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雍皺了皺眉,顯然不想提起這話茬,但顧明眸一再堅持,他只能點頭。很快,巧雲就被拖了過來。剛纔問完了話,巧雲和青松都被拉下去打板子,這會兒渾身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氣了。
見巧雲悽慘的樣子,顧明眸走到她身邊,開口問道,“巧雲,我想知道孃親是什麼時候指使你做這些事的?”
巧雲迷茫地擡起頭看了眼顧明眸,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難不成這麼重要的日子你都忘了麼?”
“是,是半個月前。”巧雲舔了舔乾裂的下脣,啞着嗓子回答道。
“你確定麼?”顧明眸皺眉,一臉爲難。
巧雲餘光掃到了寧姨娘的表情,趕忙收了目光連連點頭,“奴婢可以肯定,就是半個月前。”
顧明眸點了點頭,示意那拖着她過來的家丁,冷聲道“拖下去打死。”
“什,什麼?”巧雲被她的話嚇傻了,寧姨娘明明跟她保證過的,只要她照着話說,只會受到點皮肉之傷,然後拿着賣身契和一大筆銀子離開這裡的。
“這樣背主的丫鬟難道還留着給別人看熱鬧麼?”
寧姨娘聞言皺了皺眉頭,阻止道,“大姑娘,巧雲不過是奉命行事,你開口就要把人打死未免太狠了些有傷天和。”
“奉命?奉誰的命,你的麼?”顧明眸冷笑,轉頭看向顧雍,“父親可還記得,半個月前發生了什麼?女兒倒是十分好奇,母親躺在牀上連地都下不了,幾次昏厥,竟然還有心思栽贓陷害兩個姨娘。”
有顧明眸的提醒顧雍立即想起來了,之前薛氏因爲被老太太罰跪了一天一夜傷了腿還得了風寒,這病來勢洶洶,差點就沒熬過去。不過他下了封口令,除了幾個丫鬟外,府裡並沒有旁人知道。
那個時候她病的都睜不開眼睛,怎麼可能去設計這些!
顧明眸的話讓寧姨娘和顧明月心裡一顫,感覺到一絲不安。果然,
之後就見顧雍徹底變了臉,叫了家丁把寧姨娘和柳姨娘都給拖了下去,連她們身邊的丫鬟也都沒有放過,竟是要挨個審問。
顧老太太一心要對付薛氏,沒想到兒子竟來了這麼一出,一臉的莫名奇妙,“老大,你這是幹什麼?”
“母親,子蘭半個多月前被您罰跪,在祠堂跪了一日一夜您還記得麼?”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覺得我委屈了她?”
顧雍搖搖頭,“子蘭那日起得了風寒,還傷了腿,一連幾日都沒能睜開眼睛,差點就沒救過來,大夫還說定要在牀上靜養一段時日,不然身子垮了腿也廢了。”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顧老太太也沒想到薛氏這段日子不出門竟然是得了重病差點死了,她覺得自己對薛氏的懲罰並不嚴重。
“老大,你莫不是被她給騙了吧?”顧老太太仍然不怎麼相信。
“兒子親眼所見,只不過當日不想讓母親憂心,沒有讓任何人知道,誰曾想竟然有人因此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說到這裡,顧雍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他就算不用想都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柳姨娘沒了孩子,再把薛氏趕出府,剩下的那個必然是罪魁禍首。
本以爲是個安分的,沒想到卻是個心狠手辣的,早知今日,就不該爲了這麼個玩意惹了子蘭傷心。
從頭到尾,薛氏也沒變過臉,彷彿這一切都和她無關,寧姨娘和柳姨娘被拖下去了,顧老太太也是一臉尷尬,她這才起身對着二人道:“老太太不想看見妾身,妾身這就去收拾東西,保準明日就離開。”說罷,也不等身後兩個人是什麼反應自顧自的走了。
顧明眸看着母親的稍顯纖弱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去,在她心裡,其實母親離開這裡也好,她一個人住在莊子裡未必不如顧府好。至少看不見父親和祖母就會讓她心情好多了。
一場鬧劇,本以爲是螳螂捕蟬,誰知最後落了個雞飛蛋打。寧姨娘怕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有
今天,就算她身邊的丫鬟再怎麼嘴硬,都硬不過帶着木刺的板子。
幾板子下去就有人招了,將寧姨娘是怎麼收買巧雲和樑大夫的事給吐了個乾淨,還說那害人的藥就是樑大夫給準備的,甚至還有人說樑大夫與寧姨娘早就不清不楚了。
陷害當家主母已經是罪無可赦,這會兒還有個偷人的罪名,就算無法調查清楚事實,但當衆從她貼身丫鬟口中說出來的,就是假的也變成了真的。
最讓人料想不到的是府裡的人在搜查樑大夫住處的時候還真找到了寧姨娘的東西,雖然不是貼身物件,可也坐實了這些傳言。
顧明月此時就是心中再多的盤算,也沒辦法替她翻身。
她暗恨薛氏,想着之前可真是小瞧了這個女人,設計了這麼多,竟然真的讓她翻了身。
這些眼下還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讓關於寧姨娘和樑大夫的傳言流傳出去,否則將來無論恆親王怎麼獨斷,都不可能讓她坐上後位。
一個繼室和一個偷人的妾室生下的孩子完全是兩個概念,她不能讓自己的未來就這麼被毀了。
顧明月原本想去求顧老太太,結果顧老太太根本不肯見她,就連老太太院子裡那些原來對她十分客氣的丫鬟和婆子都變了臉,一個個的就差把鄙視兩個字寫到臉上去了。
在祖母這裡碰了壁,顧明月想到了顧明眸,雖然她最近有些改變,但本質肯定不會變的,只要裝的慘一點,那個蠢貨肯定會心軟。
顧明月在顧明眸跟前哭了大半個時辰,從頭至尾都在強調寧姨娘陷害夫人的事她完全不知情,沒想到寧姨娘竟然這麼心狠手辣,落到這樣的下場也是死有餘辜,她願意爲寧姨娘贖罪,希望大姐姐不要怪她。
不得不說顧明月的演技着實精湛,就算是顧明眸的丫鬟也忍不住同情起她來。顧明眸自然也十分同情,她陪着顧明月哭了一場,又安慰她們姐妹的情分是絕不會因爲這種事斷開的,這才把人給勸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