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清悠被逐漸控住的時間裡,妖氣包圍圈外的衆人也同樣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幻莫測,好不精彩。
原來曲清悠幾次三番歇斯底里的尖叫怒吼連外面的一衆人都聽的一清二楚。文素和曲清染也就罷了,對於曲清悠對她們的憎恨怨念,她們二人多少心知肚明一些,乍然間聽到她的自白,雖然驚訝了一瞬間,但很快就瞭然了。
倒是荀翊和寂殊寒有些義憤填膺,尤其是荀翊聽到曲清悠大罵文素是“賤婢”的時候,他氣得手都在發抖,恨不得當場衝進去和曲清悠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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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個對長輩不恭不敬、目中無人,對親姐妹懷恨在心,妒賢嫉能,對自己的遭遇和不平只會怨天尤人、不知悔改的女人,真的值得他們拼命相救嗎?
面對大家到最後逐漸停止營救的舉動,柏未央幾次張了張口,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他是心軟不錯,可他不是傻子,曲家姐妹反目成仇也算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既然明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死對頭,還是有你沒我的那種深仇大恨,這心得是有多寬才能以德報怨、以命相救自己的仇人?
別說曲清染了,就是心善如柏未央這樣的老好人脾氣,都不一定能做得出這麼聖父的事情來,更別提剛剛曲清悠的一番自白早就把荀翊和寂殊寒給得罪了個徹底,沒有當場拂袖離去任由她自生自滅還是因爲考慮到殷祁的問題纔沒撒手不管。
至於最後聽見曲清悠表白卿子燁的那一段,柏未央表示前面受到的驚嚇太多了,這個早就知道的秘密根本不能令他有所動容,反而是卿子燁似乎有些驚訝的樣子,他難道是剛剛纔知道曲清悠心悅他的事實嗎?
遲鈍到這個地步難怪搶不過寂殊寒。
連許青讓都沒搶過!
柏未央有些感慨的呷呷嘴,一臉的尷尬表情。
“這可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要不是在場就他們幾個人,柏未央是真心有些聽不下去了,虧得曲清悠還是他們玉英派的傑出弟子,想不到內心裡居然這般險惡算計,想想自己曾經還對她悄咪咪的動過心,柏未央一時間只有種自己瞎了眼的感覺。
倒是一旁的卿子燁頗爲贊同的點了點頭,道:“女人的嫉妒心,確實可怕。”
他對自己被曲清悠喜歡的事情一點兒沒放在心上,倒是曲清悠坦白自己對那些寶物的覬覦時讓他皺起了眉頭。這些寶物是怎麼落在曲清染的手上,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清楚嗎?還連帶着把文素也一起罵的狗血淋頭,這讓極其重視尊師重道的卿子燁十分看不過眼。
“嘖~這是重點嗎?!”
曲清染嘴角抽抽的捏了捏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的手裡還握着鳳梧劍,像是感應到了主人的不悅,鳳梧也發出了嗡嗡作響的聲音。
“你們不覺得我很冤枉嗎?鳳梧劍也好,墨墨也好,十二破仙流鮫裙也好,特麼我什麼時候搶她的東西了?”
曲清染咬牙切齒的說着,一口銀牙險些咬成渣渣。
就算這些寶物靈寵都是原本曲清悠應該得到的東西,但是曲清染敢拍着胸脯對曲清悠說一句問心無愧。從鳳梧劍開始,每一樣東西都不是她主動“搶”來的,而是因緣際會得來的,沒道理曲清悠得到就是順理成章,她得到就是偷蒙拐騙吧?
還講不講道理了?!
至於後面的那些,曲清染連吐糟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擺了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好吧,就算這些東西都撇開不談。”
說到這兒,她微微頓了頓,臉上緩緩浮現出幾許尷尬的神色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避開了卿子燁的目光,鬱悶不解的磨牙道:“話說搶男人是個什麼鬼?!我什麼時候跟她搶過……?”
卿子燁的名字就在她的嘴邊打着轉,曲清染終究沒好意思把這個無辜的大師兄給扯進來,只能翻了幾個白眼在那兒憤憤不平的罵道:“簡直是沒天理!”
天地良心!她曲清染從頭到尾就只和許青讓還有寂殊寒糾纏過,至於卿子燁是什麼時候對她有想法的?鬼才知道!
要不是今個兒曲清悠這一番自白,曲清染恐怕這輩子都不曉得還有這麼一回事摻和在裡面。怪不得曲清悠越來越看她不順眼,合着除了“搶東西”以外,曲清悠還把“搶男人”的罪名算到她頭上了?
“行了行了,一個女瘋子的話,你還較真了?”
寂殊寒有些陰沉着臉,在卿子燁頗爲複雜的目光中緊緊抱住了曲清染的腰肢。
他作爲一個男人,對卿子燁的想法自然不可能一無所覺,但是他見曲清染半點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情誼,甚至對卿子燁禮遇有加到幾乎生疏的地步,再看卿子燁也是謙謙君子似乎沒打算捅破這層窗戶紙的樣子,他也就不願意把這事兒鬧得分明。
有時候不知道比攤開了講更能掩蓋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這廂寂殊寒因爲曲清悠的關係開始對卿子燁這個隱藏情敵有些防備起來,那頭的文素和荀翊也是感慨萬千。
尤其是文素自己,不得不說她在聽完了曲清悠對自己的的怨恨後,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多少有所觸動,她甚至可以打包票,曲清悠在說曲清染搶她寶物搶她男人的時候都沒有比說自己搶了她姐妹的時候更加的歇斯底里。
這足可見在曲清悠的心底,她這個外人搶了她親妹妹的這件事比曲清染搶她的東西更加的不可饒恕!
望着那團牢不可破的妖氣包圍圈,文素深刻意識到以她們之力顯然是根本沒辦法拯救曲清悠的,就算她們可以不計前嫌拼死相助,曲清悠也未必會接受她們的好意,很可能在她眼底,她們的幫助不是幫助,而是對她的另一種羞辱。
忍不住在心底長嘆一聲,本以爲曲清悠對曲清染的怨恨都開始於鳳梧劍的歸屬問題,卻沒想到原來在比這兒更早之前,曲清悠就已經把她們兩給恨上了,這是最讓她覺得始料不及的一個真相。
荀翊隱約察覺到文素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輕輕握住了她綿軟的手,驀的發現她的體溫有些冰冷,甚至還有一些輕微的顫抖,就像是猝不及防的得知了某個令她無法相信的事實,令她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素素,怎麼了?”
他擔心的問道,從握着她的手變成了十指相扣,想要藉此給她傳遞一點溫暖過去。
文素聞言搖了搖頭,有些唏噓的說道:“沒,只是有些感慨罷了……”她微微垂下眼簾,掩蓋住了眼底深處一絲絲的愧疚:“原來她在那麼早以前,就已經看我不順眼了,我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
一直以來,文素都以爲曲清悠對曲清染的不滿源於她們姐妹間的戒備,畢竟她一個跑龍套的小人物,和這兩姐妹甚至都不在一個門派裡呆着,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見上幾回面,這仇恨怎麼算也輪不到她頭上纔是。
可文素顯然忘記了一件事,曲清染早就不是原來的那個曲清染了,在那個身體裡住着的,是另一個看過文中文劇情,知道自己將來會被親姐姐的愛慕者給捅死的外來靈魂,爲了避免這個結局,曲清染自然會在和曲清悠的相處上,選擇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方式。
正是因爲這種改變,才使得她們兩個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