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兇殺案似乎無跡可尋,這是歐陽平和劉大羽的共識。這也是“12。5”兇殺案不同於其它案件的地方。
現在,嫌疑比較大的文強暫時被排除了,本來以爲劉曼紅和此案的關聯度比較大,結果是毫不相干,接下來,就看劉大歡了。
晚上六點半鐘左右,歐陽平、劉大羽和韓玲玲早早地來到了山西路獅子橋,已經有一個攤主推着車子來排攤設點了。
三個人走上前去。
“大嫂,這麼早就出攤了。”攤主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女。
“你們稍等一下,一會就好,你們吃點什麼?”
正說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騎着自行車,停在了三輪車跟前。他把自行車推到一邊,和女同志一起把三輪車上面的桌椅板凳卸下來,一一擺放好。
“來,你們先坐,想吃點啥?老婆,趕快把煤氣竈架起來。”
三個人在板凳上坐了下來。
這時候,又有幾個攤主推着三輪車來了。
“老闆,你貴姓?”劉大羽遞給對方一支香菸。
“免貴姓王。”對方從口袋裡面掏出打火機,將劉大羽和自己的煙點着了,“你們是不是有事?”對方還是有一點眼力勁的。
“王老闆,你昨天晚上也在這裡做生意的嗎?”
“我們天天都在這裡,我們只能在這裡擺攤子,在其它地方擺攤,會罰款。”
“昨天晚上,八點半鐘到九點鐘之間,這裡是不是有人打架?”
“有啊!這裡天天都有人鬧事。”
“天天都有人鬧事?”
“可不是咋的,到這裡來的都是一些年輕人,喝多了酒,打架是家常便飯。”
劉大歡提供的情況有問題,這裡天天都有人打架,如何能證明劉大歡也在這裡打架了。
“昨天晚上,這裡發生了兩起鬥毆。”
“所爲何事?”
“一起是幾個男人爲一個女人爭風吃醋,另一起先是擡槓,後來打起來了。”
“這裡經常打架,你們還在這裡做生意?”
“這裡生意好做,二十幾個攤子,誰碰到誰倒黴,不過,就是打起來,也不用怕。”
“爲什麼?”
“你們看——旁邊有一個治安崗亭,有幾個保安在附近巡邏,保安一來,他們就跑走了。所以,他們不會弄出多大的動靜,事件也不會長。”
“昨天晚上,是哪兩個攤子發生了打架事件?”
“說不好。我們都在忙自己的生意,一般不會特別在意,除非人頭打出了狗腦子。”
劉大歡自以爲很聰明,他以爲昨天晚上發生的兩起打架事件能作爲他受傷的佐證,殊不知,歐陽平和劉大羽是兩個心思細密的人,他們在王老闆的幫助下,逐一走訪了二十七個攤主,把昨天晚上發生的兩起打架事件弄得一清二楚。一起打架事件發生在金老闆的攤位上,四個男的爲一個漂亮女人大打出手,一個男的帶着這個女人喊人去了,另外三個男的跑掉了;另一起事件發生在馬老闆的攤子上:兩個男人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就吵了起來,後來就打了起來,一個人的眼睛被打成了熊貓眼,另一個人的額頭上被對方用啤酒瓶砸出了一個血口。
結論是:這兩起打架事件和劉大歡毫無關係,劉大歡手上的血痕另有蹊蹺。
晚上八點鐘左右,劉大歡被請到了刑偵隊。
談話的地方就設在歐陽平的辦公室,目前只能叫談話,不能叫審訊。
馮局長也來了,他都對此案過非常關注。
參加談話的人有歐陽平,劉大羽,陳杰和左向東,劉大羽負責問話,韓玲玲負責記錄。
“劉大歡,有幾個問題,我們想再和你覈實一下。”
“什麼問題?”劉大歡一臉倦容,先前,同志們雖然和劉大歡接觸過一次,但沒有特別留意,現在的情形就不一樣了,燈光下,劉大歡歪着腦袋,斜着身子,彎着腰,弓着背,眼睛裡面佈滿的血絲,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地打一個哈欠,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賭徒。
“你離開蟠龍花園麻志強家以後,直接回家了嗎?”
“對啊!”
“不對!”
“有什麼問題嗎?”
“從蟠龍花園到你家,最多需要四十分鐘,可你卻用了八十分鐘左右。”
“我在白雲亭附近一家燒餅油條店喝了一碗豆漿,吃了幾根油條。”
“喝一碗豆漿,吃幾根油條用了四十分鐘?”
“後來,我還上了一會廁所。”劉大歡回答問題不假思索,就像演員一樣背好了臺詞。
劉大羽打開筆記本:“你回到家以後,給了女兒幾塊錢,讓她在上學路上買早點吃,是這樣嗎?”
“對啊!”
“你在燒餅油條點吃早點的時候,爲什麼不順便帶一點?”
“我女兒不喜歡吃燒餅油條,她喜歡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都是一個小孩,慣壞了。”
“我們已經到山西路獅子橋大排檔調查瞭解過了,昨天晚上,確實發生了兩起打架鬥毆事件。”
“怎麼樣?我劉大歡沒有說假話吧!”
“不怎麼樣!兩起打架事件,和你沒有一點關係。我們還可以告訴你,大排檔一共有二十七個攤主,每一個攤主,我們都問過了。你所說的情況,純屬子虛烏有。”
劉大歡準備好的臺詞好像已經說完了,他的眼睛開始在手和鞋頭上游蕩。
“劉大歡,擡起頭來。”
劉大歡擡起頭來,但眼神開始漂移,先前,他的眼睛一直和劉大羽保持對視的狀態。