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在葉茜的強烈反抗中,終於起牀了。匆匆穿了衣服,葉茜喚丫頭婆子進來燒水收拾淨房,她得洗澡。她考慮的挺周全,初夜之後,藥浴用的藥都提前配好了,當然也有點失算,她只是配了一般藥劑,現在需要增量版。
“一起洗吧。”孟昭神清氣爽,尤嫌不足的磨蹭着。
要不是實在腰痠背疼了,葉茜都有心毆夫了,冷着道:“一邊去。”
“夫人,別這樣嘛。”孟昭撒嬌說着。
葉茜看趕不走,便直接無視,嚴肅臉問道:“什麼時候去母親那裡請安?”
這杯婆婆茶,她肯定得敬。
“母親體諒我們,下午過去就行了。”孟昭笑着說,說到這裡時還朝葉茜笑了笑,一副你現在身體肯定不合適去請安的模樣。
葉茜看着孟昭欠抽的臉,恨不得都去踹他一腳,只是此時實在擡不起腿來。便乾脆別過去臉,根本就不理會他,省得他更蹬鼻子上臉。
婆子回報淨房收拾妥當,小丫頭引着葉茜過去,淨房就設在兩間正耳房裡,有小門可出處。地方寬敞不說,葉茜首先看到的是超大號浴桶,兩個人洗鴛鴦浴那是妥妥的,想到昨晚的狂暴,葉茜嘴角多少抽了抽。
果然是跟杜俊混大的,孟昭雖然是個處男,壞點子卻是成打的。讓小丫頭把藥包撒進去,葉茜這才慢慢進去,其實浴桶大些也好,洗的也能舒服些。身體的疲憊慢慢消去,葉茜不自覺得閉上眼,只想好好放鬆一下,頭靠在木枕上。
迷迷糊糊似醒非醒之間,只覺得水突然更多了,有什麼東西遊到自己身邊。葉茜猛然睜開眼,就看到孟昭笑着的臉,很是大義凜然地道:“燒水也麻煩,我湊着一起洗了。”
“你啊……”葉茜看的又是惱,又是樂,卻是道:“吃了飯要去母親那裡,明天我還要回門,還有會親要鬧一天呢。”
洞房就算了,要明天回門也是一臉痠軟無力的模樣,她以後還拿什麼臉見人。
孟昭卻是一臉苦惱的道:“難得的婚期沐休……”
短期之內他是不會出京,但每天衙門當差,那可不是玩的,肯定是每天忙碌不休,大半夜被叫走都是極有可能的。
葉茜聽得倒抽口冷氣,難道孟昭想的婚期幾天全部在牀上戰鬥,不行,絕對不行。剛開包的處男太可怕,孟昭又是習武之人,體力肯定比一般人強得多,她肯定扛不住。
怒聲斥責道:“腦子裡都在想什麼,這些天是讓你操辦婚事的,回門,會親,這都是正經事,哪裡能把正經事耽擱了。”
孟昭轉念一想,也覺得有道理,便道:“也罷,總是要把該辦的辦了,反正有半個月呢……”
回門一天,會親一天,這兩天過去了,還有十三天呢。
葉茜:“……”
此時此刻她對永昌皇帝十分怨念,孟昭爲毛會有這麼長時間的婚假……
早飯中飯一起吃,菜色十分豐盛,還放着壺酒。捱到此時,葉茜也是真餓了,應該說是又累又餓,坐下之後卻是先給孟昭布了菜,倒了酒。
孟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着道:“坐下吃吧,就我們兩個呢。”
“得提醒着自己才行。”葉茜笑着說,這一點她確實得注意。正常夫妻,哪怕就是兩個人一起吃飯,女方也得先給男方佈菜,哪怕就是夾一筷子意思一下,這也是規矩。
上一世她是招贅,夫妻吃飯她坐主位,雖然不用丈夫佈菜,卻不用給丈夫佈菜。這一世與孟昭做夫妻,尤其是孟昭已經官至從三品,只是他們倆時怎麼鬧都行,但外人面前她不能有絲毫的不恭的。不然不只是自己的名聲,孟昭也得背上怕老婆的名。
孟昭笑了起來,知道這是葉茜的謹慎,卻是體貼她道:“還是新媳婦呢,家裡就我們兩個,你慢慢適應就好。”
葉茜想了想,似乎有幾分感慨地道:“已經娶進門了,新娘子也變婆娘了,不新了。”
“新也好,舊也好,我都疼。”孟昭笑着,說着就要去抓葉茜的手。
葉茜嗔怒的看他一眼,道:“吃飯呢,還鬧,一會去母親那裡,是去……”
“去曾府。”孟昭說着,頓了一下道:“會親的時候再請蔡家。”
