沒有想到他居然提出這個要求。
安城軒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聽懂了,就算再笨,她也聽懂了,他安城軒需要的不是金錢,不要地位,更不是利益,他要只是一個女人。
“好。”她笑了,笑得有些得意,轉頭瞬間,她卻覺得這裡的空氣中,都是瀰漫着污穢。
原來人心永遠是這麼醜陋的,就如安城軒這衣着楚楚的模樣,也只不過是麼低級,看中的東西永遠是女人的外表,除了這些,他還能得到什麼?
“你瘋了?”戴爾李拉着她,拉着她的手有些生疼,她回過頭,看着不知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邊來的戴爾李,她只見他一臉怒氣。
“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 ”這就是她想要得到的,了結這件事情之後,她要做的就是回凌宅看臣高醒了沒有,最後一件事情就是查找凌墨的下落。
再然後,就算她真的可以呆在安城軒的身邊,或沈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接近他,並且爲凌墨報仇的機會。
她不會放棄上天給予她的機會,而且,這個機會是安城軒自己親自帶給她的,她只是以笑接受了,接受了他的挑戰與要求。
希望在絕望之後,纔會一一呈現出來,而她站在希望的終點,卻眺望着絕望的盡頭。
“安,你不可以再這樣。”戴爾李拉着凌冰,想拉她走。
凌冰甩開戴爾李的手,這一次,不是凌墨告訴她不可以,而是一個第一次與她見面,第一個說幫她的男人。
“我會沒事的。”她在對戴爾李說,又似乎是對自己說。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
“喂,阿福,是不是臣高醒了?”她看了來電顯示,是凌宅的電話,只有阿福知道她的手機號,她沒有多想就知道是阿福打電話給她的。
她以爲是喜訊,卻不知這樣的訊息,給她的打擊是非常沉重。
“什麼?”她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她整個人愣住了,看着手機摔在地上,散成了幾塊,她蹲下身子撿着一切放進包包裡邁步就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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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安城軒拉着她的手,不讓她離去。
戴爾李站起來,扯開了安城軒拉着凌冰的手。安城軒起身將凌冰拉進自己的懷中,猶如寶貝一樣護在懷中。
“放開我!”她推開他,卻敵不過他的力度。
她不斷的打着他,踢着她,咬着他,直到她的嘴裡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她這才鬆開口。
她擡起頭看着安城軒,他一聲不吭的任由她咬,卻只是看着她,眼眸裡盡是平靜。
“鬧夠了嗎?”他的聲音魅惑,卻沉低。
她的淚終於流出來了,凌墨失蹤的時候,她沒有哭,她說過讓自己堅強,讓自己撐下去,所有的一切她都會撐下去,直到她找到凌墨。
凌墨是她的天,所有的一切,當她擁有着夢想的時候,她以爲她可以一路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可是,這一通電話將她所有僞裝的夢都摔碎了。
“凌宅出事了,所有的人都出事了,臣高被帶走了,是你,一定是你,你害了子墨還不夠,還要把凌宅所有的人都趕走才甘心?臣高還他有重傷在身,爲什麼你連他也不放過?爲什麼?”她哭着打安城軒的胸膛,直到她的力氣都耗盡,直到她哭得跪在地上。
凌宅出來了,是阿福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最後,她只聽到阿福的慘叫,一聲聲的慘叫,她好害怕。
是不是全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嗎?全部的人都開始遺棄她,讓她在這裡無依無靠?
她僅靠着唯一的信念生存下去,可是,她連唯一能讓她堅持下去的理由也沒有了,怎麼會這樣?是誰,是誰,到底是誰?
“出事?”安城軒看着她漸漸失去理智的模樣,他僅是眉頭一蹙,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二話不說,安城軒拉着凌冰走了出去,她的腳都站不穩,安城軒橫着將她抱起,大步的離去。
“你要帶她去哪?”戴爾李這時又是雙吼着,他也快要被安城軒整瘋掉了。
“安不會傷害她的。”徐屹拉着戴爾李的手,不讓他跟上去。
安城軒做事,都有他的理由,還有一定的分寸,絕對不會去傷害一些弱者,雖然沈靜初是一個例外。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不斷的打着安城軒,安城軒將她緊緊的扣在懷中,保鏢打開了車門,安城軒將她丟進了車內。
安城軒與保鏢說了一句話,保鏢開着車。安城軒與凌冰坐在後座上,保鏢看了一下後鏡,最後把前座與後座之間的那一道屏風輕輕的放了下來。
她縮成了一團,看着安城軒,她不應該自作聰明,以爲自己可以做到,卻把自己也推到了無路可走的盡頭。
她的身子顫抖,看着安城軒彷彿如地獄裡的使者。這一刻,她開始害怕,她不知自己將要被他帶去哪,她的心完全素在阿福的臣高的身上。
“你要帶我去哪?放我走,我求你了。”她小聲的哀求着,她只希望自己能重得自由,她要回凌宅一趟,她要知道爲什麼會有人趕盡殺絕。
瞬間,她又想起了凌墨辦公室的監視器,到底是誰做的?
