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文素這樣想,連曲清染也被曲清悠不要臉的模樣給驚嚇到了,她怔愣了一秒鐘後,怒極反笑的捂了捂自己的眼睛,擺擺手道:“你果真我親姐,別無分號的親姐。”
她放下手來,微紅的眼眶裡是讓人看不懂的複雜目光。
她到底做了什麼?纔會讓曲清悠連這樣不堪入耳的話都說出了口呢?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現在,她也不想去了解了。
就在曲清悠自以爲撕破了曲清染貞潔的假面時,曲清染下一句話頓時令她如墜冰窟!
“子燁師兄對我也很好,你怎麼不說他也是我的入幕之賓呢?”
曲清染報復似的揚聲回答道,聲音嬌軟,引人遐思,明明沒承認什麼,可就是給人一種她已經成功勾引了對方的即視感。
既然她說人話曲清悠永遠聽不懂,那她就說一些她想聽又不敢聽的話好了,省得這女人又出歪招。
現在說她失貞,下一次是不是乾脆說她未婚先孕了?
曲清染滿意的看到曲清悠的臉色刷的一下發白,甚至因此被敵人一掌打在了後背上,狠狠摔在了她的身旁,兩姐妹一個擡頭,一個俯視,目光兩兩相對,火花四濺。
而聽到曲清染這番幾乎等同破罐子破摔的話,文素差點罵娘,這曲清悠發瘋,曲清染也被刺激到跟着發瘋不成?!
那邊正打得如火如荼的卿子燁聽到這番話,瞬間就傻了,那一愣神的功夫,險些沒被敵人給削掉半個手臂。
寂殊寒微微挑眉,看着那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小丫頭,嬌俏的臉上露出報復的快感來,讓他真想把人給抱在懷裡,狠狠堵上她的小嘴。
這沒良心的小丫頭,真是什麼葷話都敢說,入幕之賓?她怎麼不承認自己纔是她的入幕之賓呢?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又淹沒在了纏鬥之中,和他們這羣純潔的小朋友不同,螭離和他的銀甲兵們什麼葷話沒聽過,所以曲清染勁爆的話語並沒有影響到這羣老淫賊的心思,反而越戰越勇,大有和衆人一分高下的決心。
那頭的兩姐妹似乎還要爭執,荀翊已經不勝其煩的放出了被閉關良久的圓圓,重獲自由的圓圓熱淚盈眶的從靈獸囊裡飛出,張開三瓣嘴就是一口炙熱的三味真火噴薄而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關的狠了,滿肚子的憋屈只能通過大家來發泄,圓圓一上來就放大招,那滾滾的熱浪撲面而來,連隔了老遠的寂殊寒等人都能感受得到,這一招發出,立刻就幫荀翊爭取了不少空餘時間。
“有完沒完?都什麼時候還在吵?認不清形式的嗎?”
荀翊一邊斥責,一邊迅速從袖子裡翻出一顆丹藥,直接扔進了曲清悠的懷裡。
要不是眼下形式嚴峻,曲清染本來就暫時指望不上,少了一個曲清悠就更少了一個戰力,他是真心不想管這個女人的死活,大敵當前居然還有心情和人吵架,挑撥離間還動搖軍心,滿腦子智商都特麼餵雞了吧?
曲清悠一見到荀翊就有些發慌,她可沒忘記之前荀翊發怒時候的樣子有多麼嚇人,接過那顆丹藥後,曲清悠直接放在了口中,丹藥瞬間化進了喉嚨裡,後背被重擊的那一下似乎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荀師弟何時也變得這般偏頗了?”
面對救命良藥,曲清悠再猖狂也得收斂幾分,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沒有受傷的時候,所以一對上荀翊的怒火,曲清悠只能暗恨着將心思都掩藏在心底,她或許敢交惡曲清染,也可能會遷怒文素,可卻不敢徹徹底底的得罪了荀翊。
荀翊根本不想和她說多一句話,也免得自己的智商被她拉低了,之前因爲曲清悠被一掌拍到曲清染的身邊,導致和她纏鬥的銀甲兵都黏上了他和文素,雖然不是說不能對付,可荀翊就是不想保護這個不知所謂的曲清悠。
見她把藥吃下去後,他正準備返回去幫忙文素和圓圓,卻耳尖的聽到曲清悠默默的呢喃了一句:“哼~果真是近墨者黑吧?”
