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染體內的妖毒畢竟只是暫時的壓制住,那副內傷嚴重的軀體根本承受不住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好不容易因爲寂殊寒修爲的緣故恢復了那麼點力氣,轉瞬間就被透支了乾淨。
寂殊寒將累趴下的曲清染又塞回了被窩,撫摸着她微微泛紅的臉,他笑着吻了吻她的眼睛,安撫的說道:“好好休息,我去府裡拿些丹藥回來,順便把文素和阿荀也接過來。”
聽到文素的名字,曲清染又要掙扎起身,直接被寂殊寒給按了下去。
“別擔心,你就在這裡安心等着,他們都好好的,滄堺城裡如今戒嚴,他們只是被困在城裡出不來罷了,先不說阿荀,你總該相信文素的能力吧?再不濟還有我呢,我這就去接他們過來,你一定很想她吧?”
話音剛落,曲清染已經握住寂殊寒的手,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眼淚水吧嗒吧嗒直掉。
“你一定要把素素他們接回來~”
“嗯,一定。”
寂殊寒揉了揉她的頭頂,轉身要走,在臨出門的那一刻,曲清染的聲音又傳來。
“注意安全啊!我等你回來……”
這飽含情深的叮囑,令寂殊寒心頭一軟,他忍不住回頭看向屋子內,曲清染正依依不捨地望着他,彷彿妻子對丈夫的無限依戀。
寂殊寒直接對着牀上的少女露出了一抹顛倒衆生的笑容來,右眼一眨,那本就傾國傾城的容顏在一瞬間直接帥到突破天際。
“等我回來。”
隨着房門被關上,那抹黑色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視野中,曲清染躺在牀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門口,默默祈禱着寂殊寒此去能夠一切順利。
無論再怎麼不平靜的深夜,終究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轉而迎接它的明日緩緩來臨,難得妖界迎來了一次灰色天空,仰頭望去,那處於黑和白交界的色澤,彷彿給天空披上了一層歲月的風塵,帶着迷惘和泥濘,讓處於這片天空下的滄堺城的水,看起來更加渾濁了。
盼春樓裡,文素和荀翊已經換上了一套新的常服,那衣服看起來灰撲撲的,但是面料卻意外的好,款式比較陳舊,顏色也低調的很,好像是許多年前已經過氣的成衣。
文素穿上之後,原本靚麗的嬌顏立刻被這身衣服給蓋住了幾分,只要刻意收斂,就更像個小透明一樣低調了。
對着鏡子轉了一圈,文素滿心歡喜的向一邊坐着喝茶的薛媽媽道謝,薛媽媽真不愧是青樓的第一把交椅,這善解人意的等級就不是一般人能夠與之比肩的,瞧瞧這衣服選的,太適合他們現在不欲被人察覺的處境了。
“此番多謝薛媽媽的鼎力相助,媽媽的大恩大德,阿紫感激不盡。”
文素把腰都彎成九十度了,那感恩戴德的模樣,叫薛媽媽好氣又好笑。
“得得得,趕緊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人,一會兒會引開後門幾個士兵的注意,這喝一口水的功夫,足夠你二人跑出去了吧?”
薛媽媽故作嫌棄的揮揮手,一副恨不得別再見面的樣子。
她還真不是在跟他們客氣!
