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正如墨辰所說,他始終在努力避開墨辰,所以我爲了躲逃累死累活的時候,竟然看到墨辰悠閒的靠在牆上看好戲,我懵了,他要做的該不是想等我把人累癱了,只管撿現成吧?
結果沒把剛子給累癱,反倒是我先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我擺着手使勁的喘粗氣,不玩了,奈何剛子並不打算放過我,我只好苦憋的跟墨辰求救,換來他一個嫌棄的哼哼,平時多鍛鍊,瞧你體虛的。
我憤恨的豎了根中指以示迴應,你才體虛,你全家都體虛,我的身體還差?要換成那死胖子,現在都該累成瘦子了!
墨辰被我逗樂了,我見他只顧着偷笑,又氣又急,終於起了壞心,縱身往他身前撲,墨辰順勢伸手接住我,感慨的道,等了你這麼久,終於肯過來了,我愕然不已,他的意思是其實他一直在等我過來嗎?
仔細一想,他好像的確沒說過我不能躲到他身後的話。
緊接着,墨辰抱着我貼牆急轉了幾圈,轉得我頭都暈了,等我們站定,我就看到我們原先站的地方,牆面竟然被生生扣出了個窟窿,這太令我吃驚了,這孩子是吃鋼鐵長大的嗎?
眼看他又朝我們抓來,墨辰突然扔出張細紅線編織的網,撲頭蓋臉的將剛子罩住,就這麼看上去毫無威脅力的網,居然直接把剛子砸了個人仰馬翻,他悽慘的哀嚎着去扒紅線,但是肌膚碰到紅線的地方就會滋滋的冒煙,燒灼出一處焦黑。
我瞬間就記起保護劉凱的那些道士在醫院裡抓鬼嬰的畫面,當時鬼嬰也是一碰到紅線就滋滋冒煙,難道說剛子其實早就死了,現在是厲鬼?
他要是厲鬼我們就不用這麼麻煩了,墨辰一口否了我的猜測,傾身上前去抓剛子的脖子,剛子一看見墨辰,立馬翻身跳起來,頂着網往門的方向跑,而墨辰不知何時攥住了紅線的一端,往手上纏了兩圈猛地往回一拉,那比頭髮絲粗不了多少的紅線竟然生生將人拽了回來。
剛子又摔了個四腳朝天,我都看傻了,聽到墨辰厲聲道,按住他!
剛子身上的紅線不斷灼噬皮膚,他痛苦的慘叫着企圖爬起來,我狠心將他摁了回去,墨辰這時在旁邊蹲下,那雙骨節分明的玉手,在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剛子身上摸索着,也不知道在摸什麼,最後停在了剛子小腹的位置。
我好奇的睜大了眼盯着,然而墨辰卻緩慢的擡頭凝視着我的眼睛說,閉眼,
我沒反應過來,下一秒,一道滾燙的液體飈了我一臉,剛子的痛嚎也像是卡在了喉嚨裡,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我僵硬的低頭,看到剛子的小腹上被生生破出了條口子,鮮血汩汩往外冒着,而墨辰的手伸進了破口中,在裡面做着什麼,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我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他這是救人還是殺人啊?
老實說,更血腥噁心的場面我都看過了,勉強還能對眼前這喪心病狂的舉動沉得住氣,可是緊接着,墨辰從剛子的肚子裡抓出個橙子大小的肉球,我就有些受不了了,那肉球沾滿了滑膩的黏液和血污,還長着幾根毛髮,在我幾近崩潰之際,它居然還動了!
哇——我扭頭就吐了,這是什麼玩意兒啊?腫瘤嗎?好惡心!