會是他嗎?安城軒?她看着安城軒,只見他眯起眼眸,正在休息着,呼吸順暢,好象睡着了。
她念頭一轉,想推開車門跳車,這是她唯一一個可以離開安城軒的方式,也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她不想落在安城軒的手中,更不想理他單獨相處。
“想去哪?”安城軒這時睜開眼睛,看着她的手放在車門上,打算開門,還沒成功之前,安城軒的手將她的小手抽了回來。
她盯着那個抓着她手腕的手,她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好痛,好痛。
是哪裡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是全身沒有力氣,好象立刻失去了呼吸一樣,她這兩天是怎麼了?
阿福對她說,只要她好好的就好,按時吃飯就好,只是一天不吃阿福的飯,就變成這樣了?她的手抓着扶手,指甲都滲出血了,她卻只是盯着血。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坐好。”安城軒冷眼看着她,重重的將她拉回了她的座位上,將她按在椅背上。
她睜大眼睛看着他,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她看着安城軒,那雙眼眸中,不曾有她,她卻奇怪的渴望能看到她的身影,她真的是典型的花癡嗎?
“放心,我不會死的,我會活得好好的,我會爲子墨報仇的。”她推開安城軒的手,安城軒卻將她拉進了懷中。
凌冰沒有推開他,她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安城軒一直在她的身邊打轉,從她醒來開始直到現在,安城軒一直像魔鬼一下對她糾纏不清,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說家世她沒有,她只有這麼一個凌墨,說長相,她承認自己站在人羣人,也一定只能被人羣淹沒。
“安先生,周華找您。”這時,前面的屏風突然被收了起來,坐在前面的保鏢把安城軒的手將遞了過來。
周華和周雄,是安城軒的貼身保鏢,而這一次安城軒回上城,他們卻沒有跟過來,而是在國外替安城軒處理一些雜事,現在看一下時間,也該是時候了。
“喂。”安城軒接了電話,凌冰這一次卻不掙扎,安城軒沒有推開她,卻拿着手機側過頭,不想讓她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安先生,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我們今天要返上城。”
“不忙,還有事情需要交待。”安城軒說着,把電話掛了,看了一眼凌冰,最後改爲發信息,他手快的按着信息,發的卻不是中文。
凌冰看着他的手….眼前一暗,暈了過去。
安城軒盯着她沈久,藥效終於起作用了。
在上城另外一處,一輛奢望的車子重新行駛在街道上,坐在車上的男人陳氏集團總裁陳歡,他輕輕的掃了站在街上的女人一眼。
“停車。”陳歡的聲音強有力的響起,司機連忙停下車。
陳歡的車就停在路邊,剛好那個女人走了過來,她回過頭,看着坐在車上的陳歡一眼,她就是素莎莎,已是中午了,她只是回了店裡一趟,又跑了出來。
一切都迷茫,是一個不好的開始,她去過淩氏集團,也找過凌冰,最後卻感覺到她是被逼的,所有所有的事情都超乎想象中的困難,她走在大街上,卻不知自己何去何從。
從來到上城,得到凌墨的幫助,最後成就了今天的她,這些年頭她一直與凌墨一起度過的,雖然他沒有從她身邊得到什麼,卻一直投資幫助她,所以,這些恩情最後在她的生命裡,轉化爲了愛情。她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凌墨,是超越了一切的喜歡。
“素小姐,不知可不可以上車聊會?”陳歡笑笑的看着站在他車邊上的女人,她一向都喜歡穿長裙,配起她這麼苗條的身材,確實很美。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關注着她,直到她最後與凌墨的關係有些特別,特別到他自己插不入足,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沒有凌墨…所有的威脅也隨之消失。
“你是?陳先生?”素莎莎聽到陳歡叫她,她立刻認出此人,他就是陳氏公子陳歡,上段時間可是大出風頭了。
與安城軒一鬧後,他便是上了一週的報紙頭條,現在上城的人沒有誰不認識他陳歡大公子,27歲接手了陳氏公司,業績一直都在上升,超越了他爺爺陳安,被衆人記在了心裡。
他看到素莎莎吃驚地看他,只是抿了一下嘴脣,然後拍了一下身邊的座位:“素小姐,請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