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他二話沒說,掉頭就往回走。
我心中的懷疑即刻就因他的這個舉動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特麼的,那好像就是那天在電梯門口撞了我一下的快遞員吧?怎麼幾天不見就改行當電路修理工了,更可疑的是他見我就逃!
喂!前面的人給我站住!
我大喝一聲,朝那邊走去,不想對方一聽我的喊聲,身形微頓之後扔了工具箱就立馬竄上樓梯,我一愣,拔腿就追了上去,都這樣了,他心裡沒鬼才怪,如果他真是那天的快遞員,禿頭館主的死十有八九就是他搞的鬼了!
我一直沿着樓梯往上追,一直追到八樓,突然就失去了目標,我撫着樓梯扶手,氣喘吁吁的四處張望,這層樓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都沒看到什麼人,就一名護士推着換藥的小車從走廊一頭過來,我連忙過去問她剛纔有沒有看到一個電路修理工。
護士面無表情地擡頭看了我一眼,問,你找他有事?
我正爲難要編個什麼樣的藉口搪塞過去,沒想到她不等我回答,就伸手指了指她身後不遠處的一道門說,我剛纔看到他進裡面了。
得到答案後,我也來不及多想,簡潔的說了聲謝謝就跑到了門口,那是兩扇類似手術室的鐵門,上面鑲嵌了兩塊磨砂玻璃,我往裡面瞅了瞅,壓根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就試着伸手推了一扇門,果然能推開,顯然是因爲剛纔有人進去,他來不及關門。
裡面不知道是沒有窗戶還是窗戶被黑布遮擋嚴實了,一點光線也沒有,我正往裡張望,總覺得自己還是別進去,回頭叫秦俊傑手下的人來爲妙,突然後背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一個不防就栽了進去,不僅摔得結實,還撲了一臉的灰,光線逐漸變暗,我匆忙間回頭一看,便看到先前那名護士正一臉冷笑的將門關上。
喂,你幹什麼,我顧不上自己身上有多痛,忙不迭爬起來衝向門口,可是晚了一步,門已經被關上了,我焦急的在門上一摸索,這才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把手,隱約更是聽見外面傳來窸窸窣窣鎖門的聲音,心一瞬就沉到了谷底。
這是怎麼回事?她爲什麼要把我關起來?
就在我慌張的猜測對方的動機時,後頸窩冷不防丁拂過一股陰冷的氣息,伴隨着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一聞到這味兒,我就知道這兒肯定不會是個安生的好地
方了,但還是心裡安慰着自己說這裡是醫院,有點血啊不要的人體器官之類的東西,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等了半天也沒出現什麼可怕的事物,我緊張的神經稍微放鬆了一點,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門,心想反正守在這裡也出不去,不如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後門。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這才第一腳邁出去就踩滑了!
這特麼也太坑了,明明我之前摔進來的時候,地面還是實打實的平面,怎麼會突然間就變成斜面了呢,我根本來不及多想,一屁股摔了下去,整個人就順着斜面往下滑。
我一路慘叫着滑到了底,噗通一聲重重砸到了地上,地上鋪着一張厚厚的絨毯,也不知道在這兒放了多久,我掉下去的撲騰起了一層灰,嗆得我咳嗽不停,不過也是多虧了這張毯子,我從那麼高地方滑下來也沒怎麼摔傷。
就是胳膊肘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蹭破了條口子往外冒着血,我痛嘶了一聲,趕緊在身上找出張面巾紙捂住傷口。
這時,我聽到前方有人輕快的笑了聲,說,唷,我的小點心這麼快就到了。
我沒想到這裡還有人,被他的突然出聲嚇得一哆嗦,擡頭一看,這是間空蕩蕩的屋子,也沒有窗戶,看上去像是倉庫或者地下室,只有屋子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張很大的桌子,奇怪的是,居然有個人正背對着我坐在桌前吃燭光晚餐。
這種桌子我只在電視裡看到過,是那種特別有錢的富豪家裡纔會用得上的奢侈東西,可是擺在這種地方吃飯,未免也太奇怪了一點吧,不過我隨後一想,現在的人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沒有,越是有錢的人癖好越古怪,指不定人家就好這氛圍。
人家的癖好我可管不着,就想着他既然在這兒,肯定知道怎麼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於是趕忙上前去跟他打聽,然而在看清桌面上東西的瞬間,我的聲音戛然而止,腳步也頓了下來。
我原以爲他在這裡吃飯,桌上放着就是食物,不想上面竟然躺着一個人,那人全身光着,身體沒有一絲血色,胸腹腔都被剖開了,露出紅彤彤的內臟和腸子,我一下就被嚇呆掉了,這是什麼情況?這裡是屍體解剖室嗎?
這時我才注意到,餐桌的四角點着燭火不是正常的橘黃色,而是青白色的,青白色是磷火,這個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是說起農村裡的墳頭上經常飄着的鬼火,恐
怕就沒人不知道了,想想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在房間裡用鬼火照明?
想到這裡,我的後背爬上來一股涼意,可我還是不死心的往桌子旁側挪了挪,硬着頭皮探頭張望,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的那人優雅的拿着刀叉,從桌上屍體的胸口位置切下來一塊肉,送進了嘴裡,斯條慢理的咀嚼着,然後疑惑的問我,怎麼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最糟糕的猜想被驗證了,我這會兒是真想哭了,牽強的扯了扯嘴角,擠出個難看的笑容,說,不,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說着話掉頭就往我來的方向跑,不想剛跑出幾步,我身邊突然掠過一道帶着濃郁血腥味兒的疾風,隨即眼前黑影一閃,自己就一頭撞在了一個人身上,我嚇得驚叫了一聲往後退,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掙脫不得。
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我愣愣的回頭看了一眼空了的座椅,匪夷所思的瞪圓了眼睛,我了個去,他是怎麼跑過來,有這速度奧運會都能奪冠了吧,他卻並不在意我的震驚,只是低頭嗅着我手臂上的血跡,說了句好香的小點心,然後突然的伸出舌頭一舔。
那溼滑的觸感頓時嚇得我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使勁把手往回收,對方這才覺察到了我的反抗,慢慢的擡頭看我,而我在看清他那張蒼白的臉時,心頭一跳,一時間都忘記了掙扎,失聲道,墨辰,怎麼會是你?
他歪了歪頭,用全然陌生的疑惑眼神凝着我,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滿不在乎的說,你是說這張臉的主人吧?這可不是我的臉,我只是看這張臉長得還行,就借過來玩兩天而已。
什麼叫做借過來玩兩天?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不安預感,剛想再問,就看到他那張與墨辰很是相似的臉一點點的發生變化,變成了另一張清秀稚嫩的臉,更關鍵的是,這張臉我特麼也認識,我詫異的道,你是秦醫生的兒子?
他一聽我這樣問,臉上也有些驚訝,道,你認識我?
我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如果他是鬼男孩,就肯定能認出我,如此看來,他應該是鬼男孩口中的那個冒牌貨,之前還在醫院跟他打過一個照面,我不由得想,難怪那鬼男孩說這傢伙行爲古怪,他要吃人啊,這能正常到哪兒去!
對方看着我突然好像也明白了什麼,笑笑道,看樣子他找上過你了,告訴我,你把這事告訴過他父母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