相比之下,墨辰淡然得簡直沒人性,抓着那肉球一面觀摩,一面面不改色的道,趕緊吐完了給這小子傷口扎一下,看看救護車來沒有,聽他說剛子還有救,我強壓着胃裡的難受,趕緊找來布條先給剛子的肚子纏了幾圈,然後跑出去叫人。
時間趕得正好,救護車剛到門口,剛子他爸已經帶着人過來了,一看我渾身是血,當即就嚇白了臉,那些救護人員擁有更好的應變力,當即就衝進去救人了,很快便將血淋淋的剛子擡了出來。
剛子他爸臉刷的全白了,身形搖搖欲墜,有個頭上纏了紗布的中年婦女險些暈過去,胖子出來就剛好撞上這一幕,他驚訝的張着嘴,然後怒髮衝冠的朝我衝了過來。
我站在原地心情極爲複雜,畢竟是我們把人搞成這個樣子的,讓他打一頓出氣不算過分,不過他明明信不過我們,先前卻半分阻攔都沒有,現在又做出一副好兄長的模樣,也不見得是個好東西,正在我糾結躲不躲之際,突然響起一連串驚喜的呼聲,虎子虎子,你快過來看看,你弟弟清醒了!
我們豁然扭頭,看見躺在擔架上的男孩拉着他爸粗糙的手,兩人輕聲說着什麼,救護人員也沒時間弄清狀況,督促患者快點上車,以免耽誤了搶救時間,最後那胖子跟上了車,臨走前讓家裡人看好我們等警察來。
我當然知道,剛子要是死了,我們就成了殺人犯,我可沒天真到真相信剛子他爸的話,出事不用賠,早知道會惹出這麼大的亂子,當初何必管這閒事!
看到大門口堆滿看熱鬧的人,我心裡胃裡都非常不舒服,轉身回到了那間陰暗的屋子裡,
發現墨辰不知從哪兒找來個玻璃瓶,將那肉球裝在了裡面。
看着那玻璃瓶,我不由得蹙了蹙眉,小愛媽媽的精魄,暗殺劉凱的鬼嬰,還有鎖龍井裡抓到的女鬼,好像都被墨辰收進了瓶子裡,而後杳無音訊,我想不通墨辰收集這些東西的用途。
空氣中摻雜着屎尿味兒,血腥味兒還有嘔吐物的酸味兒,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捂着口鼻走近墨辰,問瓶子裡的肉球是什麼東西,墨辰看了我一眼,又盯着瓶子說,黃皮子。
這肉球是黃皮子的幼子,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是不是?人腹中竟然有隻黃皮子!這也是爲什麼剛子被黃皮子附身,在附近卻找不到黃皮子的原因。
我記起以前看過的報道,全國各地都有類似的事件,人類女人生出獸孩,往往都被當做變異轟動一方,墨辰告訴我,那是精怪與人的孩子,着實讓我大開了眼界,只是這隻黃皮子依靠剛子身體的養分存活,但剛子又是男性,不可能是人妖結合懷孕。
不過我此時真心沒閒心管黃皮子了,人家已經報了警,我問墨辰想好如何解釋沒,沒想到他完全不當一回事,道,我答應讓人清醒的事情已經做到,保不保得住小命,那是醫院的事。
我頓時無語,這責任推卸得倒是乾淨,可是逃得了法律的制裁,逃得了良心的譴責嗎?
我心裡泛着嘀咕,猶豫再三開口,墨辰你早知道他肚子裡有東西,幹嘛不讓他們把人送醫院?是不是因爲你想要他肚子裡的東西?
墨辰倏地擡頭盯着我,那眼神中的犀利一時間沒來及收斂,刺得我瞳孔一縮,他擡起那隻乾淨的手,蹭了蹭我臉上的血跡,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會事先知道?而且不是我不送醫院,關鍵也得醫院能治啊。
說的也是,要是醫院能治,剛子的病也不會拖到現在了,我又問,那這玻璃瓶裡的黃鼠狼,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最主要想知道,他把先前那些收進瓶子裡的魂魄弄哪兒去了,可惜還是沒問出什麼來,感覺他故意避開了我想打聽的重點,說要用來引出留種的老東西。
經他一提醒,我才發現這的確是我們眼下該考慮的一件事,我們把黃皮子精留在剛子腹中的孩子給剜出來了,對方肯定會尋我們報仇,而墨辰似乎早就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了,如果不是爲了救人,我都要懷疑他是有意要找黃皮子的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