葉茜明白,廖夫人在在蔡家生了一兒一女,蔡大人這個後爹,孟昭可能不太看重,但同母異父的弟妹,肯定重視一些。
飯畢業茜和孟昭更衣收拾,往外走時,葉茜才留心院子,怪不得鋪陳那天婆子唸叨,確實挺大的,只是後院走到二門處就有一段距離了。孟昭也沒騎車,夫妻倆一起騎馬,看葉茜留心院子,便笑道:“東邊還有這麼大呢,皇上才賞的,還顧不上去打理,以後就要辛苦你了。”
葉茜倒是知道,看看孟昭,想問一句因而何賞,末了還是住了嘴,只是笑着把話題轉開,頓了一下才試探性地問:“我要如何稱呼曾大人?”
以前孟昭是叫曾初識叫叔叔的,現在是繼續呢,還要改口呢?
孟昭眉頭頓時皺緊,想了想才道:“還叫叔叔吧。”
曾初識與葉茜以後肯定打不着交道,但今天是給廖夫人敬茶,也就是定名分的時候。他對曾初識十分敬重,曾初識也是真心對他好,這些他都知道。不管是將來曾初識和廖夫人的身後養老,還是將來有事,他必然全力以赴。
要是廖夫人的親夫,後爹也是爹,叫爹也沒什麼。偏偏與廖夫人又是這樣的關係,這個爹他是怎麼也叫不出口。
葉茜聽得點點頭,也不好多說,她只怕叫錯了,到底要如何叫肯定是孟昭決定。想了想還是道:“我們成親,淮陽孟太太那邊……”
孟太太還佔着正室的名頭,萬一沒事尋上京城……
孟昭十分無所謂的道:“你說她啊,我都忘了給你說了,因爲通姦出族了,再不是孟家的人。”
葉茜聽得放心下來,這樣就絕了後患,就是孟明這個弟弟,也沒見過弟弟管兄長的。
兩人閒話間,車駕停了下來,一直以來都十分低調的大門上貼着喜字,看的葉茜十分暖心。
前頭兩個小太監引路,一路到後頭院裡。
“孟大爺,孟大奶奶到了……”小丫頭一聲通傳。
葉茜和孟昭下意識的打起精神來,兩人一前一後進到正房裡,只見廖夫人和曾初識都是一紅喜慶衣衫。尤其是廖夫人容貌極盛,大紅最是襯她,兒子成親又是格外高興,越發顯得光豔動人。
丫頭拿來跪墊,另有婆子端着茶盤,夫妻倆磕頭之後,先敬了廖夫人。
廖夫人從葉茜手裡接過茶碗,笑着道:“看到你們成親,我也放心了,由你來照料輔佐着昭哥兒,我也放心了。”
葉茜聽得會心一笑,廖夫人用了輔佐兩字,實在很合她的心意。笑着道:“請母親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大爺。”
“嗯。”廖夫人聽得更是高興,隨後在托盤上放了一錦匣,一般給個荷包都夠意思了,廖夫人出手就是一個大錦匣。
葉茜親手接過,拜謝道:“謝母親。”
把錦匣交給身後小丫頭,隨後就是曾初識。婆子並沒有準備茶碗,葉茜也鬆了口氣,改口叫人,磕頭見禮,曾初識也顯得十分高興,同樣是一個錦匣。
葉茜接過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兩大盒子,讓她頓時有種發大了的感覺。
禮畢兩人起身,丫頭端茶上來。
廖夫人說話爽話,先把孟昭家裡的情況說了,房子是孟昭裝修的,現在府中使用的人手是她配的。但只安排了廚娘,轎伕之類的,丫頭婆子,管事,媳婦則需要葉茜自己去安排。三等下人,幹活的人與主子關係其實並不大,葉茜看着就是有主意的,自己隨手使喚的還是要她自己安排,開府之初事情再多,葉茜只怕也不喜歡別人的安排。
“多謝母親。”葉茜起身笑着說,廖夫人此舉正合她意。
家事完畢,幾乎立即轉入公事環節。錦衣衛與東、西廠關係向來十分緊密,公務重疊之處許多。葉茜聽了一會,隱隱聽到稅制的字眼,葉茜心中猛得一驚,上輩子她作爲平民醫婦出入宮廷,八卦知道的不少,但朝廷之事她所知並不多。
但稅制改革則是關係到平民百姓,葉茜感覺最明顯的。家中地畝收入更多,下頭佃農生活的更好些,真正減輕了最下層農民的負擔,得到了下層的極大推崇,毫不誇張地說,那真是萬人歡呼,宋太后的名望一下子到達了巔峰。
孟昭一直做的都是這件事?
