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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遇乞丐(二)

第九章 巧遇乞丐(二)

一陣急奔,不到一個時辰,便已趕到秀州。這秀州乃是江南一個繁華州城,河清柳綠,花香醉人。大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斷。張小寶牽馬步行,順着青石大街朝西走去,在一個賣布的店鋪中買了幾尺白布系在腰上,爲的是向外公他們報喪。

不一會兒來到一個氣勢壯觀的宅第門前,左右兩尊大石獅子,朱漆大門的上首橫掛着一個紅色大匾,上面用金粉嵌書“威德鏢局”四個大字,大門兩邊寫着一付對聯:“玉池祥光開泰雲,金門旭日耀陽春。”房上豎着一杆杏黃大旗,旗上繡着一條張須青龍,龍邊也繡着“威德鏢局”四個字。大宅入門處兩邊各立着四個彪形大漢,這些人都瞪着眼睛打量着張小寶,見他身系白孝,神色木然,又牽着一匹神駿的大馬,卻直朝大門內走去,不覺大爲驚詫,一大漢阻攔道:“喂,你這小孩兒怎的亂闖?”

張小寶望了望他,淡淡道:“我......我找我外公。”

那人問道:“你外公是誰?”

張小寶回道:“我外公就是這鏢局的總鏢頭馮玉龍,我舅舅乃是馮子浩。”

那幾個人怔了一怔,先前那大漢道:“你沒弄錯吧?我們怎的從沒見過你呀?嗯,總鏢頭有個外孫叫......叫什麼來着?我們倒是見過的,才八九歲。”

張小寶顫聲道:“那是我弟弟張錚,我叫小寶,今年十六歲。”

那大漢望了望旁人道:“只怕便是總鏢頭的外孫到了,我記得那小孩兒果然叫什麼錚兒錚兒的。”卻不敢自做主張讓張小寶進去。左首一人道:“王老大,你便進去通報一聲,請少鏢頭出來看看便知。”

那王老大答應一聲走了進去,餘人卻只讓張小寶在門外等候。這些人所以如此謹慎小心,乃是因爲張小寶身系重孝,擔心弄錯了壞了彩頭,少不得要挨一頓臭罵,甚至丟了飯碗。同時也恐是仇家有意搗亂,藉故生事。只聽左首那人和顏道:“小孩兒,你傢什麼人過世啦?”

張小寶鼻子一酸,纔要答話,忽見那王老大領着一個三十四五歲的男子走來,這人身着青色緞袍,十分魁梧,面部白晳豐滿,兩眼柔中生威,腳步沉穩,氣度不凡。他兩眼直直地望着張小寶,一時竟認不出來,呆了一會才吃驚道:“你是......?”

張小寶眼睛一紅,認得他便是舅舅馮子浩,乃雙腿跪地,哽咽道:“舅舅,我......我是小寶啊。”

那馮子浩聞言大吃一驚,慌忙奔過來道:“呀呀,果然是我的外甥!”一邊拉起他,一邊驚問道:“家裡莫非老太太過世了麼?半月前姐夫姐姐還在這裡說過,老太太身子近來諸多不適。”

張小寶此刻淚流滿面,舅舅還只道是奶奶一人去世,引得他心中大慟,只管欷歔搖頭。

馮子浩忙拉着他道:“別哭別哭,快隨舅舅去見過外公外婆!”

早有人接過宋玉的馬,又有人過來提着行囊包袱,舅舅拉着他直朝裡面走去。

只見大院裡許多人都在舞刀弄棍,勁

風嘯嘯。不時有人走過來探問,朝二人說些致意的話。進了大廳,也有不少人在練功,有的以頭頂地倒立,有的手抱丹田靜坐,也有的閒散談笑。

見張小寶身系白孝與少鏢頭同行,都紛紛肅然問候。進了祠堂,又穿過兩間廂房,來到一間議事廳,只見七八個人分坐兩排,中間一老者正在敘話。這老者紅光滿面,神采奕奕,七旬左右,鬚眉微白,兩眼含威,頗具大家氣魄。他正說話,見少鏢頭領着一白孝少年進來,一時眼生,不禁吃驚地“咦”了一聲,馮子浩忙道:“爹爹,這是外甥小寶......”一語未了,馮玉龍才待說話,卻見張小寶跪倒在地,口稱拜見外公,已是泣不成聲。

老鏢頭慌忙摟着張小寶道:“啊呀我的孫兒!你你......家裡出了什麼事?怎的你一個人到此?”旁邊幾個老鏢頭也紛紛詢問。

張小寶只想大哭一場,瞥見這許多人在場,忍了又忍,邊泣邊敘,遂將家中所見一一道出。

聽得馮家父子目瞪口呆,屋內衆人也盡皆吃驚。老鏢頭馮玉龍鬚眉怒張,“啪”地一掌,將旁邊一張神臺桌子劈成兩半。半晌方纔罵了一句“是什麼王八羔子這般兇惡歹毒!”

馮子浩也大聲道:“爹爹,今日我便帶人去張家莊,將姐夫一家的後事辦了,順便找出那仇家來。”

老頭子沒作聲,旁邊幾個鏢頭卻你一言我一語,義憤填膺,要與少鏢頭同去張家莊。

張小寶見外公一掌便將神臺桌子劈斷,心中甚感欣慰,想外公如此厲害,那仇家自然沒什麼可怕的了,倘若那裘萬江追到這裡來,須得叫外公好好收拾了他。當下道:“外公,你認識落英莊那個彭有望麼?”

