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一個養娘養了兩個孩子，她更偏愛誰呢？”顧明眸翻了個身，懶洋洋地問。
“應當是大老爺吧？”秀月有些遲疑道。
“錯了，應當是她自己的兒子。”顧明眸搖了搖食指。
“可老爺並沒有虧待他們一家啊，把他們放出府，總比在顧家做下人要強吧？”秀月有些不解，原本養娘的兒子顧興也是大老爺身邊的管事，後來把養娘放出府，他纔跟着離開了，並且離開後，老爺還在衙門裡給他安排了個職位，雖然不高，卻也算是官差了。這對家生子來說，恐怕是最好的結局了。
“那麼在此期間，二叔做了些什麼呢？”
“二老爺替他找了媳婦，二老爺一家還真喜歡給人做媒。”秀月嘟囔了一句，繼續道，“嗯……那個顧興彷彿嗜賭，但出手很有分寸，並沒有欠下賭債。”
“你確定他沒有欠過賭債？”
“這個……”秀月不大確定，轉身把桌上的一疊紙拿了過來，挑了後面的幾張看了眼，忍不住搖頭，“他幾年前最過分的一次欠了三千兩，不過只隔了兩日就還上了，還是二老爺替他還的。”
見秀月激動的差點要跳了起來，顧明眸不禁好笑，端起手邊的紅糖水喝了兩口，被薑絲的味道嗆的嗓子火辣辣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緩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嘆了口氣，“我這二叔啊，這麼多年都沒有升官，真是委屈了他這一身的本事。”
這位在顧府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二老爺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連自己的大哥都能輕易的算計。看來她要往深了好好的查一查了，這位一直以來韜光養晦的二老爺究竟想要做什麼？
“姑娘，你說二老爺這麼多年都沒有子嗣，最後只能過繼二姑娘，如果真如洪圖查的那樣，張姨娘當年揹着老爺和二老爺生了顧景興，他爲什麼一直不肯把人給認回去？”
“我也很奇怪，不過比起我來，恐怕有人會更奇怪一些吧。”顧明眸撇了撇嘴
，洪圖給她的這些消息中，各方面按她的要求調查的十分詳盡，可一到自己那位二叔身上，就顯得模糊起來，還有二嬸，幾乎沒有提及。
如果不是洪圖沒有調查出來，就是有人不願意讓她知道，至於那個人是誰，簡直不言而喻。
看來她家二叔攤上大事了，想起上輩子新皇登基後被滅了全家的忠勇伯府，顧明眸抱緊了懷中的湯婆子，決定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天色越來越暗，窗外也吹來了暖風，吃飽喝足，肚子終於不那麼疼了的顧明眸聽着窗外鳥兒的叫聲昏昏欲睡。
突然房門“吱呀”一聲響起，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她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可能是做噩夢了，縮了縮身子，又閉上眼繼續睡。
擅自闖入姑娘家閨房的恆親王面色自如地朝着軟榻走過去，秀月身子一僵，看了看自家睡得迷糊的姑娘，又看了眼渾身氣勢逼人的恆親王，最終不得不退開。
顧明眸這一覺睡得很好，夢裡就好像漂浮在海面上，海水暖暖的，帶着她晃晃悠悠。
動了動身子，下身一股熱流讓她從恍惚的睡夢中醒了過來，涼涼的觸感讓她有了點不太好的預兆，她下意識地往身下摸了一把。
果然，燭光下，對上了一雙像野獸一樣冷冰，毫無情緒的重瞳。她先是一僵，意識到自己是整個人躺在沈歸夜懷裡的時候，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別亂摸。”男人的聲音低沉帶着笑，只是口頭說說，卻並未真的阻止她。
“你……怎麼來了。”糟，已經摸到了。她可沒忘記自己是爲什麼醒過來的，一想沈歸夜知道被她沾了一身血，嘖嘖，她很擔心自己會被殺人滅口。
“你不來見我，我只好來見你了。”恆親王親暱地捏了捏她的臉蛋，觸手可及的柔軟香滑讓他的動作越發放肆了幾分。
顧明眸這時候可沒工夫關心那雙手在捏什麼地方，她恨不能立即把這事兒給敷
衍過去。
可惜，事與願違。
“血腥味？”恆親王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詭異地低頭看顧明眸。
顧明眸乖乖地從他身上爬了起來，正襟危坐在他大腿上。眨巴眨巴眼睛，十分無辜地看他，“我不是故意的。”
“……”沈歸夜低頭，月白錦繡銀色龍紋的錦袍上沾了一抹暗紅，顯然是從……目光落到了她弧度優美的……臀部。
這種情況下是先掐死她好，還是先讓她去換個衣服？沈歸夜有些煩躁，又有點隱秘的愉悅。
小姑娘來了初潮，又弄髒了他的衣裳。
顧明眸越發的覺得他的眼神危險，試圖補救一下，拽着他的袖子，扭頭對着他軟軟地開口，“是你非要抱着我睡的。”她沒追究自己在睡夢中就被莫名佔了便宜已經很好了。
她多無辜啊，在自己房裡睡覺還要擔心睡姿問題。
“這麼說都是我的錯？”
“我錯了。”啪嘰垂下頭，一副良好的認錯態度。渾身上下卻散發着，反正做都做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吧的氣息。
這讓沈歸夜覺得自己彷彿有點無理取鬧？
“先去換件衣裳吧。”
“你呢？”顧明眸一臉期待，反正衣裳也都髒了，不如回家去換一套吧，大晚上的不要隨便在別人家裡逗留。
沈歸夜突然朝她一笑，猝不及防之下，心跳彷彿都漏掉了幾拍。雖然這個人十分危險，且喜怒無常，但確實有迷惑人的本事。
“你倒是提醒了我，下次該在你這裡準備幾套衣裳備用。”
顧明眸乾笑，“不用了吧，你先坐，我去去就來。”說完一路小跑到了屏風後面，過了一會兒探出頭來，討好地問，“你吃飯了麼？”
“沒有。”沈歸夜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顧明眸彷彿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問：“要吃什麼？”
“來碗燕窩粥。”
“哦，秀月，去下兩碗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