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荷花有曖昧關係的男人到底是誰呢?歐陽平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情。
還有趙小鵬繪製出來的三幅模擬畫像仍然沒有派上用場,或者說一直沒有抽出時間來仔細考慮,從同志們介入公主墓兇殺案以來,兩天的時間裡就有兩個人遭遇不測,所以,很多事情和信息都來不及推敲過慮、從容應對。
歐陽平一直有一種感覺:自從接手公主墓兇殺案以來,刑偵隊始終處在一種被動的地位,從某種程度上講,同志們是被兇手牽着鼻子走的。
而很多信息都是不容忽視的,歐陽平和劉大羽經過商量以後,決定齊頭並進,全方位展開,這樣才能化被動爲主動。早一天尋覓到兇手的身影。
分手時,歐陽平特別關照陳杰,在監視汪二虎和他母親的同時,也捎帶上金荷花,如果金荷花確實與其他男人有染的話,那麼,此人一定會出現在汪麻子的家裡——很可能還會出現在汪麻子的葬禮上。
當然,監視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歐陽平已經和劉大羽、陳杰商量過了,他們準備住進西山鎮派出所,這樣可以策應和替換隱藏在小汪村的同志。什麼時候偵破公主墓兇殺案,就什麼時候撤出西山鎮。在金荷花和汪二虎以及汪二虎的母親身上尋找新的線索,這個思路應該是正確的。
劉大羽的心思更加細密:他建議歐陽隊長把韓玲玲和周穎調過來,以辜家親戚或者鄉親的身份幫助料理辜福才的後事,他的考慮是:既然兇手能從容進入辜家,這就說明,此人和辜家的關係很不一般,所以,辜福才突然死亡,此人很可能會出現在辜家。韓玲玲和周穎的任務就是留意觀察出現在葬禮上的人。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歐陽平非常贊同劉大羽的意見。他請趙所長帶韓玲玲和周穎繞道黃家窪和柳家灣到辜家來。當然,兩個人要穿村民的衣服。
歐陽平還把三張模擬畫像交給了嚴建華和左向東,讓他們在牛角鎮和牛角鎮附近的村莊尋找三個死者的蹤跡,歐陽平和劉大羽的根據是,盜墓賊晝伏夜出,他們“晝伏”的地方很可能就在二龍山,他們落腳的地方離公主墓不會太遠,黃家窪,柳家灣和牛角鎮的可能性比較大,還有汪家會提到的辜家堡。
兩路人馬走了以後,歐陽平和劉大羽的調查工作繼續進行。
辜大娘又被請進了廚房。
辜福才另外兩個兒子和媳婦都回來了,還來了不少鄉親。喪事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大娘,我們估計兇手可能會出現在奔喪的人裡面,所以,我們準備安排兩個女同志過來,先跟您打一個招呼。”
“行啊!”
“您就說是兩個遠房親戚。”
“這個我懂。這件事情就我一人知道。公安同志,大春想請幾個吹鼓手,不知道行不行?”
“這沒有問題,該怎麼辦?你們自己決定。”
屋外出現了一點騷動,大春從堂屋裡面走來出來,朝院子門口走去。阿黑也衝了上去。
有親戚來了。
“向陽,你來了。”
來人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三上下,穿着一套淺灰色西服,打着領帶。左手拎着一頂帳子,上面還有一摞黃顏色的紙;右手推着一輛鳳凰牌自行車。從裝束上看,此人應該是城裡人。
阿黑在來人的大腿周圍轉了好幾圈。
“我接到二春的電話就來了。老爺子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麼會?”
“先進屋,坐下來慢慢說。”
“向陽,你這麼快就來了。”從堂屋裡面又跑出一個人來,年齡比大春小几歲,長相和大春差不多。
“二春,我放下電話就來了。”
向陽和大春、二春朝靈堂走去,靈堂已經佈置好了,柳老爹和他的兒子在辜家幫忙,幫忙的還有其他人。
向陽兩腳跨進門檻,撲通一聲,雙膝着地,十分虔誠地磕了三個頭,一邊抹眼淚,一邊燒紙,辜家兄弟倆,還有幾個女人跪在地上低着頭,喊了一陣子,不過很快就停下來了。
火光還沒有熄滅,紙還沒有燒完,年輕人就被兄弟二人扶了起來。這樣的戲碼,今天要上演很多次。
歐陽平望着廚房外面道:“大娘,此人和你們辜家是什麼關係?”
此人的穿着和做派和其他人有着比較明顯的區別,歐陽平和劉大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他是老頭子的親戚。”
“什麼親戚?”
“侄子。”
“您老伴在此地還有親戚?”
“是遠房親戚。”
“姓什麼?”
“這個姓很少,姓門,就是房門的‘門’。”
“在什麼地方工作?”
“在城裡開一家公司。”
“什麼公司?”
“我老婆子不懂,也沒有問過,大春他們知道。要不,我把大春叫過來。”
“過一會再說。”
這算是一段小插曲。
“大娘,我們聽說,你們辜家和小汪村的汪二虎家是親戚。”
“親戚?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難道不是?”
“我跟你們實說了吧!老頭子已經死了,這些話應該爛在肚子裡面的。”老太太話中有話。
“大娘,請您跟我們說說。”
“二虎他娘和老頭子有那種事情。”老太太說的是男女關係。
“這是早些年的事情,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才收了心。他們在年輕的時候就不清不楚了。”
“她是哪裡人?”
“辜家堡人。”
又是辜家堡。這恐怕不是一個孤立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