外公望了望他,沉思片刻道:“記得在你家裡喝酒時,曾有一個姓彭的莊主酒量不錯,與我同桌喝過幾次酒,此人年紀只怕比我也小不了多少,他不是你爹爹的至交好友麼?”

張小寶恨聲道:“非也,這廝乃是二十年前的五毒教教主,真名叫什麼裘萬江。他所以巴結爹爹,乃是在窺探我家的什麼寶物。”

老頭兒怔了半晌,問道:“你如何得知的?”

張小寶道:“昨晚我投宿在落英莊,他正和一對姓崔的兄弟喝酒,那兩人疑心寶物在我身上,半夜裡卻來搗鬼,險些便要了我的命。”遂將在落英莊所遇一一說了出來,只隱瞞了胸前的烏金鎖沒說。

這番話使得衆人都吃驚地望着張小寶,好一會才聽得舅舅馮子浩道:“原來這廝竟是一個老魔頭。卻不知殺我姐姐一家的又是些什麼人?”

張小寶忽然想起在宋家莊聽到的嘯聲,想起那白馬男子說的姓駱的人,又想起在途中見到的幾起騎者,以及那逍遙莊的幾位老爺,只覺個個可疑,正要與外公說知,卻聽外公問他道:“寶兒,那崔家兄弟使的羅煞摧心掌,乃是泰山派的秘傳絕技,江湖中人聞之喪膽,你如何經得起他這一掌?只怕他並未當真打你吧?”

張小寶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剎那,清清楚楚地見那崔老二一

掌打來,卻似乎並未撞到自己身上,但總是他發掌打來自己才昏倒的。又倏地想起逍遙莊慕容瓊讓他服的飛天至仙丹,聽她們說得如此神奇,自己感覺也確實非同尋常,莫非便是這飛天至仙丹的作用麼?又想起自己剛從昏迷中醒來時,正好聽得那裘萬江說話,他不是也將這飛天至仙丹與武林秘籍相提並論麼?看來這飛天至仙丹確非凡物,外公或許會知道的。正要說話,卻見兩個婢女攙着一位鬢髮如銀的老太太從廂房裡走了出來。這老太太慈眉善眼,紅光滿面,顯得甚是精明富態。張小寶忙叫了一聲“外婆”,迎上去才欲跪拜時,早被他外婆一把摟入懷中,心肝肉兒地大哭起來,張小寶也涕泣不已。不一會兒,又見舅母領着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兒走來,張小寶一邊泣哭,一邊叫了舅母和表妺,衆人欷歔。原來是上茶的丫環早將這邊的事稟知了老夫人和少夫人。

外公馮玉龍顫聲道:“子浩,送你娘回房去,玉兒,你陪外婆去歇着吧,吃些東西,待會兒外公再來看你。”

張小寶應了一聲,隨外婆他們來到裡面一間小廂房。外婆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看了又看,撫了又撫,哭泣不已,舅母也在一旁陪着流淚。經衆人慢慢勸解,老太太方纔勉強止住了哭。頓了一會,老太太又問長問短,不過是這些年從學的生活冷暖,張小寶都一一稟知了外婆,恐她傷心,也不再提及父母一家親人之死的狀況。老太太嘆了口氣,又問他是否見到了二姐嫺雲,張小寶悲愴搖頭。

老太太欷歔道:“二姑娘嫺雲最是溫柔賢慧,可憐她竟不知流落到了什麼地方?爲何卻沒到這裡來?”

張小寶也是一片茫然。

外婆又道:“子浩,你快叫幾個人到杭州倩雲那裡看看,若是嫺雲到了她那裡,便接了她來,若是不在呢,也好將這噩耗告知了倩雲,她婆家如今是有勢頭的官面人家,好歹也幫着弄出那仇家來,報了這大仇!”

望着舅舅答應着走了出去,張小寶倏地想起宣城客店那姓楊的等人所說的話,疑心頓起,心想莫非那船上的小姐便是自己二姐嫺雲不成?那送銀錢給她的不正是孟大叔麼?記得孟叔叔臨死前曾說他已將二姐送走,只是當時危急驚駭,自己顧不得多想了……越想越對,又想起王伯在宣城客店聽了楊某諸人的話後,曾問自己是否有二個姐姐,原來王伯早已疑心到此,怪不得他路上如此陰沉,自己竟然絲毫不覺。想到姐姐也曾受人欺凌侮辱,張小寶不覺一陣心酸。只是不知二姐如何到了巢縣?乘船要去哪裡?那韓公子又是什麼人?不由望了望外婆,顫聲問道:“外婆,可知二姐有了媒約麼?”

老太太嘆氣道:“還不曾定好的。半月前你娘說過,提親的倒是往來不絕,卻都未說合,二姑娘似是鍾情一個姓韓的公子,大約他家十分貧寒,家道衰落,你娘似是渾不在意,也未曾議定的。”

張小寶忙又問道:“這韓公子是不是住在江北巢縣?”

外婆搖頭嘆氣道:“不曾聽說過他住哪裡?莫非我兒知道些端倪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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