要不是跟這兒小兩口共奉一主,這小丫頭又還算真心實意,不然就照他兩昨夜給她惹來那樣大的麻煩,換個別的人來,她分分鐘得把那禍害打死了拖出去喂狗。
“足夠足夠,多謝媽媽的幫忙。”
文素也知道自己昨晚上給人薛媽媽帶來了多大的困擾,人家不但沒找茬還一路幫到底,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這估摸着還是看在寂殊寒的面子上才這樣費心的呢。
“走吧。”
拉過荀翊的手,文素連忙跟上前面帶路的小廝,事實上她也急着要出去,寂殊寒和曲清染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雖然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可是發生點別的意外足夠他們喝一壺了,要不是螭離那個蛇精病還留了一手玩監視,她也不會被困在盼春樓裡一整夜,現在整個人都快急上火了。
小廝帶着文素和荀翊一路來到盼春樓的後門,果不其然,一個小小的後門就有三四個銀甲兵蹲守着,他們或站或坐,靠在那兒似乎在聊天,寬大的身軀把本就不寬的後門給堵得嚴嚴實實。
文素只瞄了一眼就有種想對老天爺豎中指的衝動,連後門都是這樣的架勢,可想而知盼春樓的前門會是怎樣嚴峻的考驗了。
“二位莫急,一會兒春娥姑娘就來了,你們只有一點點的時間往外跑,千萬要注意,機會可只有一次。”
小廝輕聲的叮囑着,那**肅穆的模樣,把挺簡單一件事說得分外嚴重,連文素都被他的模樣影響到了,整個人格外小心,小廝領着二人直接藏進了離後門最近的一個拐角口,就等着對面的接應上場。
文素躲在那裡,心跳的有些厲害,感受到掌心上微微的癢意,她默默地回頭看了一眼荀翊,發現他也在看她,在對上她的目光後,荀翊淺淺一笑,那清風霽月的俊美面容又惹來了文素好一陣的臉紅心跳,她連忙轉過頭去,暗罵自己的定力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她自己猶然不知,因爲荀翊的這波撩騷,她剛剛緊張到差點抓破衣襬的勁兒全散了個乾淨。
後門的小道上很快走來一個婀娜多姿的大美人,她腰肢款擺,如柳細腰扭的好似一條水蛇般勾人,上面的衣領超低,露出了深溝似的事業線,裙子下襬還開了老高的叉,走動間兩條白生生的長腿時隱時現,如此風騷入骨的模樣,直接勾的後門幾個銀甲兵眼睛都直了。
文素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點目光來,正好看到那名叫春娥的大美人被那幾個銀甲兵團團圍住,春娥似乎提出了什麼要求,惹得那幾名士兵面面相覷了幾眼,似乎在猶豫什麼,那春娥也不慌張,伸手朝另一個方向一指,媚眼如絲的說了兩句後,擡腳就往小道上走去,幾個銀甲兵又紛紛對視一眼,目光中的淫邪遮也遮不住,似乎是想通了似的,紛紛流着口水跟上了春娥的腳步。
就在他們的身影轉過小道後,那個小廝立刻低聲喊道:“就是現在!”
話音剛落,兩道灰白色的身影已經從他的身邊嗖一聲竄了出去。
文素腳尖輕點,將內力提到極致,腳步落地無聲,順着牆沿輕輕一踩,手一勾,在攀住牆壁後借力提勁,只一陣風吹過的聲音,她整個人已經順勢翻出了後門的那面高牆,輕巧的落在了盼春樓外的小巷道上。
荀翊緊隨其後,甫一落地,文素已經伸手扶了他一把,兩人紛紛看了一眼四周,確認安全後急忙往另一邊方向的大街上跑去,他們按照之前事先約定好的,事後回城主府裡集合會面。
誰曾想當文素二人一路摸回了城主府後,卻看到城主府緊閉的大門外面,正裡三圈外三圈的堵着一羣銀甲兵,他們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兒,兩隻眼睛跟探照燈似的,仔細觀察着每一個經過城主府前面那條路的行人,這對兵馬的素質顯然不是守在盼春樓後門的那幾個可以比擬的,一看就是軍隊裡的精英。
看來這螭離還真是喪心病狂到了極點,料想這事兒是寂殊寒乾的,可又不好直接打上門去,特麼的直接派兵圍了整個城主府,叫裡面的人出不來,也叫外面的人進不去。
“呵!這下可好了,我們怎麼進去?現在就算變成一隻蒼蠅也得被他們人道毀滅了不可。”
文素只看了一眼又縮回了腦袋,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螭離明顯不是個傻子,對付起寂殊寒來也很有一套,雖然不見得對他本人造成什麼傷害,但明顯成功的給他們兩個先添了個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