葉茜的心揪了起來,雖然知道最後結果是成功的,但一般來說讓一部分得到了利益,就要損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朝廷的年收入是定死的,宋太后再善心也不可能不管國庫。下層得益,也就表示上層要破損,勳貴,清流,這些大權在握的人羣,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不可能不負代價。
廖夫人並沒有跟孟昭說多久,兒子剛成親,過幾天再說不遲。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並不留孟昭和葉茜吃飯,只是道:“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要回門,回去吧。”
孟昭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葉茜緊跟着站起身,兩人行禮退下。
兩人上車這後,葉茜忍不住問道:“你一直忙活的是稅制改革?”
孟昭笑着點點頭,神情有幾分得意,他並沒有跟廖夫人說多少,換成平常姑娘,肯定什麼都聽不出來。葉茜果然聰慧,一句話就直擊重點。
“沒聽說朝廷有改革意向,這幾些年你與杜探花,四哥交好,他們也都是知道的吧,你們三人早通信息?”葉茜問着,
上輩子葉茜是中層,這種事情與她的關係並不大,她會曉得還是每年收田租時,聽莊頭說了。
一般大政策改動,好壞結果要幾年後才能體現出來,算算時間最遲兩年肯定要公佈出來,那麼這段時間就會很關鍵。
杜俊代表着清流,葉景祀代表着勳貴,再加上孟昭代表的後宮。宋太后既然要做,肯定會樣樣周全,每個階層都要拉出代表人物表示支持。
“我的夫人果然聰慧,一想即知。”孟昭更高興了,看到葉茜臉上有幾分擔憂,笑着道:“放心好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摘了貴族們的錢袋子,再恨不得我死,我也死不了的。”
加重商業稅減少農業稅,這是宋太后改革的目標。開始時他曾經擔憂過,要是太后與皇帝起衝突怎麼辦,後來才發現這樣的擔憂不太有必要,永昌皇帝相對與宋太后,實在太弱了,弱得沒有這位嫡母在旁,幾乎寸步難行。宋太后沒有登基的意圖,她與永昌皇帝的利益永遠不會衝突。
葉茜不想給孟昭泄氣,臉色仍然顯得有些凝重。孟昭做的好事,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但她是個自私女人,她希望自己丈夫能平平安安的,看着他去涉險,她實在很難大義凜然的說,我的丈夫多麼頂天立地,多麼爲國爲家。
孟昭看葉茜臉色凝重,拉住葉茜的手,笑着岔開話題,道:“剛纔你可是得了兩個大錦盒,快打開看看是什麼?”
葉茜笑了起來,知道孟昭這是岔開話題哄她開心,笑着道:“丫頭們抱着呢,回府再看也不遲。明天回門,下午才能回來,會親還得自己張羅。回家這後你不準鬧,幫我準備會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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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孟昭找點事情做,省得他這個剛開包的小處男天天想着牀上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