她的聲音很低,在武器相交的戰場上原本是應該聽不見的,可荀翊就是聽清楚了她這句埋汰。
如果是別人來聽,或許會以爲這是在說曲清染帶壞了他,可荀翊卻是知道,曲清悠這是在說文素的閒話!
“噌~”的一聲利刃破空的聲響,一股堪比數九寒冬的冷氣撲面而來,曲清悠僵直了身子,一動不敢動,那刺骨的寒冷幾乎要將她的血液都給凍住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明明已經走開的荀翊瞬間拔出了不律劍,將劍刃對準了她的咽喉,一波波的寒氣從劍身上溢出,令人膽寒。
“你當我是聾子還是瞎子?哪次不是你先挑事?還有,你和曲清染之間的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要再對文素這樣不陰不陽的態度,我不介意拜託下師尊和晁悅師叔祖跟沈朝夕掌門好好談談,看看她這幾年到底是怎麼教徒弟的,連尊師重道四個字都做不到了。”
荀翊的聲線極冷,輕如煙波浩渺,卻字字如針,刺人心肺,明明是堂而皇之的威脅人,可那不鹹不淡的語氣就彷彿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的平淡。
曲清悠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她知道這個少年是認真的,雖然他年紀比她還小,可到底是風歸遲掌門從小帶在身邊按繼承人的方式養大的,那種涵養和氣勢就不是她這樣的普通內門弟子可以比擬的。
何況他若是真把這件事捅到掌門那裡去,按照風歸遲和晁悅兩個人護短的性子,再小的一件事情都會被無限放大,到時候就算沈朝夕真想護她,那肯定也是護不住的。
見曲清悠終於收斂了咄咄逼人的氣焰,荀翊也不和這個小心眼兒的女人一般計較,他瞄了一眼曲清染,只見對方咧嘴一笑,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荀翊知道這個手勢的意思,是誇他做的好極了的意思。
迅速回到文素和圓圓的戰圈裡,在接收到文素的信號後,他默默地朝着文素那邊靠攏,兩人背對背的站着,一邊應敵,一邊交流。
文素輕輕用後肩的位置撞了一下荀翊,問他:“跟她說什麼了?瞧你把她嚇得。”
雖然她也很討厭曲清悠的不識時務,可是她沒想到連一向淡漠的荀翊也被那女人惹到不耐煩了。
荀翊皺皺眉頭,想起曲清悠對她的埋汰,下意識的不想和她提起這些糟心的事兒,只輕描淡寫的回答:“沒說什麼,只是很煩她每次什麼事兒都要扯上你,好似別人都是錯的,只有她的對的,也不知是誰給慣的毛病?”
說完後,荀翊驀地回想起七人初初下山的那天,曲清悠衆星拱月、前呼後擁的歡送場面,話說就她這樣的脾性,人緣會有這麼好嗎?他突然間覺得崑崙八派上下有眼疾的弟子怕是不少,如此這樣一來,他似乎任重而道遠啊。
聽了荀翊的話,文素忍不住淺淺一笑,其實作爲一個醫者仁心的大夫,荀翊從某些方面來說算是隊伍裡最寬容的一個人了,不然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還給曲清悠那樣好用的丹藥。可是連他這樣的性格都能被氣到親自上前發黃牌,可見曲清悠這回做的事情有多麼不地道。
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那個姿容豔麗的美少女,明明長得也很漂亮,身手也很好,可偏偏爲了一個男人變得這麼死心眼,也不知是她天性如此,還是真的逃不開命運的桎梏。
想到這兒,文素喃喃自語般的低聲嘆道:“還能有誰,劇情大神唄~”
她聲音清淺,還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感覺,可荀翊還是從這短短的一句話中聽出了些許嘲弄的意味,似乎命數如此,有種誰也無法違抗的悲哀。
可惜他沒聽懂那個新詞兒,不明白文素話語中的低落從何而來,於是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什麼神?”
他問的一本正經,倒叫文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總不能告訴他說。
——哦,就是命運這個介於A和C之間的二貨把她們給折磨的面目全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